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粉沾了帕子,你的手直接捧着帕子,那毒粉会慢慢的渗入皮肤,虽然现在你不会察觉到什么,明天手掌就会一片火辣,像被火灼烧一样疼痛难忍,第三天毒素沁入骨髓深处,暴毙而亡!”
银面坐在她的对面,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眸冷冷的,那嗓音也在月光下凉如水,让穆流苏的心凉凉的,她忍不住苦着脸,郁闷的说道,“你当时就在附近看好戏吧。”
当时他明明就知道她用手抓了锦帕,哪怕只是提个醒也好啊,或者那个眼高于顶的侍女当初送药给她的时候说清楚也行啊。她现在好像猴子一样被人耍着玩,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她和银面萍水相逢,不敢奢望他能够再次出手救她一次,可是现在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穆流苏好看的眉紧紧的拧在一起,眼中有几分不满,咬着唇,直勾勾的瞪着银面,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将满腔的话语给咽回了肚子里。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要不然三天之后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呢。”
她精致绝美的脸上泛着几分笑容,嘴角有一丝自嘲的弧度。
银面好看的嘴唇紧紧的抿着,眼底涌起了几分不悦,拳头悄然握紧望着远方,似乎在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安静的望着穆流苏,像是在解释般的说道,“我不知道盈袖将药粉给你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你药粉不能接触皮肤,很抱歉。”
“盈袖?你是说那个比小姐还要骄傲的侍女啊。”
穆流苏皱着眉苦笑了一声,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里暗暗庆幸之前并没有说出什么太鲁莽的话来。她也没有去问银面为什么知道她是定国将军府的小姐,像他那样赫赫有名又能力非凡的人物,想要查到一些事情,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银面听到她对盈袖的形容,眼瞳微微一闪,一抹强烈的暗芒飞快的闪过。
“谢谢你了。”
穆流苏想通了一些事情,绝美的脸上浮起了清浅温柔的笑容,晃了晃手中的小瓷瓶,声音清脆动听。那双迷人的眸子在月光的微微映衬下,更是美得像天上的繁星。
“每天抹在手心里面三遍,连着抹两天。”
银面望着那抹和煦温暖的笑容,心微微动了一下,小声的继续提醒道。
“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屋睡觉去了,银面公子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还请回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穆流苏笑容很真诚,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又忽然回过头来,声音依旧温柔动听,“对了,我那两个侍女应该没事吧?”
银面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软倒在地上的两人,轻轻的摇了摇头,似乎没有什么话好说的。
穆流苏不在意的笑了笑,将放在屋顶上的梯子立在屋檐边上,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
在她的脚才触及到地面的时候,头顶忽然一阵风吹来,她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只见一个薄薄的小本子落在她的怀里。
屋顶上,银面冷淡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传来,“好好看看吧,或许以后你惹祸的时候它能帮助到你。”
穆流苏听着银面的话,血气瞬间上涌,脸嗡的红了,磨着牙恨恨的盯着银面,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多谢了。”
她怒气冲冲的走进了屋子里,耳后还传来银面开怀大笑的声音,更是让她气得快要发疯了,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气呼呼的躺在床上,胸腔间燃着一团熊熊的怒火。
屋顶上的银面眼底的笑容渐渐的淡去,眼神盯着刚才穆流苏坐过的位置,白色的缎带从袖中灵活的窜出,缠住了那坛被喝了一半的酒,猛的往回一缩,稳稳当当的抓着,就要往嘴角送去。
抬着轿子的四个属下如临大敌般从暗处冲了出来,不顾尊卑直接按住了坛子,眸子里全是急切,“主子,万万不可喝酒!”
“没事,我心里有数。”
银面望着远方,暗夜里静悄悄的,叽叽喳喳的虫鸣声愈加衬托得夜色的寂静。
“主子,不要!您滴酒不能沾的,为了你的身体,请主子不要喝酒!”
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精力才抢回了主子的一条命,可是就算如此,还是在主子的身上留下了不可估量的后遗症。
喝酒会要了主子的命的,他们绝对不可以让主子陷入一丝一毫的危险中。
另一个属下脸色都变了,急切的说道,紧紧的抓着酒坛子,怎么都不肯让银面喝酒。
“是啊,主子别喝酒了,等到日后身体完全康复了,属下一定陪着主子喝个尽兴。”
银面的脸色一怔,眼底流露出一抹深邃哀伤的绝望,嘴角噙着凉薄的笑容,那么萧索,那么悲凉,“完全康复,这辈子我还能等到那一天吗?”
“一定可以的,主子您不要妄自菲薄,属下会在全天下找到医术最好的大夫,一定会治好主子的身体,真的。”
银面安静了半晌,幽深的眼底闪过漫天的绝望,却依旧将手中的酒坛子缓缓的放下,安静的说道,“备轿,回去。”
东南西北四个护法尊敬的应了一声,不多时,精致的,银光闪闪的轿子很快就抬到了银面的面前,“请主子上轿。”
银面利用腰部的力量奋力跃起,施展轻功轻悠悠的飘入了轿子中,垂下了浅紫色的纱幔,隐隐约约露出挺拔伟岸的身影。
轿子飞快的在半空中行走着,转瞬间就离开了定国将军府的上空,神秘的消失在夜色中,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暗沉的夜色慢慢的褪去,金色的阳光洒遍大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若兰和若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竟然睡在床上,不由得吃了一惊,她们明明记得夜晚的时候在院子里劝坐在屋顶上的小姐下来的,后来怎么睡着了。
两人脑袋反应了好一会儿,眼中忽然闪过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同时严肃的喊了起来,“小姐!”
一面喊着,匆匆的穿好衣服,都来不及梳理头发,疯了一般的往外跑。
小姐一定不能有事,一千万不要有事啊!
两个丫鬟脸色变得煞白,心砰砰的跳着,浑身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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