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用了,既然是出了大事,润儿在旁边也好好学一学怎么处理事情,现在他的腿已经好了,朕考虑着应该找一份差事给他做了,不用回避,都是一家人。”

北堂修沉吟了一下,不容置疑的说道。

“在前面带路吧,我们走吧。”

威严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在暗夜里响起。

北堂熙沉低下头去,遮住了眼睛里面风起云涌般的暗芒,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片凝重,“是。”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飞快的朝着后宫的方向走去,步履匆匆。

北堂修在众人的簇拥下气势汹汹的跟随在北堂熙沉的身后,健步如飞,眉宇之间凝聚起了一阵沉重。

当走到坤宁宫的时候,北堂熙沉忽然停住了脚步,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是不是皇后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北堂修看着儿子眉宇间的挣扎,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黑了,声音里面也多了一丝怒气,那个不知道消停的女人又想掀起什么风浪来

“不是的。”

北堂熙沉想了一下,缓缓的否认道,那脸上犹豫不决的神色是那么的明显,“请父皇随儿臣前来。”

他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认真的凝视着北堂修硬朗深邃的五官,“为了不打草惊蛇,还请父皇将这些随从留在原地好了,我们几人过去也足够了,可以吗?让李公公派禁卫军前来,一会可能有用。”

那宛若有重大的事情要发生的样子,让北堂修心底的疑云渐起,似乎有不好的预感发生了,“既然这样,你们都待在这里不许乱动,熙沉快点带路,不要耽误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貌似是很重大的事情,竟然让这个沉稳的儿子变得这么难以取舍。

“儿臣也没有完全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皇奶奶已经在那边等着了,她命令儿臣务必要请父皇过来。”

北堂熙沉低敛着长长的睫毛,冷硬的话语在夜色中荡漾着。

“快走吧。”

北堂修听到儿子的话,心底更是沉重得厉害,愈加加快了脚步朝着前方走去,绕过了坤宁宫之后,又绕过了好几道富丽堂皇的宫殿,来到了一间狭小的门前。

竟然是媚妃娘娘宫殿的后门,那紧紧闭着的房门,原本那些守在那里的侍卫已经不知所踪,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北堂熙沉轻轻的推开门,带着北堂修他们三人悄悄的走进门里,看着空荡荡的花园,就连巡逻守夜的宫女太监都没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远处太后躲在花丛里,没有看清楚她的神情怎么样,可是那瘦弱桀骜的背影,还有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就是远远的也能感觉得到,她似乎真的动怒了。

“母后

。”

蹑手蹑脚的来到太后的身边,北堂修低低的喊了一声。

“皇上来得正好,去看看你的妃子做了什么事情吧。”

太后气得眼睛绿幽幽的,像恶狼一样散发出森冷的怒气,那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了。

听到太后的话,北堂修心里咯噔一跳,“母后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人就在里面,之前要不是有宫女无意中说漏了嘴,哀家还不知道原来皇上竟然已经满足不了妃子的愿望,让她迫不及待的偷人了呢。”

太后显然气得不轻,说出来的话竟然是带着毒刺的。

戴绿帽子这么大的耻辱北堂修哪里咽得下,那张原本就威严的脸气得都要扭曲了,眼睛里冒出熊熊的怒火,可以将人焚烧殆尽,那怒气噌噌的涌上来,让人差点要疯了。

“哪个房间?”

“寝殿里,还能有哪里。”

太后显然没有从之前的怒气中缓过来,没好气的说道。

北堂修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像一阵风似的猛的朝着前方奔过去,飞快的一脚踹开偏殿的门。

北堂熙沉,北堂德润和穆流苏还有太后跟随在他身后也走进了偏殿里。

砰——

巨大的声音震得屋顶上的灰尘都要落下来了,眼前一丝不挂交缠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热情如火的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那女子媚眼如丝,雪白的肌肤上被抓得一道道痕迹,那男子炙热的吻着女人的唇,那双大手不停的在雪白的肌肤上游移着,在听到门口被踹开,被那么多人抓了个正着之后,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反应,直直的瞪着殿门口的那些人,半晌之后才发出惊恐的尖叫声,狼狈的捂着赤裸的身体,手忙脚乱的想要穿上衣服。

