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皓澜看着小王逐渐离去的身影,禁不住叹了口气,然后挠了挠头,终于感觉着心里能够闲下来,随即拿出手机来,给林悠然打去电话:“悠然,在家干什么啊?”
林悠然本来正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听到:“怒放的生命——”
随即很烦躁地拿过手机,一看是祝皓澜,接通来:“喂,大军长,你怎么在这个时间点有空给我打电话了?这个时候按说应该是你们开会或者工作的时间啊!”
祝皓澜听到林悠然那边不冷不热的话,不禁笑道:“我这不是突然想你了嘛,怎么,不欢迎?还是不高兴啊?!”
林悠然连忙道:“我怎么会不高兴啊?想想平时求之不得事情,今天能那么主动地到来,我是很兴奋啊!呵呵!”
祝皓澜听了这话,知道林悠然对于长时间呆在别墅里不满意,于是道:“这样吧,等再过几天,我看能不能腾出点时间。如果可以的话,我陪你在家里做点你喜欢的东西!怎么样!”
林悠然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的大军长,你还是先处理好你的事情吧!我这边就不需要你费心了!”
祝皓澜笑了笑:“你这人真是的,人家想陪你吧,你不愿意。不陪你,你就生气!”
林悠然不自然地笑了笑:“我说祝皓澜,你这话说的我怎么感觉是我林悠然欠你什么,不是你欠我啊!”
祝皓澜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慌忙道:“好了,好了,我欠你,一直都是我欠你,好了吧!”
正在两人黏糊着的时候,外面有人喊报告。
祝皓澜慌忙对林悠然道了声:“好了,好了,有事了要,先挂了啊!”
林悠然没好气地先自己挂断。
祝皓澜还没说再见。他看着自己的手机,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后朝着门口喊了声:“进来!”
士兵从外面走进来,向着祝皓澜行了一个军礼,道:“报告军长,外面有一个女人要见你!”
祝皓澜一听,立时愣在了原地,同时苦笑了一下,自嘲道:“看来我挺有女人缘啊!”
那士兵好像听到了,随即又加了一句:“是一个上年纪的老大娘。”
祝皓澜一听,不禁苦笑:“我说你小子以后能不能一下子把话说完啊!真是的,人在哪儿?”
祝皓澜听到自己的士兵如此说,随即没好气地道了声。
士兵将手向着后面一挥,道了声:“就在门口!”
祝皓澜一听,不禁哑然,同时也显得有些吃惊,他连忙对着那士兵道:“谁让你们准许陌生人进来的?”
士兵见到自己的领导一脸怒气的样子,脸上很快便显出一副很受委屈的样子:“军长,这个不能怪我啊!她口口声声说是你的——”
祝皓澜一听士兵说到这里顿时,连忙道:“说是我的什么啊?难不成说是我的娘!”
士兵不敢抬头地点了点头。
祝皓澜一听,脸色顿时铁青,心想着自己的老娘他祝皓澜都不认识,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此,他的火气已经窜到了胸口,随即对着那士兵将大手一挥,道了声:“快去,给我带过来,我倒要看看我的这个老娘到底长什么样子。”
士兵听到祝皓澜的这番话,连忙折身离去,并以极快的速度带进来一个中老年妇女。
祝皓澜将其上下左右看了看,见并不认识,连忙道:“大婶,你要找谁?”
那妇女四周看了看,然后用手指了指祝皓澜,用一种含糊不清的语气,道:“我要找我儿子。”
祝皓澜一时间苦笑:“你儿子在哪里?你认识他吗?”
那妇女眼神游离地看着祝皓澜,顿了顿,然后用手指着祝皓澜,道了声:“你就是我的儿子!”
祝皓澜听了,顿时觉得莫名其妙,并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士兵,压低声音问他道:“刚才她进来时,是不是也对着你说这番话的?”
那士兵无意识地应了一声。
祝皓澜随即显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道:“你这人真是的。她要找你,你将她带到我了这里干嘛?”
那士兵看着祝皓澜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随即嘟囔了一句:“你不是要对待老百姓,我们一定要心平气和,热情接待吗?”
祝皓澜听到那士兵的这番话,立刻又严肃地道:“可是你也要看对象啊!有时候不一定非要什么人都可以进入军事禁区的!”
士兵看着祝皓澜那一副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我记住了,可是这个大神怎么办?她这明显是精神上受到了什么刺激!”
祝皓澜点了点头:“你不说,我也能看出来。”
士兵连忙低下头。
祝皓澜看了看他,道了声:“你去将任副官叫来。”
士兵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祝皓澜看了看那眼神不正常的妇女,随朝着她笑着道:“大婶,你要不要坐下先!”
那妇女权当没听到祝皓澜的话,只是那样痴痴地盯着他。
祝皓澜的心里一时间倒觉得有一种要崩溃的感觉。
不多时,任副官走了进来,向着祝皓澜道了声:“军长,你找我?”
