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琴乐一般,绘画之道也是需要极长时间的磨合才能真正理会各种技法的运用,而熟练掌握技法的运用才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因为在技法纯熟之后,修习者便要将这些技法全部抛弃,这样才能真正理会到绘画之道的真谛。然后这一切却是需要极长时间的磨合,甚至还与修行者自己的心境有关,待得心境到了可以合于天道之时,才能理会这绘画之道的真谛。因为地论是琴乐,还是绘画,甚至是道法修行,他们均是与为人一样,都需要将自己的心境融于其中。心境不能合乎于天道,这些便也无法合乎于天道。
这里的天道,乃是自然之道,乃是自然万物运动变化的规律。世界必有其亘古不变规则,而万物的表像却是千变万化的,所以天道虽是至简,但万物却是纷繁复杂,极难理清,尤其是在自己被眼前景物所迷之时,这样就连万物表像都无法理清,何况是天道。
天道,不是某个人或者某个神邸意志。
此时至南宫夏与南宫履霜开始习画已是又过了数月之久,数月之间,盈媗便已将绘画技法全部教授给了南宫夏二人,但二人想要有所小成,那也是需要长年累月的练习,至于习至太成,那则便需要更久的时间。
“时至大成之后,画卷之间已是贴近自然,其中再无雕琢痕迹,以这种画卷形成的幻阵,便几乎可以与自然再无差别,如此一来,正如在自然万物一样,是幻是真已是难以分清,是以你二人要努力体会这些。”盈媗道,此时她便将南宫夏所画的画卷拿起来观看,南宫夏此时所画的乃是盈媗的画像,见此,盈媗唯有淡淡一笑。
“媗姐画的如此之好,不知有没有达到大成呢。”南宫履霜道,她虽是看着盈媗,但双手却是悄悄的将自己所画的画卷了收了起来,原来她自己的画卷就连她自己都无法看的过去,更别说其他人了。
“我?!”盈媗看了看南宫履霜的小动作,然后摇头苦笑一声道,“达到大成,哪有那般容易,我现在最多也只能算是小成而已。”她看着南宫夏给自己画的像道:“你画的真是不错,甚至比我自己本人还要漂亮许多,你的画技此时已是非常好的,不过就是雕琢的痕迹太过于明显了。”
“我所画的,自然便是我心中所想的。”南宫夏道,见盈媗已然走向南宫履霜,他便将这幅画收了起来。
“履霜的呢。”盈媗道,她想让南宫履霜将自己的画拿出来给自己细看,然而那南宫履霜总是不愿意让她去看,而南宫履霜的速度远快于盈媗,盈媗根本无法拿到,不过最后还是由南宫夏出手将画卷从南宫履霜的手中抢了过来。
“你画的这是。”盈媗道,见到这幅画她却是一阵无语。南宫夏看了看这幅画,然后说道:“就你乱来。”
原来南宫履霜此时所画的虽然没有南宫夏画的好,但却也是极像的,只是若是在一个美丽女子的画卷之上加上几道胡须,那便是另外一种感觉了,而此时南宫履霜便是这么做的。
“好了,自今日开始,我便来告诉你们如何让画卷中的景象变成一个幻象。”盈媗道,只见她取出一张阵图,然后将阵图放在地上,同时说道,“其实布设这样的法阵便可以完成这些事情,正是我上次给予你的画卷与阵图一样作用。”她后一句话,自然是说怀南宫夏听的。
“只要将这法阵记图谱住下便好了嘛。”南宫履霜道,她看着这阵图,只觉这阵图如诸天繁星一般让她找不到任何头绪。
“是这样,也不是这样。”盈媗道,她将阵图收起,然后才对二人道:“你们与我来。”南宫夏二人随她进入了屋中。南宫夏看着桌上的铜镜,自是已猜到盈媗要做什么,只是南宫履霜却并不清楚这些,是以她对于这些自然是非常好奇的。
“好了,闭上双眼。我让你二人睁眼才能睁眼。”盈媗道,她转头看了一眼南宫履霜,见她将双眼闭上之后,这才拉起起南宫夏与南宫履霜的手,不久光华闪过,几人便已在此处凭空消失。
“好了,眼开双眼吧。”盈媗道,此时她便松开了二人的手,南宫夏二人睁开眼睛,只见自己二人已经来到一间冰屋之中,这冰屋为圆形,地面上刻画了许多同心圆。
“这里便是将画卷形成幻阵的地方嘛,那么说来你这里那些巨大的幻象都是由这里生成的了。”南宫履霜道,不过对于这些她的了解不多,是以也无法看出来什么来的。