借着昏黄的灯光,北堂修看清楚了那对正在行着男女之事的人,竟然是北堂玄奕,还有他宠过一段时间的媚妃娘娘,胸口的怒火忽然像爆发的火山一样猛的炸开来,将所有的理智淹没

他发了疯似的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媚妃的头发,恶狠狠的扇了起来,“啪啪啪——”

“贱人,竟然背着朕偷男人,你就饥渴到这个程度了吗?你还要脸不,朕打死你!”

北堂修额头上青筋暴涨,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一个耳光接一个耳光扇在媚妃的脸上,恨不得将她给直接弄死,“你竟然敢给朕戴绿帽子,你不想活了,朕打死你!”

盛怒之中的男人像被人侵占领地的豹子,恨不得将媚妃杀了。

作为至高无上的男人,他怎么能够容许他的女人背叛他,哪怕是他已经不宠爱了,那个女人也已经贴上了属于他的标签,这样的奇耻大辱他怎么能够咽得下去。

“皇上饶命啊,臣妾是冤枉的啊,都是太子殿下强迫臣妾的,臣妾毫无办法,不要再打了,疼死了,

臣妾要死了。”

媚妃如花似玉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曲线玲珑的身体还没有来得及穿上衣服,那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饶命?你给朕戴绿帽子的时候怎么没有想着会有今天?”

北堂修胸口气得一起一伏的,七窍生烟就快要流血了,停止了扇耳光的动作,却忽然又是飞快的一脚,踹在媚妃的小腹上,媚妃痛苦的惨叫一声,像失去重力的皮球一般弹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噗的一声吐出鲜红的血来,眼角的泪水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是冤枉的啊。”

她的声音已经变得越来越小声,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肚子蜷缩在地上,分外的可怜,分外的狼狈。

可是这个时候北堂修脑子里只有那副她和北堂玄奕在床上爱得火热的画面,那么恶心,那么不堪,心高气傲的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消气了,他浑身散发着冰冷嗜血的杀气,缓缓的走到媚妃的身边,伸出脚,狠狠的踩在她的身上,再次用尽全身的力气踢了起来,“贱人,竟然给朕带来这么大的耻辱,你去死吧,快点去死

!”

“啊——”

伴随着咔嚓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媚妃凄厉的惨叫声响了起来,震得屋顶上的灰尘都落了下来,鲜红的血流了一地。

“够了皇上,别再打了,再打她就要死了。”

一旁的太后娘娘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轻声的说道。

“不够,这个水性杨花淫荡至极的女人还留在这个世界上做什么,她就应该去死!”

犹如野兽般的声音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再次狠狠的踢在媚妃的身上,痛苦的哭声,求救声在夜色里分外的清晰。

媚妃整个身体已经没有一丝完好的,全身的力气都被耗完了,只剩下最后几口气,她瞳孔睁得大大的,眼角流出了鲜红的血来。

她好恨啊,怎么就会变成这个局面?

北堂修这个恶魔,她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恶魔,她就算化成厉鬼也要在地底下日日诅咒,诅咒北堂修不得好死。

“别再踢了,再踢她就死了。”

太后皱着眉头阻止了北堂修继续殴打媚妃。

北堂修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通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恶狠狠的瞪着媚妃想要吃人一般,良久,深深的吐出了两个字,“贱人!”

