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之中,琴姬正坐于石桌前调琴,但见有人来此,她便以双手轻压琴弦,琴音就此散去,她抬头看了一眼来人便又低下头来看着琴弦,不再去看来访之人。上次之事过后,她便离开了血灵宗数日,今日这才又回到此处。
“琴姑娘,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还请琴姑娘如实回答。”姜蕴芝极想知道当时的事情究竟是如何处理的,所以她便先行开口问道。
“你是否想要问我为何要放走那些太一宫之人。”琴姬道,此时她并未抬头,心中却是早已猜到了对方来此目的。
“是,还请琴姑娘告诉我们。”姜蕴芝道,在她看来,琴姬当初若是能杀了那些人,那么血灵宗入口之事便不会让太一宫知道了。
“若真是此事,那姜姑娘便请回吧,这些事情,我不想回答。”琴姬道,说完此话,她便收起七弦琴然后向屋内而去。
“此事非常重要,还请琴姑娘告诉我。”姜蕴芝道,见琴姬转身离去,她便跟了上去,琴姬的性格本就是如此,这一点姜蕴芝却是知道的,所以此时她却也不会多想。
“我仅是客居于此而已,血灵宗与道门的事情我也不想过问,更不想插手,还请姜姑娘莫要为难于我,可好。”琴姬道,此时她已将七弦琴放于屋内几上,然后她便盘坐于琴几前将双手交叠于腹部,双眼亦是微闭,就像是在修炼一般,虽然她从来不需要如此修炼。
普通人的修炼方法对她而言毫无意义,她如此作,虽然也有想让姜蕴芝就此离去的意思,但更多的却只是一种休息方式而已,她休息的是心灵,而非身体。
“姑娘有此修为,为何不帮助我血灵宗。”姜蕴芝道,见对方如此表情她便有几分失望,此时她便坐于琴姬的对面看着一脸淡然的琴姬,此时的姜蕴芝却无由来的一阵自行惭愧起来,于是她便尽力压下心中的纷乱,以让自己也如对方一样平静下来。
琴姬睁开眼看了看姜蕴芝,只见姜蕴芝也如自己一般闭目养心,她便也不再理会姜蕴芝,而是静坐于几前,平淡而安详。
如此数日内,血灵宗入口之事终于暴露于外人面前,那长生堂修士便向血灵宗总部所在的地方发出攻击,其中又有玉华宫也加入其中,血灵宗虽然经历南山一行已经受到了重大的损失,但依法阵便利,他们依然能够坚持。然而仅仅过了几天,事情就已有了新的变化。
却说司徒维与董汐正向法阵中走去,却见南宫夏与方杰也向这边走来,司徒维便停下来对南宫夏道:“师兄,方兄,你们怎么来了。”
在北方魏国放弃了南征计划之后,血灵宗便让司徒维辞去了宋国的所有军务回到血灵宗潜心修炼,血灵宗见让南宫夏收司徒维为徒却是不大合适,便由一位长老收他为徒,是以他见到南宫夏便称之为师兄,至于方杰,却因方杰所修依然是太一宫道法,所以在血灵宗中无师徒关系存在,于是司徒维便以方兄称之。
南宫夏还未回话便见方杰先说了出来,只听他对二人说道:“你二人去那里做什么。”原来司徒维与医董汐所去之处,正是血灵宗与长生堂等部争斗的地方。
那董汐听到方杰说话的语气心中却有几分不悦,于是她便说道:“你二人去做什么,我们自然是去做什么,此事你管得着嘛。”说完之后,她便要拉着司徒维向北而去,司徒维见此自是不会与她就此离去,董汐回头看了一眼司徒维,然后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便要独自离去。
“荒唐,此时太一宫也已加入了其中,而我血灵宗的法阵已被太一宫破去了一半以上,你们二人此去,岂不是与送死无异。”方杰道,他看了看北方所在,粗看之下也没有什么异样,但若是细细观察便可以发现那里的灵力已有几分混乱,看来太一宫等人又在破坏那里的法阵了。
“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继续坐以待毙,更要齐心协力才是。”董汐道,原来这几日以来,她、司徒维、南宫夏、方杰与李姳韵五人都被阻止加入到战阵中去,开始几天他们倒也无所谓,只是此时血灵宗已是岌岌可危,这让她又如何继续如此这般无所事事。
“方兄也是为了你二人好,你二人的修为却还是太低了一些,此处便由我二人前去援助便好,你们还是莫要去了。”南宫夏道,他见二人似乎又要吵了起来,便出声示意二人要冷静一些。
“可是师兄。”司徒维道,因为司徒维是南宫夏荐入血灵宗的,而且司徒维所用法宝及基本修行法门都是南宫夏给他的,所以南宫夏虽然不是他的师父,但为他所做之事却比他新拜的师父还要多上一些,是以南宫夏的话他还是不会随意反驳。
“好了,你们先去看看代掌门那里处理的如何了,有没有查到泄露阵图之人的线索。”南宫夏道,说完他便示意二人快些去看。
原来这几日太一宫加入了对血灵宗的围剿,他们竟是很快连续破坏了数个血灵宗护教法阵,这几乎占了血灵宗法阵的一半之多,这自是让血灵宗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自然惨重,若非这几日有一些前去南山的弟子经过修养后便加入了对外敌的防守中,这才堪堪抵挡往了长生堂玉华宫及太一宫数派的围攻,只是对方若像现在一样迅速破坏血灵宗余下的法阵,那能不能守得住在血灵宗故地,血灵宗上下众人心中却都是没有底的。
