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吐了一口粘在嘴角的杂草。白孤烟那是心情超级倍棒!
哈哈,本小姐终于万幸地逃出了刘妖婆的控制了!如果外公不干予她的亲事,说不定她心情一好,指不定还能配合着她们玩到最后。但是现在,为了爱情的自由,恕她白孤烟不奉陪了,他们要怎么整就怎么整!
嘴角冽得大大的,眉梢扬得不是一般的飞起,那喜形于色的表情,只差没有仰天长笑了!
顶着一张污泥不堪的大花脸,正待偷着乐一番的时候,又是一群打着火把的人,从德仪之乡杂乱无章地从各个门口跑了出去。只听得极个别的声音,喊得很仓促:“快快快,刘教习说了,白小姐应该还没有跑多远,赶紧四下去寻寻!她老人家已经安排人第一时间把白小姐从德仪之乡溜了的消息,传达到相府了!”
白孤烟一怔,尼玛,这些人当真不亏是吃公家饭的,自己才刚从狗洞溜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离开围墙丈远,他们就发现了!
火速地缩了缩身体,躲在了眼前这颗刚好能勉强遮住自身的树后。还好今日的她,着了一身与树叶儿无几的深绿色裙衫。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太平的夜,德仪之乡白孤烟的溜之大吉却是小事。而左相府内,被人捧在手心的千金小姐,那个过不了几日就要与嘉阳帝大婚,即将成为一国之母的叶怜梦,却在这个夜里,衣衫不整地昏迷在床上,被丫鬟发现并第一时间给禀给了左相叶兴德。
经过证实,叶家大小姐,被人玷污了清白,已经成为了实事!但是身为受害人的叶怜梦,却对此事却是一问三不知。
这一夜,丞相府大乱。灯火璀璨,下人们三缄其口的感受着相府内,紧张而低沉得压抑的致命气氛。
这一夜,左相叶兴德勃然大怒。嘉阳帝带着几万的御林军,在左相派出大量的人员,搜寻各种可疑人员之后,连夜赶到相府。看到从小就指定为自己的国后的佳人,低着头,不发言语地窝在床上,呆滞地目光可怜兮兮看着自己,当场气得青筋暴凸,捏着嚓嚓直响的大掌,怒吼着发出命令,全城通缉那个给他戴绿帽的男子。
于是,为数众多的火把黑寂的南番市照得亮如白昼。同一条街道,一阵脚步声响过后不久,另一波人又接踵而来。
这一夜,南番的市民,似乎感受到了这异样的诡异。各自门窗紧闭,自怕有什么会祸及自身。然,他们的措施没有起任何的作用,在他们担惊受怕地窝在被窝里的时候,大门还是不同程度的被人强制撞开。城民被一次又一次地从床榻之上抄了起来,然后被不同品阶的官兵,开始各个角落都不落下的搜寻。
这一夜,南番热闹极了!女人的惊叫声,小孩的啼哭声,以及军队的强行闯入,惊得南番的狗,此起彼伏的几重唱……
这一夜,是白孤烟长了这么大以来,最刺激的夜晚,追捕她的官兵,是一波接着一波,多得连她都认为自己逃不了了。然,一次又一次的幸运之神的眷顾之下,她那颗小心脏却是连番地饱受着从天堂到地狱,又从地狱到天堂的惬喜。
黎明正悄然的临近,原本黑沉的苍穹逐渐的泛起了一丝鱼肚白,隐约地响起了各种鸟儿的晨啼之音。白孤烟一口气连逃了几条巷子,两条街,却还是没能窜出南番比较繁华的街市。
看着开始启明的天色,听着又是一队整齐有序的步伐声挟裹着狗吠声远远地沿着这条街道传来。白孤烟急了,四周扫着最有利的躲避之处,然,此刻的她却是在一家私院的院墙之外。
容不得她有多余的时间去细想,手脚并用地火速攀上一颗枝叶儿很是茂密的大树,爬了上去。大树很高,高到粗壮的枝丫都伸展到院墙之内了。
运气还算好,时间也凑巧,她刚刚吭哧吭哧地爬到最佳位置,捂着嘴巴放低了气喘,稳稳地把自己全部隐匿在了那枝伸到院墙之内的那茂密得层层叠叠的绿荫之后,那群人刚好牵着几只半人来高,体态壮实的大狗行止树下。
尼玛,他们太狠了,为了追捕自己,居然连狗都出动了!还好那几个狗将军到是表现得让她心生安慰,路过白孤烟所处的大树下,居然半秒也没有停过的拖着牵狗绳的人,往前方跑去。
目不转睛地盯着院子外面,一颗心始终都悬在嗓子口。看着他们终于奔远了,心想这刘嬷嬷果真有几把刷子。她白孤烟从她的爪牙下,能跑这么远,真是不容易!柳起了一枝丫,是时候该下树了,却是又一波人走了过来。
拧着眉,咬着一口碎牙,青着小脸看着一波接一波的队伍从路下奔驰过而,白孤烟那是撞树的心都有了!今天真是贼不顺的一夜,丢脸地钻了狗洞不说,还被人追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而这仅仅只是为了不想被外公摆布的嫁给那个讨厌的男人!
