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面慢悠悠的的看着她,线条完美的下颚变得很柔和,好看的唇角微微动了一下,漫不经心的敲了一下穆流苏的头,“你魔怔啦,我是银面,不是北堂德润。”
穆流苏紧紧的盯着明亮漆黑得像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心里忍不住一阵阵失望。北堂德润的眼睛是温润的琥珀色,可是银面的眸子却是漆黑得像晶莹剔透的黑宝石,他们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
血液里的激动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浇灭了所有的热情。
“是我自己弄错了,你怎么可能是北堂德润呢?”
穆流苏认知到这一条,情绪也跟着低落了起来,“银面,今天的事情很谢谢你。”
看到安小乔惊慌失措苦苦挣扎的样子,她竟然扯着唇角轻轻的笑了起来,冰冷的心硬得跟顽石一样,没有一丝怜悯。
“安小乔留着还有用,现在还不能杀她,只能暂时教训她一顿帮你出气。”
银面感受到她的情绪低落下去,不由得放缓了声音,轻声的安慰道。
“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穆流苏眼底闪耀着细碎的光芒,轻声的说道,依旧望着银面幽深的眸子,“你和北堂德润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相似的地方?今夜你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周折帮我出气?”
她脑子里乱成一团,混乱的抓着头发,理不出头绪来。
“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到合适的时间我自然会说。但是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加害你的,你好好的养身体,安安心心的当新嫁娘好了。清平王那个老狐狸一定会暗中查安小乔的事情,你自己小心些,没有必要的时候不要出门。”
银面努力的抑制着,不让深情眷恋的爱意从眸子里流露出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已经很晚了,快点休息吧,我先走了,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就让蔷薇她们传递消息给我,我会帮助你的。”
银面深邃的眸子深处涌起了几不可察的眷恋之情,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你那两个妹妹,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善类,你自己小心一些,不要被她们算计了去。”
“我会小心的。”
穆流苏轻声的说道,看着银面的丝帛缠住了窗棂,白衣飘飘的身子已经轻盈的跃出窗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她明亮如水的眸子望着银面消失的方向,眼睛忽然一亮,双手不由得握紧,半刻前被她打消的念头再次涌上心头,似乎银面从未在她的面前行走过,不管多么近的距离,总是施展轻功飘来飘去,难不成银面的双腿也是不能行走的?如果真是这样,那银面和北堂德润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清明的脑袋再次一片混沌,她索性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去想。
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等到她嫁到王府之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观察北堂德润,她就不相信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这样想着,她心情变得好了一些,在阵阵困意袭来的时候,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小姐,姨娘来了。”
穆流苏刚刚由若语和若兰伺候梳洗完毕,清荷轩的小丫鬟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说道。”
穆流苏的神态谦虚,笑容温和,明亮的大眼睛里有着几分期待,轻声的说道。
洛苏阳微微笑着,带着鼓励的看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将要说出口的话。
“若兰,若语,把东西呈上来。”
穆流苏得到了苏洛阳的鼓励,回过头吩咐若兰和若语将装着金缕衣和若兰那诡异锦帕的盒子轻轻的放在桌子上,打开来。
“麻烦神医帮流苏看看,这件金缕衣上面沾染的究竟是什么?还有这幅锦帕,为什么会有这么怨毒的杀气?”
穆流苏眼底尽是疑惑,脸上带着一片对未知的紧张。
洛苏阳拿起桌子上的竹筷,将那件金缕衣翻转过来,轻轻的闻了一下,脸色变得异常严峻。
“是很厉害的毒吗?”
穆流苏看到洛苏阳的神色,心剧烈的狂跳了起来,忐忑不安的问道。
洛苏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再次小心的挑开那方血色的锦帕,阴毒的杀气涌上来,他衣袖忽然一挥,盛放着金缕衣的盒子被远远的甩到了一旁。
穆流苏的心凉了半截,不需要过多的话语,洛神医的动作已经证实了她心里的猜想。
“穆小姐有没有穿过那件金缕衣?”
洛苏阳的脸色变得很严峻,看着穆流苏的眸子深处带着几分紧张,额头上的青筋暴涨。
“没有穿过,也没有碰过。”
穆流苏老实的回答,那是吕慧心送来的东西,她怎么敢碰。那个包藏祸心的女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可不想自己哪一天不明不白的死了,却什么都不知道。
“那金缕衣上沾染了草原上最残酷阴狠的奇毒,碧落散。”
苏洛阳脸色阴沉,透着浓烈的恨意,“单是沾染了碧落散,短期之内不会让中毒者察觉,一个月后将会永远沉睡过去,没有一丝痛苦。”
“这帕子上沾染的是长在大草原雪山上的毒物之首,梦云花液。碧落散沾上梦云花液,中毒者不出半个时辰,便会化成森森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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