那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至高无上的帝王眼睛里的恨意像汹涌的海浪可以将所有的人都淹没了,他胸口一起一伏的,因为太过生气,脸上竟然浮起了一丝残忍的笑容,挽着袖子一步步朝着北堂玄奕走过来,脚步很沉重,踩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北堂玄奕吓得魂都快要飞走了,瞳孔放大,里面的恐惧那么明显。

他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在北堂修殴打媚妃那么长的时间,他竟然只是将外衣披在身上,就连裤子都还没有来得及穿。

颤抖的声音带着惊恐至极,好像迎面向他走来的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

北堂玄奕瑟瑟发抖,脸色变得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冷汗涔涔落下,将他背后的衣服都湿透了,一股漫天的绝望将他包围起来,压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父皇,儿臣没有勾引媚妃娘娘,是她耐不住寂寞给儿臣茶里加了东西,儿臣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真的不是儿臣故意的啊,父皇你相信儿臣。”

一向尊贵的高高在上的太子此时舌头就像打结了一样,急切的解释着,他不想就这么完了,不想被废掉太子之位,不想让这些年来辛辛苦苦所做的一切化为泡影。

“不是故意的,你们都不是故意的,难道是朕拉着你们到一张床上让你们脱光了衣服抱在一起,让你们肆无忌惮的行鱼水之欢的吗?北堂玄奕,你真以为朕是傻瓜,以为朕真的那么好欺骗的吗?啊!”

盛怒之中的北堂修毫不客气又是一个耳光挥在北堂玄奕的脸上,啪的一声,用力之大,震得他的手都变得生疼,虎口阵阵发麻。

火辣辣的疼痛落在北堂玄奕的脸上,他的脸上浮起了五个清晰的指印,疼得耳朵嗡嗡作响。

“那你们怎么勾搭到一块的?难道是别人给你们下药了不成,你们看看你们自己,哪里有中过春药的痕迹?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不承认吗?你以为将责任推给她你就能安全了是吗?你做梦去吧!”

北堂修声嘶力竭的咆哮着,扬起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凶神恶煞般的踹在北堂玄奕的胸口上,疼得后者痛苦的惨叫一声,歪倒在地上,嘴角也流出了鲜红的血来。

那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疼得痛苦的呻yin着,整个人不停的在地上打滚。

“要是不想现在就死,起来穿好衣服,你也是!”

冷酷无情的声音透着阴森森的杀气,像毒蛇丝丝的吐着信子,让人忍不住遍体生寒。

媚妃即使全身已经痛得要死,可是却依旧挣扎着爬起来,忍着凌迟般的疼痛,将名贵的衣裙穿在身上,困难的系着腰间的带子

北堂玄奕心里忐忑不安,却在父皇的威严之下,不敢违令,捡起地上凌乱的衣服穿起来了,他心里一阵惶然,不知道等待着他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那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他顾不得身上剧烈的疼痛,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的抵着坚硬的地板,痛哭了起来,“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不应该半夜在后宫里游荡而中了别人的奸计,我真的知道错了,父皇原谅儿臣这一回吧,儿臣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

那悲痛欲绝的声音,那么凄惨那么可怜,听得人忍不住落泪。

北堂德润和穆流苏站在太后的身后,手指紧紧的握在一起,眼睛瞪着地面,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们都不知道一样。

尤其是俊美如玉的敬亲王,安静得像是一幅水墨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那双没有人看得见的眼睛里,却又一丝残忍的光芒闪过,冷得像是极地的冰川,没有一丝温度。

“原谅?你觉得这样的错误能原谅吗?朕堂堂真龙天子,九五之尊,你们竟然背着朕做出如此荒唐如此淫荡的事情来,你让朕怎么原谅?是个男人都不能原谅,北堂玄奕,朕看你这些年的太子之位坐得太过安逸了,不知道怎么做了是不是?”

声嘶力竭的咆哮声在寝殿内响了起来,让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

“不原谅,朕绝对不会原谅你们这对狗男女!”

北堂修的声音阴狠中透着恶毒,咬着牙恨声说道,给两人宣判了死刑。

“北堂玄奕,从今天开始,你将不再是玄月国的太子,你再也没有资格继承大统,你满意了吗?”