此次却是不盈媗答她,而是南宫夏答了她,只听南宫夏说道:”似乎不是的,不应是这么简单才是。”
“确实不是,这里只是一个简化的法阵而已,真正的法阵极为复杂,对于你们初习者而言自是极难理解的。现在你们感觉一下此处法阵中灵力的变化,他日需要形成小形幻象之时,可没有时间给你们布阵,所以你们所要做的,便是以自己灵力拟成一个法阵,然后再以此来形成幻象。”盈媗道,此时她便走到法阵中央,只见她在冰面上画着些什么,她的素手之上闪过阵阵冰蓝色光芒,那光芒极淡,但南宫夏二人均有不浅的修为,自是可以看出这些。不久之后,越来越多的光芒在这地面之上升起,待待画完之后,她便取出一张画卷,她将画卷平铺在地面之上,然后静静地站于原地。法阵中光芒闪烁,那画卷中的图像很快便已升腾起来,图像在她身边凝聚不散,很快,她的身影就已被画卷所掩藏。
“啊,又是一个哥哥呢。”南宫履霜道,只见她手中的灵力化划出一剑,然后向盈媗幻化而成的南宫夏刺去。
“小心。莫要乱来。”南宫夏道,见南宫夏履霜竟然去刺盈媗,他自然是要出手阻止的,不过他还是晚了一步,南宫履霜的灵力剑早已刺入了盈媗的心口。不过结果并不像南宫夏所想像的一般,那盈媗形成的“南宫夏”在这一击之下竟然化为了阵阵云烟,尔后便已消失不见。
场面一片安静,而盈媗却已是不知了去向。
“你只顾着看美女了,自然没有注意到法阵的变化,枉姐姐对你期待如此之高。”南宫履霜道,此时她走向中央,只见她手上闪过一道红光,那红光便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划过,如此盈媗早些画出的光芒便已出现了混乱,然后便已全部崩溃,
而盈媗此时正在一侧看着这一切的变幻,南宫夏见到这些便是想起了姮玉,姮玉便是以绘画形成幻象的,而此时的一切,竟是与那时的情景如此相像。
“幻象初成之时,我便已然离开了那里,履霜是感觉到了法阵的运转,这才能看透这一切,才可以如此轻易地将其破去。”盈媗道,她对着南宫履霜笑了一笑便又重新回到法阵中央,此时她又取出一幅画卷在地面之上,只见她手指在地上画了不久,如此这法阵又再次启动,只是此时幻阵的结果,却是让盈媗清失不见了。
南宫夏看了看法阵中央,然后又看了看南宫履霜,同时向南宫履霜问道:“怎么,你有看出其中的奥秘嘛。”原来南宫夏虽然感觉到法阵起了变化,但在幻象完成之后,南宫夏还没有理清其中原理,自然也是无法找不到此中原因。
“这次,哥哥你来将此阵破去,如何。”南宫履霜道,说话同时,她便伸手示意让南宫夏先行。
“我。”南宫夏轻轻一叹,然后才又说道,“我却是看不出来个中因果,又如何才能破得。”
“嗯,还是我来吧。”南宫履霜道,只见着笑着上前,然后又在光芒之间虚一道,这幻象便已被破。
待盈媗现身之后,她便摇摇头说道:“我在此布阵,只是想让你们感到法阵灵力变化,以便让你们可以在无法自法阵借力时仅凭你们一己之力来形成幻象,并非让你们来破我这简易的幻阵。”盈媗道,她淡淡的看了南宫夏与南宫履霜二人一眼,然后再取出一幅画卷布阵。
南宫夏此时自是非常细心的感受法阵的变幻,然而让他失望的是,他自己依然无法在这瞬息之间抓住法阵的细微变化,相反南宫履霜却是可以感觉到这些。盈媗见此自是没有放弃的意思,她一遍一遍重启法阵,以至于累到自己的脸色都有几分发青。虽然如此,但其结果却还是没有多少变化,南宫夏依然无法完全抓住法阵的变化,无法抓住变化,自然也找不到破解之法,更别说盈媗的目的是让南宫夏在不借法阵之力时来完成这种幻化。
与南宫夏相比,南宫履霜却是可以感觉到一些,她能找到法阵的变幻。但南宫夏却是不能,最后在无奈之下,无力再行布阵的盈媗只好放弃了这种尝试,她来到南宫履霜身边,然后对南宫履霜道:“履霜,你来试一试,试试可不可以在不借法阵之时,以自己的灵力来模拟法阵灵力的变化形成幻阵。”
