【他身上裹着一块白色的浴巾,浅金色的发丝在幽蓝的灯光下像是华丽的缎子。他赤裸着胸膛蔷薇色的嘴唇露出点点脆弱,左手抵在额头上眼睛里是一片流动的清光,这样的他拉住我的手请求着:“浅颜。刚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拜托你别走。】
——木小北。
我指着被漆黑的云发掩盖住的脖子上那点点的红痕,双眸里是转冷的眸光,我看着木小北心底是复杂的:“你告诉我,你对我做的事情让我如何不去怨恨你?木小北,你来告诉我以后我要怎样面对你?”
他突如其来的烦躁冲上双眼,将我狠狠地撤回来把门重重地甩上,双臂和墙面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我牢牢圈在里面,低着头有金色的头发滑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涌动。
“木小北,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也会是这个样子的,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够解决所有的事情,今天你强迫我承受你的情欲,有没有一丝愧疚?虽然你最后放开了我,可是我们之间的隔阂也消不掉了。”我仰着头看着他,那张完美的脸像是受尽上帝所有的荣宠,带着僵硬和痛心。
他忽然俯下身来,我下意识的将头偏向一边,他顿了顿苦涩的说:“浅颜到底我在你心里已经变了,变得这样不堪,可是你相不相信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把你当成了澜锦。”
我第一次从木小北的嘴里听到了这个名字,澜锦。似乎生来就带着安静的气质,他把头搁置在我的脖颈间,呼出来的气息有些灼热我缩了缩脖子。他的身体明显的颤抖着,我突然想起来这家酒店的名字,在我迎着月光的清华看见的那闪闪璀璨的四个字体:澜北木锦。原来他的意思是木小北和澜锦。
他抱着我在黑暗里不愿打开的灯也不愿让我看见他的脸,声音都带着飘渺:“浅颜。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像是整个人突然间坠入无底的深渊,那样的下坠感让你恐慌无错,却永远落不下去。”
我的眼神变得有些恍惚,怎么会没有呢?在许幕离开我的时候我早就感觉到了那种绝望无边无际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也走不出来。
“我爱她。很爱很爱她。这是真的。”他捏紧我的双臂让我知道他的真心:“我从12岁就开始爱她,爱了整整八年。浅颜你告诉我一个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八年,我赔上了自己的青春也换不回来她哪怕一眼的停留。她总以为我的爱是虚幻的是假的,她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大片的风从窗台涌进来,吹得窗帘呼啦啦的作响,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像是永远也逃不开的救赎。
“她是安静的美丽的脆弱的像是摆在橱窗里的瓷娃娃,我宁愿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统统都给她,只要她能开心。浅颜,你一定没有这样的感觉,有一个人是你甚至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你甚至
会为了她的一句话做一辈子你都不认识的自己。你知不知道,因为澜锦,因为她说过,我是一个风度翩翩君子如玉的人,所以整整八年我活在自己都看不清的迷雾里,我无数次的怀疑这个优雅从容的人真的就是自己么?最后我都会告诉自己,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喜欢她希望,有这样一个原因就足够我作任何改变。”
他抬手抚摸着我漆黑的长发,掬一把清凉的月光洒在发迹,浅蓝色的眼睛里是执着是疯狂和隐在深处巨大的悲痛,铺天盖地的将我淹没。澜锦,这一切是我替你承受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像木小北爱你这样爱着他,我只是想如果你还在的话,一定会心疼这样一个傻傻的男人,会不会给他一点爱?