“好吧,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泄露了护教法阵的阵图,我定是要将他碎尸万段。”董汐道,方杰说话语气较重,所以她才会反感,但南宫夏的语气却是柔和了许多,董汐微微一想便知对方所说也是无误,她便拉着司徒维一同向坎水别院而去。
“这二人,真是……”南宫夏看着离去的二人,心中越发感觉二人有趣,他二人性格虽似相反,但许多时候竟是一起行事,而且通常也能做到极为默契,却也是不易之事。
“我们快走吧,希望可以帮到他们。”方杰道,说完他便又看了看四周,这才加速向交战之处而去。原来他二人此时也是偷偷来此,依然河魂与洛姬之意,他二人便不让南宫夏等五人加入这战阵中去,只是为何如此他二人既然未说,南宫夏五人自是完全无法想清,司徒维与董汐二人还好说,毕竟二人修行时间太短,修为也是太浅,但南宫夏方杰及李姳韵三人的修为却已是不低,尤其是南宫夏与方杰二人的修为已是高于大部分中阶弟子,其中尤以南宫夏为最,他的修为几乎快要赶上了一些长老之辈的。
连南宫夏都不许参与到血灵宗的自卫防御中去,这其中定是有极大有问题。
一处名为凌音谷的峡谷之中,谷中法阵迷雾重重,法阵诸多变幻更是让人防不胜防,然而若是细心看去,便不难发现现下维持这些法阵的灵力已是极为混乱,随时都有崩坏的可能。法阵之中,术法纷飞,剑气乱舞。,血灵宗正在此处聚集力量以对抗三派的冲击,只见血灵宗数人为一组,他们或是负责防御,或是负责进攻,一退一进之间,自是有种难以言及的规律与章法,而在法阵内部,也有数位血灵宗长老正在对法阵进行加持,以让这法阵可以支撑的时间久上一上些。
毕竟敌强我弱,此时血灵宗能依靠的便只有这些法阵了,完好的法阵已是不多,被破坏一个便是少了几分胜算,多了几分危机。
虽然此时的血灵宗似乎根本看不到胜出的希望。
南宫夏二人来到此处自然是加入了血灵宗的自卫防御中去,然而他二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如此自是不能改变些什么。此时南宫夏将阴阳易棋子全部抛出,之后他以左手持阴阳易棋盘,而以右手持镇邪剑,阴阳易棋子众多,但却是过于分散,单个攻击力自是不强,所以只能起到牵制与打乱敌方的目的,而他右手的镇邪剑则爆出数丈剑芒,剑芒划过,便是树叶纷飞,剑气肆虐,但能攻到此处的人又岂是易与之辈,是以面宫夏所用招式看起来似乎是极为华丽,但真正伤到的人却是不多,而且这还是借助血灵阵护教法阵的缘故。
攻入此处的玉华宫弟子虽是不多,但阴阳易作为玉华宫一宝,他们许多人都是认识的,见此时这玉华宫法宝竟然被用来阻挡玉华宫等人除魔卫道,他们心中自是怒极,许多人都在暗叹清弈遇人不淑,最后竟是将重宝交到魔人手中。此时许多玉华宫弟子均是向南宫夏这边而来,一时间南宫夏的压力自是剧增,若非有血灵宗法阵掩护,南宫夏随时都有落败的可能。
而方杰也与南宫夏几乎一般无二,他所用的本是血灵宗借南宫夏之手送给他的于亥司冬令,一时间各种水属术法四处纷飞,而太一宫弟子见到方杰这个叛徒,自是想要清理门户,于是均向他这边攻来。
好在无论是太一宫还是玉华宫,他们都是出自于借刀杀人的目的来攻击这血灵宗的,所以真正出动的弟子其实并不多的,否则南宫夏二人极有可能就此授首。
且说南宫夏与方杰二人边打边进,借助阴阳易的幻阵之功,南宫夏竟然是渐渐的将那些玉华宫之人抛开,而此时南宫夏已然退出了战局,来到了一处平静的地方。
“原来是你。”南宫夏道,原来他见此处有一男子手执一块玉石,那玉石上闪现着阵阵光芒,而那男子正是在调整此处法阵,这玉石南宫夏自是见过,它正是血灵宗用以记载法阵变化的玉石,那这男子所做之事自是不言而喻,他应当便是破坏了血灵宗法阵的人了。这男子南宫夏正好认识,他便是与南宫夏一同去长生殿的太一宫弟子柳羽长。
还未待柳羽长说话,南宫夏便已提剑向那柳羽长击去,那柳羽长看着南宫夏微微一笑,竟是没有防御反击的意思,他只是将那玉石向南宫夏抛出,然后才有意的避开了要害之处。
剑芒闪过,那玉石便被击成了碎片,自是再也无法使用,而剑芒击在柳羽长身上,却是让他受到了不小的伤害,那柳羽长看着南宫夏道:“南宫兄,我能帮你的唯有如此了,以后之事你定要多加小心才是。见过你的道门修士自是会有人代你处理,你以后莫要在道门之人面前表露你的魔门弟子身份了,否则会让你以后的事情更加难做的。”那柳羽长道,说完之后他便已转身离去。
南宫夏看着柳羽长离开的方向并未去追,此时他心中自是奇怪,那柳羽长既然说要帮助自己,那他为何却又来破坏血灵宗的护教法阵,他手中的玉石又是从何而来,见到自己时他为何要故意将玉石毁去,为何又故意让自己伤了他。他如此作为,似乎是想要在打击血灵宗的同时又不想让血灵宗就此灭绝,可他作为一个太一宫弟子,这样作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这一切都像是一个谜团一般,让南宫夏一时难以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