天色逐渐的明亮开来,再次又走过两大队的人马,她才敢肯定,已经没有人追过来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尼玛,这一夜真是惊人魂魄!想要难忘都忘不了!
“姑娘,上面是不是视觉很好?可以窥视在下所有的行动?”冷不丁的,一道男声低哑地从她的脚底猛然地响起,低低的声音带着一种戏谑的味道。
奥……她一颗心一对眼睛都用来全神注意到院墙外面的马路上了,居然没有发现,院墙里面居然有个男子。
有生人,白孤烟就不会傻傻地选择立即下树,而是继续窝在树杈里。隔着茂密的树叶儿,她依稀地看到一个一身白衫的男人,朗然地负手而立在树下。
“呵呵,公子真是说笑了!我哪里知道里面会有人,我只是看着这棵树造型奇特,想一个人躺在这林荫下,隔着树叶儿看一会日出!曾经听人说,在树上看日出别有一番韵味!”
“哦——是吗?那姑娘可有见着日出时的美景?”
“呵呵,见着了见着了!并且经过我的证实,此等人间美景确实可遇不可求!”白孤烟哈哈笑着,自圆其说地为自己的话匣子,找个合理的理由。
屋内时适地走出来一个黑衣的男人,厉声喝道:“简直是一派胡言!大人,别信她胡说!看我上去把她给擒下来!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是有不良企图!”
“呵呵……!”白衫男人呵呵一笑,黑衣人算是得到了应允,当即一个腾飞,直扑着白孤烟的位置而来。
白孤烟听着他们那似是主仆二人的对话,顿感不妙时,一只属于男性的大手,已经穿透了树叶,拽了自己的衣裙,强行把自己拖离了大树的依偎,往树下而去。她一惊,大呼道:“喂喂喂!你你你你们想干什么?”
黑衣男人,提着白孤烟一到地面,看到是个蓬头垢面的女子,当即就一脸嫌弃似的松了手。
“我们想干什么?那姑娘何不说说,你无端在我家大人的院墙上,举止不良又什么样的企图?”李阳退开的时候,白孤烟就看清了他的长相。
原来是“熟人”!哼!
“我不是说了,我在树上看日出!”白孤烟揉了揉刚才在树上摩擦致痛的琼鼻,懒懒应道。清幽的目光瞟向了那个背朝着她的白衫背影。
如果没猜错,这个人应该也是“熟人”!
“看日出?亏你说得出来!”黑衣人冷声嗤笑道。
白孤烟瞪了一眼这个讨眼的黑衣人,上次的帐还没给他算呢?这一次,他居然又来破坏自己的好事!如果她真被刘妖婆抓了回去,她发誓,她一定花高价,把他们家所有的祖坟都给刨了,气死他丫的!
所以,此刻她的口吻里,都是一股子莫名的不悦,“我看日出又怎么了?又没碍着你们什么事?这树又不是种在你们院子里的,这天上的太阳也不是你家大人的私有物?难道,我上个树看个日出还要向你们提前递份官文,报个帖子然后交了银子才可以?”
李阳被白孤烟抵得一时没了词,冷哼道,“真是强词夺理!”
“呵呵,姑娘真是说笑了!”低沉的嗓声,好听的响起,阮经亘优雅地带着一抹微笑的弧度转过了身子。
这次,白孤烟完完全全地近距离看清楚了这个白衣男子。白净的面容,温文尔雅!谈吐间,有一种不同于毛头小子的成熟与稳重。他的笑容很温和,像清起的朝阳似的那般和煦。眼神虽然深沉,却也不像旁边那个可恶的人,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恨不得一把把自己扔得老远。
她觉得,兴许他并不像她曾经所理解的那么不宜相处!
于是,她一改刚才对李阳的态度,缓缓地欠了欠身子,柔柔一拜,“刚刚在树上,实属无奈,如果打搅了大人,真是很抱歉!”
“那些人,是抓姑娘的?”他不是在问,而是肯定。
白孤烟扯着一抹苦笑,“呵呵,大人要把小女子交出去吗?”白孤烟盯着他,试探性问。
他看着她,清瘦的小脸,弧形很完美。虽然如今脏得看不清真实的容颜,但是那双清澈而明亮的眼睛,让他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她看着自己,正等待着自己的答案。纤瘦的身体,虽然很沉稳,但是他看得出来,她在紧张,在害怕,在担心。
交出去?或许换成她人,他肯定会这么做!但是仅是那一泓秋水之目,他就不会!因为她让他想起了一个曾经让他心痛到窒息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