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少爷,谢夫人前几日在回谢家访亲,带回来一些物件,府中少爷小姐都有份。
这是寒少爷您的。”
沈寒微微皱着眉头,心里已经多了一分警惕。
“这些,确定是二夫人给我的?”
“这是自然,府中每位少爷小姐都有。
二夫人说,这是给各位少爷小姐的中秋之礼,请寒少爷收下。”
沈府确实有中秋赠礼的习惯。
但是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云夫人会给自己赠送礼物。
二夫人怎么会给自己赠礼?
“礼品既已送到,小人不便打搅寒少爷休息,寒少爷安好。”
这家仆说完,便踏着小碎步离开。
一切感觉没什么问题,却又处处感觉不对劲。
沈寒看了看这面前的礼品,将盒子拆开,里面竟是一些手镯玉器,看这些物件的做工,绝非凡品。
每一件的价值,都怕是要超过纹银百两。
这种高价值的物件,二夫人怎么可能会赠予自己。
这是二房对自己做的局?
把礼品在自己房中放好,这针对自己的局,沈寒已经隐隐猜到了是什么。
脑海中思索了片刻应对的方法。
要用那些下流的法子对付自己,那就别怪自己还击。
夜里,沈府开始热闹起来。
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甚至还请来的府衙的捕快前来。
沈家乃是云安城的将侯之家,对于沈府的案件,捕快自然尽心尽责。
沈寒住在沈府东侧,离沈府中心有那么一段距离。
听得这夜里热闹,沈寒猜测,这事情终于是来了。
天微微亮。
沈寒刚刚起床,一队捕快便来到了自己这偏僻的院落之中。
“我们是府衙的捕快,奉命搜查,还请沈家五少爷配合。”
“发生什么要紧事情了吗?竟然会到沈家府院中搜查。”
沈寒装作有些惊讶,但隐隐已经猜到。
看来这下作的手段,便是准备诬陷自己。
走进屋子没多久,捕快们便捧着那盒礼品走了出来。
和自己想的一样,二夫人所谓的赠礼,成了赃物。
“沈家五少爷,烦劳您和我们走一趟了。”
几位捕快对沈寒说话仍旧比较客气。
在他们看来,这沈寒拿了自家的东西,让沈府用家法处置就是。
最终审案,可不会落入府衙之上。
沈寒跟着几位捕快一路,走到沈家祠堂,此处早已经聚满了人。
高位上,端坐的人是大房何夫人与二房谢夫人。
沈家老太君似乎还在休息,并未到来。
“大夫人,这是您丢失手饰玉器,还请您收好。”
捕快将礼品盒子递给大房何夫人,何夫人似乎对丢失的东西不感兴趣。
只是看向沈寒,冷漠地问道。
“何人盗走了我的手饰?究竟是在何处找的?”
何夫人看向面前的捕快,余光却一直落在后面的沈寒身上。
“大夫人......这......可能不好说......”
捕快并不想介入这家务事,吞吞吐吐的。
“有什么不好说的,偷盗之罪,你这个捕快难不成还要袒护不成?”
这帽子给自己扣得太高。
“东西是在五少爷院子里找到的......”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沈寒身上。
“搜查了一夜,把下人家仆们的住处都找遍,都没找到。
难怪,难怪找不到,竟是被府中少爷给偷走了!”
大房何夫人盯着沈寒,脸上带着厉色。
“二位夫人,这是沈府家事,我们这些捕快就不掺合了。
沈家乃是将候之家,自然有家法处置。”
说完,几位捕快就想溜。
但哪有那么容易,叫他们来,何夫人就是想要把这件事情闹大。
“且慢,今日这事既已由府衙接案,自然该由知府大人审理。
我们沈家是将候之家,便不会姑息这种偷盗行径。
今次不严格对待,只怕我们沈家家风都会变差!”
几位捕快算是听明白了,何夫人的意思,似乎是要府衙来审理此案。
把这件事公之于众,不在沈家内部解决!
“大夫人,这......”
“公事公办!”
在大房何夫人的强力要求之下,案件被移到了府衙审理。
不少人听闻此事,都跑来府衙围观。
沈家五少爷偷盗自家物品,竟被送到了府衙之中,似乎很有看头。
很快,府衙门口便围满了人。
高堂之上,徐知府端坐明镜之下。
一起家中窃物,竟然闹得府衙来决断,那背后必然有不可言说之原由。
当徐知府得知是沈家的事情,心中已隐隐猜出其中原因。
“何夫人,这件事您是首告,有些事情我需要向您说明。
此案若由本知府审理,那此偷盗案,可是要按照大魏律法严格施以刑罚。
沈家子弟受罚,可能会有损沈家威严的。”
徐知府话音还未落下,何夫人便出声回答。
“恳请徐知府严格审案,从严处置。
我沈家将候之家,家中子弟自当在品行上有表率。
做出偷盗这样的苟且之事,必须严格惩戒,以正沈家家风!”
徐知府点了点头,心里暗道这沈家倒是也心狠。
为了这退婚,竟然直接给自家后辈安上了一个偷盗的罪名, 着实狠了些。
偷盗之罪,按大魏律法当判墨刑。
也就是在脸上刺字,刺上一个“盗”字。
若是被施以墨刑,沈寒与那苏今雨的婚约,还有何悬念?
“何夫人,刚才刘捕头已经与我说了,那箱手饰是在沈家五少爷沈寒的房中找到的。
物证是有了,可有人证?”
徐知府例行询问着,而大夫人也早有准备。
身侧的二房谢夫人走了进来,站在公堂上。
“不瞒徐知府,这起偷盗案是本夫人其实亲眼目睹,但想着是自家人,便不忍说出来。
如今看来,为了沈家家风,必须如此了。”
二房谢夫人口才也很好,向着众人描述自己所见,画面感极强。
这栽赃诬陷,倒是准备得极好。
徐知府还未往下审,云夫人喘着粗气冲了进来。
“知府大人,大夫人,二夫人,这件事肯定有误会。
沈寒这孩子怎么可能会偷盗,他常年过得凄苦,若真是行偷盗事,还用过得这般寒酸吗?”
云夫人帮着沈寒说话,可一句话刚说完,便立刻被回怼回去。
“正是因为他过得凄苦,想着过富足些,这才偷盗,有什么问题吗?”
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多冤枉。
云夫人除了帮沈寒辩解,实再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思索片刻,她想到了老太君。
沈寒若是被判处偷盗罪名,那整个沈家都会脸上无光。
随即立刻找了一位小厮,让其去沈府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