“好。”南宫履霜道,她便调动体内的灵力,然后依法阵运转方法动行,然而还未真正完成,南宫履霜便已开口说道,“不行,法阵本就是极为复杂,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就无法如此精确的控制自己的灵力。所以抱歉,我也没有办法完成的。”
“如此,那也只有另想办法了。”盈媗道,南宫履霜的修为要高于南宫夏,南宫履霜都无法完成的事情,南宫夏又怎么可能完成。想到这里,盈媗便转头对南宫夏道,“对不起,却是我要求太高了,你莫要怪我才好。”
“是我太笨了,又怎能责怪你的。”南宫夏道,听到盈媗此话,他心是感到惭愧。
“好啦,快些想想其他办法吧。”南宫履霜到,见南宫夏与盈媗二人又说一些在她看来没有意义的话,她心中自有几分不满。也不知自何时起,她心中这种感觉竟来是有种越来越强。但越是如此,她待盈媗却是越好,因为她怕自己这些想法被南宫夏知道。
“此事,我还要再想上一想的,不过今天试了这么多次,我想你们也是累了,今日便到此处吧,我们明日再淡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盈媗道,她这样说,其真正的原因却是她自己启动了数次术法,以至于她感觉到疲惫无比而已。
“也好,盈媗你也要好好休息才好。”南宫夏道,盈媗的脸色他自然是看在眼中,正是因为如此,他心中才会更加不好受的。
“我没事的。”盈媗道,她对南宫夏笑了笑,然后便取出自己日月冕,然而此时,她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启动了无数的阵法,以至于此时没有带二人离开的灵力,她便尴尬的笑笑,然后对于人道,“对不起,我现在没有办法带你二人离开此处,可能要劳烦你二人在此休息一晚了。”
“啊,这里好冷的。”听到此话,南宫履霜的第一反应便是此处乃是一间冰屋,不过见南宫夏瞪了自己一眼,她便很快改口道,“媗姐为我二人劳累至此,我二人都未言谢,又怎感再说其他。”
“盈媗,你且去好好修息一下吧,今日却是累到你了。”南宫夏道,他指了指自己与南宫履霜,然后又随意放出一个术然,这才说道,“我与履霜均是修行之人,这点寒意又怕得了什么。”
“正是正是。”南宫履霜道,她旭此说话,其根本原因却是南宫夏瞪了她一眼。
“好了,我先走一步了,你们要小心一些,此处乃是法阵所在,所在莫要随意动这法阵,不然可能会发生一些我也无法预料的事情。”盈媗道,她对南宫夏二人叠手一礼,然后这才见她取出铜镜,铜镜中散出一道光芒,她便与那铜镜一同虚化,进而消失不见。
南宫履霜见盈媗已然离去,她便对南宫夏道:“哥哥你说,究竟我们的修为要达到多高才能修习媗姐所说的方法,那样不以法阵便可以形成幻阵的方法。”对于这种方法,南宫履霜却是极为好奇的,否则她也不会如此用心的去寻找法阵的破绽了。
“此事可能另有其他原因。”南宫夏道,此时他想起的便是以类似的方法形成幻象的姮玉,姮玉数次以画卷形成幻象,可从来没有见她有画法阵的。“待回去后,便去问问姮玉吧”南宫夏心道。
“哥哥,你又在想些什么。”南宫履霜见南宫夏又有几分失神,便伸的在他前前摇晃,以唤起他的注意。
“没什么,怎么了,你好像有话要说。”南宫夏道,此时他便轻轻的倚于墙上看着一脸古怪的南宫履霜。
“哥哥,你说,那媗姐是不是不愿真正教给我们的,否则她又何必将教我二人绘画的时间拖的如此之长。”南宫履霜道,这个问题她其实已经想了许久,不过想到南宫夏对盈媗的信任,所以她一直未问。
“怎么可能,应当不会的。好了,你也莫要乱想了,盈媗不是这样的人。要知绘画本就需要极长的时间去练习的,这些不比我所教给你的剑技。”南宫夏道,不过他话虽如此说,但南宫夏却也感觉到了盈媗似乎真有这种意图。
只是盈媗为何要拖延二人离去的时间,难道只是因为她在此处觉的过于孤独?南宫夏想了想,他见自己并未真正想到什么,也便不再去想。因为他相信就算盈媗如此作为,那也有她自己合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