残忍的声音里透着阴冷的笑意,直接击碎了北堂玄奕最后的期望。

“不——”

血液几乎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北堂玄奕的泪意从眼底逼上来,身子摇摇欲坠,面色惨白像是鬼一般。

“不,父皇,真的不是的,儿臣是被人冤枉的,儿臣并没有想染指媚妃娘娘,我们都中计了,中了别人的圈套,你要相信我啊

。我怎么敢觊觎父亲的女人,就算给儿臣天大的胆子儿臣也不敢啊。儿臣求求你了,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否定了儿臣所有的努力,儿臣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真的,求求你了父皇,再给儿臣一个机会吧,儿臣一定将功补过,抹杀掉今晚的一切,求求你了,父皇。”

一向高高在上的北堂玄奕此时泪流满面,像迷路的小孩发出绝望的哀求。如果没有了太子之位,那他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用?

什么都没有了,他不再是下一任帝王,他要怎么办才能挽回今天的损失?

“别再说了,朕心意已决,若不是看在你是朕儿子的份上,等待着你的将会是身首异处的下场,朕没有要你的性命已经算是极大的开恩了,别给脸不要脸,惹怒了朕,朕决定会将你贬为庶民!”

北堂修心肠硬得跟铁一样,不管北堂玄奕怎么哀求,他的脸上总是那么阴沉,丝毫没有改变自己决定的心思。

“父皇,儿臣真的是被陷害的,为什么你就不肯查一查呢?你让人查清楚就会明白这一切根本就不是我自愿的,一定是北堂德润陷害我,一定是他!”

满脸泪痕的北堂玄奕猛的抬起头来,看到站在太后身后的北堂德润,像是发了疯一样的想要冲上来,“一定是你这个混蛋陷害我!一定是你!北堂德润你不得好死!”

“住口!”

皇上还没有说话,太后已经气得眼睛冒火,猛的冲上前去对着北堂玄奕那张脸再次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尖锐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利箭,直直的射穿北堂玄奕的灵魂,“自己做错了事情就全部推倒别人的身上,你就是这样的人吗?你堂堂太子殿下竟然不分是非不变黑白,张口闭口就侮辱人,这就是你的教养?润儿怎么害你了,他有什么能力害你了?当你和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颠龙倒凤的时候,他和皇上在御书房里商量着国家大事呢,他哪有那个时间来害你?看来你父皇说得对,你这样的人怎么适合当太子,怎么适合当皇上,再这样下去整个玄月国的江山都要毁在你手里了。”

“皇奶奶你别生气,清者自清,孙儿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皇上迟早能还我一个清白,不是太子皇兄简单的一句话就能够改变的,你放心吧。”

北堂德润脸上依旧那么平静,似乎被指控的人不是他一样,沉静如水的目光深深的看向北堂玄奕,沉声说道,“太子皇兄,究竟是不是臣弟陷害你的,那得等到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再说,你这样没有证据就随便诬陷别人更加显得你内心的心虚

。”

穆流苏也站了出来,直勾勾的瞪着北堂玄奕,冷笑着说道,“太子殿下凭什么这么诬陷王爷?整个晚上我们进宫都是因为皇奶奶的忽然宣召,在整个宴会上我们没有离开半分,试问他有什么样的时间,怎样的动机来陷害太子殿下?就算你没有察觉,难道媚妃娘娘这么精明的人也没有察觉到吗?这样随随便便就诬陷别人难道就是太子殿下的修养?如果是的话,那真让流苏大开眼界了。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说错了话有时候是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的。我在这里肯定的说一句,不管你是真的中了别人的计也好,还是这只是你找的借口也罢,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和我家王爷一点关系都没有,再将这些脏水泼到王爷身上,我们就是拼了一条命也要还自己一个清白,这件事情我们没有做就绝对不会承认!”

那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铿锵有力的在寝殿内回荡着,清楚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穆流苏精致如玉的面容上透着几分冷笑,直直的瞪着北堂玄奕,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那样凌厉的眼神竟然让北堂玄奕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这件事情朕自然会派人来查清楚的,北堂玄奕,你若是敢欺骗朕一句,朕绝对不会让你有好的结果的!”