他的表情渐渐有些迷离,脸庞慢慢的向我靠近直到他的嘴唇触碰到我挡在唇瓣前的手指,他的眼睛睁得很大迷离渐渐退去眸光转亮,却没有就此推开。那样的眼神平淡的探究的,最后一切归零。
我推开他长长地睫毛向上轻轻一翻触碰到他的鼻端,左手扶住行李箱的拉杆后退一步。
“木小北,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沉浸在悲痛里,不是只有你尝过爱而不得滋味,也不是只有你爱一个人这么深,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事情是你不曾经历过的,你应当庆幸着至少你爱过,至少在澜锦离开以前她还记得你,这么久的八年你都能在她的记忆里鲜活的存在着,你不像我,明明爱的心痛爱的难以呼吸,我还必须装作不认的他,因为他的回忆里他的过去里早就没有我,木小北,你不是问我有没有那种仿佛只能无穷坠落却永远也到不了地面的感觉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的心都已经快死了,逆流的悲伤像汹涌的河,我躲不过只能任其淹没。”
他的眼神复杂难辨,里面像是滚滚流动的莱茵河水,有倏尔坠落的星光融进去,蔷薇色的嘴唇带着轻佻的性感,他慢慢开口说:“浅颜。我是爱澜锦的尽管在失去她的这些年里我也没有放弃过寻找她,我从来都不怕她不爱我,我只怕再也找不到她。”
这一瞬间他丢掉所有的优雅和从容,淡然和谦和,像一个最普通的男人一样:“你可以恨我,毕竟我对你做了这样难堪的事情,浅颜。我从来不想伤害你的,我也一度认为自己可以控制好所有的一切最起码保护你不因我而受伤,可是到底我还是错了,你走吧。如果许幕能记起你,我祝福你。不过从此以后有你和许幕的地方便再不会有我木小北,如果你在他那里受了伤害,可以回来找我。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这是一个选择,木小北摆在我面前的选择。选他还是许幕。
我笑着轻轻拉开房门,清瘦的背影在一瞬间开出牡丹般艳丽的花,行李箱和地板摩擦着滚过地面的声音在木小北的耳边由近及远越来越小。
他终于闭上了眼睛,原来她的选择从一开始就如此简单,不用思考不用回头,她从来都是执着的只要有许幕的地方,便可以义无反顾。
顾浅颜,你终究还是太过天真。
我从电梯里出来的那一刻神情淡然,很多目光从我的身边擦过满带惊奇,我拉着行李箱堂而皇之的走出去,像是告别了那个开满紫荆和木棉的时光和那个优雅的少年。
我在另一家酒店里度过了这样一个晚上,站在窗台边看着远处高空的夜景,灯火阑珊华灯初上,手指拂过腕上精致的手表眼中带笑,许幕,你是我这一生努力追逐的光景,不管你的脚步有多快我都会跟住你,这不是执着而是我爱你。就算你以后再也记不得我,我也不会放弃,因为我终于明白我爱你这是我的事情,寓与所有人都没有关系。
桑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坐在计程车里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江美琪的《那年的情书》一首很老的歌却满带暖意,像是一股丝线轻轻牵着我的心。
“手上青春还剩多少,思念还有多少煎熬,偶尔惊见用过的梳子,留下了时光的线条,你的世界但愿都好,当我想起你的微笑,无意重读那年的情书,时光悠悠青春渐老,回不去的那段相知相许美好,都在发黄的信纸上闪耀,那是青春诗句记号,莫怪读了心还会跳,你是否也还记得那一段美好,也许写给你的信早扔掉,这样才好曾少你的,你已在别处都得到,你的世界但愿都好。”
我微微牵起嘴角,许幕就像歌词里面说的一样,时光悠悠青春渐老,你的世界但愿都好。
他的声音带着刚起时的沙哑和性感,在电话的那一边细细地说着:“浅颜,我看过你和艾薇的那场比赛了,你很棒也很勇敢,我当然知道他说的勇敢是指什么。作为曾经的反恐组织的总组长,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特种人员,他的敏感可想而知,虽然爵挡住了那些画面快速的切断了那些向外直播的线路,桑还是从那些蛛丝马迹中看出来了。”
我缓缓地说着:“没事,反正都已经过去了,艾薇她也只是一个爱而不得可怜人,虽然我不怨恨她但是我也不会有同情。”
“不过你可能会遇到另一种麻烦了。”他轻轻地笑着我似乎能看见他微微侧过的脸上带着柔和的光影。
我有些疑惑:“什么麻烦?”
他稍微卖了一下关子:“你和艾薇的比赛在全世界范围内都直播了,当然哈佛的学生也不例外。所以浅颜你要有所准备呢,也许这次回来你能看见一个不一样的哈佛。”电话里突然传来两声轻笑,桑似乎出奇的高兴良久之后他慢慢说着:“浅颜,我想你。”
这样温柔的声音是我所始料未及的,他轻轻地说着带着些缠绵,我的脸竟然不由自主的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