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神着他的脸,在他的竹叶领口处,好奇地摸着那只有成年男性才有的喉结。
孤独冷月带着白孤烟无风无声的落在新房头顶的房梁之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其实上官若灵看似是个不顾世俗的大胆女子,但是对于男人,这二十年来,她从没有过牵手之外的其它举止。
其实她也知道大家看她的异样眼光,要说她不在意是假的。不过,对于非常人,要想成功,就必须要用非常手段。
她想,反正这个男人她已经认定了,先揩揩油,也没什么过分的,到最后二人还不是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正在这时,龙大芜幽幽的醒了过来,一睁眼,一个笑得风骚妩媚的女子正好整以暇的撑着脑袋目视着自己。
纱幔被风吹得飘荡起来,轻柔的擦过灰白的地砖,带起低微的嗤嗤之声。
满屋子的红色,以及窗上那鲜艳的大红囍字,他就知道此时身在何处。
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瞪着双眼,怒声呵斥:“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上官若灵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睁开了眼,细细的眉毛高高的扬了起来,对他的不耻毫不在意,风情一笑:“那只能说明,你在没遇到小九姐姐我之前,你的人生白活了!”
龙大芜不想跟她多费唇舌,翻身就要跃下床,却不料,上官若灵伸手就是一拉。
“亲爱的,良辰美景,你这是要去哪?”她明知故问。
龙大芜爆出了粗口:“去你的良辰美景!你要是想男人想疯了,相信外面有的人是愿意!放手!”
“no!”上官若灵坚决着态度,从嘴里蹦出了一个龙大芜根本就不能理解的词音。
但是依他高超的领悟能力,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词。
说话间,二人再次拉扯起来,拉扯着便又打了起来。
二人各不退让,乒乒乓乓,噼里啪啦,叮噹哐当的一片,那声音之响,甚至掩盖了那仅仅相隔三个房间的大厅里的觥筹交错之声。
不多会,房间里几乎没剩下几件像样的完好家具了。
目视着房间里的一切,白孤烟叹了一声长气,这两人性格差异过大,明显就是一对冤家,要想让他们成就好事,郎情妾意的在一起,难!
看来今晚他们是洞不成房了。
龙哥哥的情路崎岖坎坷,让人好不的忧心!老天安排一个女子来陪他同闯风雨,共享人世繁华,原本是件好事!可——为何偏偏是这样一个彪悍得让人无法掌控的女人!
造孽的龙哥哥,她白孤烟都不敢想象他日后的生活!
孤独冷月那丫的一定是事先就预料到上官若灵口中的洞房之夜,会是这样的结果吧?要不然,他也不会提议让她来这了!
歪着头,向孤独冷月瞥过去一眼,他到是不受二人影响,靠在一根柱梁上,一扫形象的收缩着双退,微仰着头,双手抱胸。目光落在那一方通过房顶亮瓦透下来的月光,思绪似已游离了他的躯体,老神在在的让人看不透他这个人。
她伸过手,拉了拉他。
他收回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用眼神无声的询问:“怎么了?”
白孤烟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她觉得他身上有很多的东西在牵扯着她的神经,就好比刚才,他不说话,沉默时的冷,就让她心里很不舒服。他紧抿的唇,忧郁的眼神,就让她很想去探究,那里面隐藏着那底是怎么样的心情。
他拉了她的手,下巴一扬,示意继续观赏下方好戏。
“接连打了两架,没想到你居然还这么精力充沛!看来,老公的体力也是棒棒哒!”上官若灵回挡着对方的拳脚,悠然的戏谑着。
“你去死!”龙大芜又是一脚如秋风扫落叶般的踹了过来。
“我死了,谁来陪你白头到老!”
上官若灵双手撑地,一个借力,整个的身板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翻转,轻松的躲了过去。
手腕一伸,一个快速翻转,同时脚尖屈起,直直踹向龙大芜的后膝处。
一个淬不及防,他又中招了!