北堂修阴沉的脸色转了又转,磨着牙恨声说道。

就算这件事情真的是他中了别人的计,他的太子之位也绝对不能留,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当太子呢。

“至于你——”

锐利如同鹰隼的目光落在蜷缩在地上奄奄一息,还在止不住低声啜泣的媚妃身上,更加残忍的声音穿透众人的耳膜,“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从今日起革去一等妃嫔的名号,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踏出冷宫一步!”

媚妃眼睛里的泪水哗哗的流了下来,吃力的恳求着,“皇上,臣妾是被逼的,你原谅臣妾这一回吧,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那掌握着所有人生杀大权的帝王忽然勾起唇角邪魅的笑了,笑容凛冽嗜血,透着恶狠狠的光芒,“那么,还是现在赐你三尺白绫,让你即刻自尽?”

阴森邪魅的话语让人止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眼睛里浮起漫天的绝望,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只有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

“熙沉,你去请御医到这里来,看看究竟是有人搞鬼还是有人为了脱罪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别人的身上去。”

“是,父皇。”

北堂熙沉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箭步流星的退了出去,朝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转眼之间已经消失不见了。

“润儿,将这间宫殿所有的宫女太监都给朕找来,朕有话要问。”

北堂修依旧怒气滔天的目光看着北堂德润,磨着牙恨声说道。

“是,侄儿这就去。”

北堂德润眼皮狠狠的抽了一下,飞快的走出了寝殿,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了所有的宫女和太监,跪在皇上的面前。

“你最好别欺骗朕,否则朕让你生不如死!”

恶毒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一般,阴暗腐朽,透着森森的杀气。

北堂玄奕头皮发麻,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害怕得心脏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他忽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似乎等待着他的世界末日要来临了,脸上依旧维持着悲惨无辜的样子,战战兢兢的说道,“儿臣真的是被冤枉的,父皇您一定要相信我。”

正殿里,黑压压的一片,凛冽森寒的气压压迫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所有的宫女和太监被皇上几乎要吃人的目光看得心惊肉跳,一个个头垂得低低的,恨不得地上有一个洞让他们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身为下人你们竟然没有保护好你们的主子,让你们的主子遭遇刺客,你们是不是活腻了?”

北堂修恶狠狠的瞪了下面的宫女和太监一眼,忽然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发出响亮的声音,嘶吼着咆哮道,吓得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冷汗涔涔落了下来,将背后的衣衫都湿透了,脸色苍白,宛若惊弓之鸟。

妃子和儿子通奸这样的罪名实在不好听,说出去只会让北堂修脸面无光,他自然不会将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不得已只好寻了这样一个借口

“说,为什么媚妃娘娘出事的时候偌大的宫殿竟然没有一个伺候的人,你们都到哪里去了?”

“你来说!”

“回皇上,是媚妃娘娘让小的们不许出现在殿内,也不用我们伺候,让小的们都待在下人房里不出来,谁要是出来就杀了谁。”

媚妃宫里的太监总管吓得双腿发抖,差点尿出来了,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冷汗,咬着牙,颤抖着说道。

要是没有媚妃娘娘的命令,就是给了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不伺候主子啊,除非真的不要命了。

“她为什么不许你们出来,为什么不许你们伺候,说?”

北堂修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咬着牙怒喝道。

“小的们也不知道,只是媚妃说她想一个人待会,不许让任何人去打扰她,所以小的们也不敢违抗娘娘的命令,听话的都待在屋里,只有守门的侍卫没有被赶走。”

“哦?你们在进屋之前有没有看到特别的人进到媚妃娘娘的宫殿里?”

威严的帝王继续问道,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幽幽的飘荡着,刺激着人的神经,让人想要发狂。

底下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蔓延开来,就连浅浅的呼吸声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没人知道吗?你们要是敢不说实话,朕诛你们九族!”

