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找到山后那座废弃的庙宇,已是黎明时分。楚云推开破烂的房门,与孔逍遥首先步入其中。听翠玲说,亲眼见到妖怪曾在附近出没,想必这里便是他的栖身之所。
自那可怜的孩子落入魔爪之后,老妇因为过度自责,无法安睡,曾与翠玲分别寻找妖怪的行踪。翠玲最后一次见到他,就是在这儿。
珠儿深吸了口气,全神贯注地审视着庙里的动静,除了头顶层层堆积的蜘蛛,以及脚下厚厚的尘土,倒也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
孔逍遥绕至香台后,挑起破烂的帐幔,只见后面有道木门,不禁暗自称奇,急忙唤来楚云。楚云微蹙着眉,联想起之前那片密林,恍然大悟道:“原来庙里别有洞天,只是被林子遮住,方才没有发现罢了。”
珠儿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门推开,楚云生怕其中有诈,还没来得及嘱咐她小心,却见那扇木门被她轻轻一碰,便完全敞开了。
木门之后竟是一处杂草丛生的院子,院中那口枯井看起来极为诡异,珠儿顾不得提防这扇木门,抬脚跨过门槛,忽觉眼前道道银光闪过,心下一惊,急于逃离,可是,这么近的距离,只怕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16K.手机站
说时迟,那时快,*近木门的孔逍遥宽袖一挥,珠儿只觉劲风扑面,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仰去,而木门中隐藏的暗器也被孔逍遥尽数收入袖中。
楚云那颗提至半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把拉过珠儿,心有余悸的打量她有没有受伤。孔逍遥甩手将暗器丢到地上。珠儿好奇的看了一眼,根根银针看起来竟相当眼熟。可是,她却偏偏记不清以前在何处见过!
“云少爷!”珠儿指着地上的银针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哪儿见过这种东西?!”
楚云摩挲着下巴。皱眉道:“凝香夫人好像用过这种暗器吧!”
珠儿猛拍了下自己地脑袋,惊呼道:“不错,就是凝香夫人,她在凌波苑禁地的时候一心想要杀了我们,和霍二爷偷金子的那一次也是,难道她和吃人妖怪也有关系?!”
然而,孔逍遥却不这么认为,他仔细辨认着顶端已经变黑的银针。喃喃道:“针上有毒,而且还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这种暗器。在江湖上并不罕见!”
闻言,珠儿不禁倒吸口气,心想吃人妖怪也忒狠了吧!这百余根毒针若是插在身上,岂不变成毒刺猬了!
楚云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指着院中那口枯井,冷道:“我先过去看看!”
“我也去!”珠儿懒得计较妖怪是否跟那凝香夫人有关。勇敢地追了出去,“如果妖怪藏在井里,我一定要把那些银针插在他身上!”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在草地上,映照着晶莹地露珠,极为耀眼。珠儿*近枯井,只觉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让她不知不觉回想起了什么。
据说,吃人妖怪专抓老幼妇孺,那么,可不可以理解为他的目标只是孩子们呢!珠儿猛然想起小花说过,李奶奶是和孙女同时失踪地。如果妖怪想要的是她的孙女,李奶奶又怎会幸免于难!
珠儿懊恼的捶胸顿足:“哎呀,我真笨,为何现在才想起来妖怪是谁!”
楚云与孔逍遥齐刷刷地看向珠儿,诧异的问:“你见过妖怪?!”
“我……”珠儿气恼自己的迟钝,却又不敢确定。只得据实相告。“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以前确实见过一个妖怪。不过他只抓男孩子,吸他们地血!”
“哦?!”楚云剑眉一挑,“竟有这种事,这人一定是修炼某种邪功!以前他只抓男孩,并不代表这几桩命案与他无关!”
孔逍遥轻呼了声,仿佛想起了什么:“莫非他想修炼的是绝迹江湖的无心功?!”
“无心功?!”楚云身子一顿,颤声道,“孔兄,世上当真有这种邪门的功夫?!”
孔逍遥幽幽地望向那口枯井,神色一凛:“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要下去找点线索!”
眼看孔逍遥没入井中,珠儿唯恐他有意外,守在井口,听到他报平安的回声之后,才稍感安心。恢复功力之后,他们的身手比以往更显矫捷,如此一来,想要对付妖怪也多了几分胜算。
浓烈的血腥味令人窒息,珠儿眼前浮现出充满死亡气息地山洞,那个飘雨的夜晚,与霍清扬激战的风鬼……
珠儿不禁打了个寒战,忐忑不安的抬眼看向楚云:“云少爷,你相不相信我曾被那个妖怪抓住!并且还能毫发无损的回来!”
楚云轻抚着她地肩,柔声道:“珠儿说的话,每一句我都相信!”
提起风鬼,就不得不提到夜王霍清扬。如今,他的真实身份已不再是秘密。楚云与他更是水火不容的敌人,珠儿迟疑地说:“可是,这段过去是我与,与夜王共同经历的!”
其实,楚云早已知道珠儿与霍清扬相识,此时此刻,他也不禁想起霍清扬警告过的那番话。
“我救你只是不想看她伤心!如果以后你再敢伤害她,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可见,霍清扬对珠儿地情意发自内心,这一点想必珠儿自己也知道,之所以不曾坦诚与他地过去,只怕是担心造成误解。
珠儿不安地绞着双手,垂首不语,她没有勇气面对楚云。明明知道夜王何许人也,却不肯透漏太多,直到现在才道出实情。楚云为了查出真相,历尽千辛万苦,她比谁都清楚!珠儿厌恶自己的虚伪,表面上说为了楚云甘愿牺牲性命。可是,存心欺骗他地人也是她!
楚云心里也曾有芥蒂,珠儿坠崖之后被霍清扬救走,那么冷酷无情的人却深深地爱上了她,他与珠儿之间发生过的事情,楚云不愿去想。只要珠儿的心是完全属于他的,他已知足。只因,这一切都怪他没有好好保护珠儿。
为了各自的信仰,他们注定成为敌人;为了同一个女人,他们只能成为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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