祝皓澜一看任副官进来,慌忙走上前去,低声对其道:“这个大婶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被士兵放了进来,这一到我这里就叫嚷着要找自己的儿子。你看看你对她是不是有什么印象!”
那任副官一直以来都是管犯人与家属见面的事宜。
他听了祝皓澜的介绍,然后简单地看了看那衣着破烂,脸色蜡黄的中老年妇女,突然眉头紧锁,稍后方才对着祝皓澜道了声:“军长,我想起来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大婶就是前阵子枪毙的那个犯人的母亲。当时我就听人说在枪毙那个犯人时,他的母亲也当场倒地。后来好像就听说疯掉了!”
祝皓澜一听任副官这话,心里禁不住一紧,然后对其道了声:“后来对于那个妇女是怎么安置的?总不会让她自生自灭吧!”
任副官摇了摇头:“对于这个问题的最后结果我并不知情。不过好像没过多久,我便听说在我们军区附近多了一个疯女人。”
祝皓澜点了点头:“想必就是她了。”
说完此话,他又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女人的身上。
沉吟良久,他方才对着任副官道了声:“任副官,你先去给她拿点吃的和穿的吧!我看她不但饿而且冷!”
任副官听到祝皓澜的话,先是犹豫了一下,当他看到祝皓澜的眼神中泛出了一些柔和的光,他知道军长又动了恻隐之心,随即转身离去。
祝皓澜待那任副官走了以后,也不多说话,只是慢慢走到那个疯女人的面前,对其轻轻道了声:“娘,俺回来了!”
那疯女人本来眼神灰暗地看着地面,嘴里喃喃自语着一连串听不懂的语言,当她听到祝皓澜如此一叫,双眼顿时充满了亮光,就像一盏灯,原本无关,打开开关以后,便亮的四处之景一瞬间可见。
同时,她将目光盯住了祝皓澜的脸庞,先是简单看了看,然后一把将其抱住,哭喊了起来。
祝皓澜的泪水一时间禁不住地滑落脸庞。这是他时隔数年以后第一次因为一个守着苦难的女人而流。
那疯女人一边拍打着祝皓澜的背,一边痛苦着。
这时,任副官已经回来,他拿着吃的用的,站在门口,却是不敢进来。而他的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
良久,祝皓澜等着那疯女人哭的差不多了,方才将她的身子扶正,为她擦掉泪花,道了声:“娘,都是儿子不孝,让你找了那么久。现在你终于找到我了,先吃点东西吧!”
那疯女人看着祝皓澜只是哭。
祝皓澜这时方才转过身去向着任副官道了声:“任副官,麻烦你将东西拿过来给她!”
任副官听到祝皓澜的这番话,随即将东西拿近,并对着那疯女人道了声:“大婶,这是你儿子给你的,你先吃点东西!把这件大衣穿上!”
那疯女人看了看任副官,见其戴着眼镜,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随即点了点头:“这个兄弟,你能不能把这个给我儿送去,让他吃!他在里面关了很久了,没有好好吃过食物,我害怕他饿瘦了!”
任副官本来还有些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过经那疯女人如此一说,两行热泪顿时滚落下来,他将东西往那疯女人的怀里一塞,然后顿时热泪盈眶。
祝皓澜看着眼前的情景,他真心的有点后悔当初自己离家执意要当兵的情景。看着眼前这个疯女人,祝皓澜的心里可以说是一万个不舒服。
那任副官将东西递给疯女人以后,祝皓澜与任副官两人都看到,她在寻找自己的儿子。于是祝皓澜又走上前去,看着她。
那疯女人看着祝皓澜的脸庞,然后笑着对他道了声:“儿啊,你看娘给你弄来的什么东西!”
祝皓澜故意接过来,放在自己的鼻子处嗅了嗅,然后对着那疯女人道了声:“原来是肉啊,娘,你真厉害!”
说完这话,他便看到了那疯女人的笑。
然后祝皓澜将那食物掰开,递给疯女人,道了声:“娘,你先尝尝!”
疯女人此时倒是显得异常正常,她看着祝皓澜,点了点头:“好,娘尝一口,剩下的都是你的!”
说完,她接过祝皓澜递上来的食物,然后吃掉,并对着祝皓澜笑了笑。
祝皓澜也看着她笑,然后道了声:“娘,你真好!这样,我们做个游戏。你把这些食物都吃掉,我就给你唱首歌!”
疯女人一听,呵呵笑了笑:“不要了,你哪会唱什么歌!你从小到大,都是听娘我给你唱!”
祝皓澜连忙道:“今天就让我给你唱一首吧!”
疯女人看着祝皓澜的眼神,点了点头:“好吧,今天娘听你的!”
祝皓澜满心高兴地点了点头,先是将事物又喂了一些给那个疯女人,然后方才唱了一首军队里面的歌!
疯女人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心里一阵焦急,随即又在祝皓澜的办公室里大嚎起来,一时间惊得祝皓澜与任副官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任副官先是苦笑了一下,对着祝皓澜道了声:“军长,你看看我们是不是将她撵出军营?”
祝皓澜摇了摇头,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