还是没人说话,所有的人噤若寒蝉,身子发抖得厉害,明明是炎热的夏季,此时却冷得让人几乎要冻僵了。

“朕数到十,若是你们不老实的回答,那么你们的人头就要落地,你们考虑清楚了。”

北堂修阴霾的脸上杀气腾腾,冷幽幽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二,三······”

“十

!”

依旧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北堂修憋在心里的火再也忍不住,冷声咆哮了起来,“来人啊,将他们全部拖下去砍头!”

“皇上饶命啊,小的说(奴婢说)。”

一些知道内情的宫女和太监吓得面色惨白,哭得稀里哗啦的跪在地上,再也承受不住死亡的压力,老实的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有,太子殿下经常进出媚妃娘娘的宫殿,每次他来了之后媚妃娘娘都将奴婢们赶回房间,不让出来。”

一个太监哽咽着说道,身子瑟瑟发抖,似乎真的被吓坏了。

“你胡说,本殿从来就没有来过媚妃娘娘的宫殿,你们怎么敢如此污蔑我?本殿杀了你们!”

北堂玄奕的心一点点的沉下去,恶狠狠的指着那个说出这番话的小太监,歇斯底里的吼着,眼睛通红,像凶猛的野兽,将人碎尸万段。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些卑贱的奴才竟然会出卖他,将这些不能说的秘密都抖了出来。

“小的没有胡说,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很久了,不止小的看见,还有好多人都看到了,已经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面很多时候到晚上,媚妃娘娘根本就不用人伺候,将我们赶回房间去,然后小的就看到太子殿下进了娘娘的寝宫。”

“奴婢也看到过,大约七八天之前,奴婢实在忍不住了,趁着夜色很黑的时候去茅厕解手,然后就看到媚妃娘娘的房间里走出一个男人,奴婢当时吓得只好躲在花丛里,看着那个男人越走越近,没想到竟然是太子殿下。奴婢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否则奴婢一定会没命的,所以一直烂在心里。”

那宫女似乎吓坏了,眼睛哭得通红,忙不迭的将自己所看到的事情都说出来了,要是真的不说那她脑袋就保不住了,她顾不得这么多了。

“你血口喷人,你们这群低贱的下人,竟然如此污蔑本殿,本殿一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北堂玄奕气得脸色发白,眼睛深处有浓浓的恐惧蔓延开来,咆哮着吼道,这些事情真的抖出去,他这辈子就是穷尽所有的能力也不可能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了,他怎么能甘心?

“你闭嘴

!直到现在你还要妄图欺瞒朕吗?”

北堂修尖锐喷火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北堂玄奕,恨声怒喝道,一声吼,让北堂玄奕安静了下去,只是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身子越来越冰凉,那冷意顺着血液流遍了全身,差点将他的四肢百骸都冲散了。

他好害怕啊,甚至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拯救自己,为了贪恋媚妃的柔美,他和寂寞空闺的少妇搅合在了一起,没想到竟然真的被逮住了。

可是此时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可以求助的人,要怎么样才能将消息传出去,要怎样才能搬来救兵?

他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却发现根本就想不出一个能够行得通的办法来,无边的绝望涌上心头,他眼睛里出现了一缕灰白色。

“奴婢也曾经看见过。”

越来越多的宫女和太监跪下来,承认他们真的看到北堂玄奕和媚妃通奸,还细细的说了哪一天,什么地方,北堂玄奕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离开。

越来越详细的动静涌到北堂修的耳朵里,他的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血来,头顶上气得冒烟,沉声说道,“够了,朕知道得够清楚了。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泄露出去半分,否则你们就等着躺在冰冷的棺材里面吧。”

“小的(奴婢)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

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像是约好了一般,异口同声的将这些话说了出来,那声音里透着惊恐和害怕。

“没你们的事情了,先下去吧。”

阴森邪魅的帝王眼睛里依旧冒着熊熊的怒火,冷声说道,瞪着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都退了下去,才磨着牙死死的瞪着北堂玄奕,胸口的怒火差点将五脏六腑焚烧成为灰烬,“直到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是不是非得朕像对待那些宫女太监一样,要将你的头颅砍下来你才肯说实话。”

他的儿子,他的女人竟然背着他纠缠了这么久,三不五时的在宫殿里偷情,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他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贻笑大方?那他堂堂玄月国最尊贵的帝王的脸面往哪里搁?