看着biaji又挺在地上的男人,勾唇一笑,好不的得意。
“告诉你,你别反抗了!越反抗,受罪的还是你!”她拍了拍身上根本什么就没沾有的大红喜服,然后悠悠的取下了头冠,转身把它那么一扔,直接送它去与那还剩两条腿健全,已经歪了的梳妆台为伴去了。
头冠一拿开,一头墨发唰啦的散落下来,披在了肩头,黑得纯亮的发丝,带着风情,让她的脸越发的白嫩。
他愤怒不已,眼神阴沉得可怕:“你若再对本王不敬,别怪本王下手无情!”
“切,吓唬谁呢?有多无情?最狠的不就外乎灭我全家嘛!”她抄着手,坐在零乱不已的床边上,一腿搭着一另一腿,并开始抖动了起来。她毫不畏惧地看着他,“你放手来灭就是,哪个龟孙子的才不等你!”她狂妄一笑,向他走了过来,悠悠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温度,“告诉你,威胁一个人,不是靠嘴上说说的,而是——”她话锋一转,带了些无形的迫人气息。
只见她摊开手,手心里多了一颗黑色的,小如无名指大小的圆球。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她拿起来夹在拇指与食指之间,故意的在龙大芜的眼前晃动着。
“哼!”龙大芜用鼻孔哼了哼,俨然不在意。
“刚才那个腰间带着一把破木剑的那个妹纸,与你关系不错吧?如果小九姐姐没有猜错的话,想必她十有八九是你的心上人!”
龙大芜明显一怔:“不关你的事!”
“呵——是么?”她笑得两眼弯弯的走向了窗边,一手推开了窗,看着房外姹紫嫣红的亭园,“那如果你今晚不从了我,我就把它送给她好了!”
她大力一抛,那颗黑色的圆球以一个很大很长的抛物线落向了院子的一隅。
“砰——”一声震耳的响声响彻了整个的天际,那并没有堆着什么物品的杂物间轰然一塌,即刻冒出了滚滚的黑色浓烟,直冲明月当中的苍穹。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受惊的仆人,拎着裤头从旁边屋里冲了出来,大声的怒骂:“妈呀,谁他妈的这么缺德,连入个茅房都不让人安生!”
龙大芜懵了,瞳孔大睁地瞪着窗子外面。这东西是什么鬼玩意儿?威力这么大,这爆炸引来的震动连他所踩的地面都波感强烈。
这东西不大,明明还没他的一个指节大,却有着毁天灭地的强大威力。
窗外已经起了点点火光,火舌像是一条巨龙,被风一刮,快速的绵延着四周的花草,只听得人群稀里哗啦的呐喊声,以及上官溥仪那安排人灭火的队伍传来的匆忙脚步声。
她复又关上了窗,隔绝了外面的一片火光。
她笑得一派的怡然自然,似乎那正在燃烧的房屋与她没有一钱的关系,“怎么样,这个送给那个妹纸,你说好么!”
“你敢!”龙大芜气得额角青筋根根外凸,攥着的拳手骨节嚓嚓的很响脆。烟儿是他最最重要的人,也是对他父子有知遇之恩的恩人的爱女,即使他没对她有私情,他也不能容眼角这个恶毒的女子把她的爪子伸向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问。
“你说呢?”她侧身靠在床上,摆出一个妩媚妖娆的造型。
龙大芜向她走了过去,他的牙齿咬得嘴唇苍白之极,拳头握得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正在这里,孤独冷月大手一捞,白孤烟被他抱入了怀中,如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得似乎他们根本就没有来过一样。
夜色阑珊,一声炸响吵醒了附近了居民。于是,上官溥仪家更加热闹了。
好在救火人员众多,上官老头指挥得当,夜半时分,火便被灭了下来,烧了几间闲房,倒也没有什么损失,只是可惜了一院子开得美艳的花草,被人践踏得让人心疼。
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天坑,让他开始惶恐起来,这会不会是女儿霸婚,遭到报应了!
屋外夜色幽静,屋内纱帐暖情。
……
自从离开了上官若灵家,白孤烟就与孤独冷月保持了距离。看着一路无话,跟着她而来的孤独冷月。
她郁闷,当即就青黑了脸。
“我回家,你还跟上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