越想越气,北堂修怒气冲冲的站起来,箭步流星的冲到北堂玄奕的面前,又是狠狠的一拳捶在他的胸口上,咬着牙恨声怒骂道,“你这个畜生,混蛋,你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天下的女人这么多,你想要玩谁不好,竟然来完朕的女人,玩你的庶母,你就不怕那些子民一人一口唾沫将你淹死吗?”

剧烈的疼痛让北堂玄奕疼得心脏都快要呕出来了,疼得他想要窒息,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重重的磕着头,那洁白冰凉的地板抵着他的额头,发出笃笃的声音,很快的北堂玄奕光洁的额头已经磕破了,鲜血直流

“父皇饶命啊,儿臣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犯下大错,求父皇原谅了儿臣这一次吧,儿臣不敢了,真的不敢了,都是媚妃娘娘勾引儿臣的呀。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犯了,求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让儿臣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吧。”

声嘶力竭的哭声从高大威猛的男人嘴里发出来,怎么看都是一场悲剧。

“你不是说你冤枉的吗?不是说你中了别人的计才会和媚妃搅合在一起的吗?现在怎么不坚持了,继续编啊,编出更多的谎话来糊弄朕,来啊。”

北堂修怒吼道,震得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一次或许可以说是中计,那么多次还是中计那一定是谎言,北堂玄奕这个不要脸的畜生,竟然如此不堪,枉费他还封他为太子这么多年,真是瞎了眼睛。

就算是御医没有来,他也已经清楚了事情的结果。

“你以后就在太子宫里住着吧,别再踏出东宫一步。”

盛怒之下的北堂修竟然平静了下来,面无表情的说出自己的决定,“你想要荣华富贵,想要金银珠宝,朕成全你。但是朕狠话撂在这里了,等到使臣一走,朕立刻下诏书废太子,这辈子你别妄想着能够成为帝王,你不配!就让东宫成为你最后的牢笼吧。”

“禁卫军何在?”

“皇上,属下在。”

“将太子殿下送回东宫,加派兵力把守,不能让东宫所有的人踏出来一步,也不许外面的人进去,谁要是玩忽职守,杀无赦

!”

“卑职遵命。”

禁卫军统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到皇上的脸色竟然如此阴沉,也不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二话不说应了下来。

“父皇,你不能这么残忍,我是你的儿子,是嫡出的长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我知道错了,我愿意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求父皇不要废了我,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求求你了父皇。”

北堂玄奕全身的力气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重重的跌落在地上,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痛苦的说道。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有机会重头再来,你明知故犯,决不轻饶。若非你是朕的儿子,朕早就下旨对你处以车裂之刑了,容许你活到现在吗?将他带下去,朕这辈子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他!”

即使这个人是他的嫡长子也不例外。

“太子殿下,请吧。”

北堂玄奕没有动,那禁卫军统领面不改色,双手抱拳平静的说道,“得罪了。”

话音刚落,他朝着外面招了招手,两个禁卫军走了进来,毫不客气的拖着北堂玄奕走了出去,任由痛苦的哀求声回荡着,“父皇,儿臣真的知道错了,父皇你给儿臣机会吧,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北堂修只是平静的站着,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绝对不会心软,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他的骄傲,他的尊严,绝对不允许别人染指他的女人。

“皇上,哀家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剩下的事情交给皇上处理吧。”

太后似乎真的很失望,眉宇之间有着深深的疲惫,“流苏,润儿,陪着皇奶奶回去吧。”

穆流苏和北堂德润求之不得,乖巧的应着,“是,皇奶奶,我们扶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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