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宇立刻狼狈地擦擦嘴,把便当盒塞进袋子。迎上前等待医生的答案。
医生摘下口罩,笑着说:“手术很成功,恭喜!新旧的血块都清理干净,视神经还算是健康的。只是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例如起初只看到一片模糊……现在就等她醒来慢慢适应了。”
闻言,秦曦宇立刻拉住医生,问:“新血块?在旧血块附近。大概原来旧症,所以病人自己没察觉。她最近又撞到头吗?”
秦曦宇霎那呆了,想:不会是舞台那次吧……
他想得出神,医生便叫道:“先生?秦先生?”
秦曦宇立刻反应过来,说:“最近伤得较重是从演奏台的升降架上摔下。应该是那次了。”
医生笑了笑说:“真是没有不危险的职业。还好,病人现在送去病房。等麻醉过后,就会醒来。”
“谢谢!”他微微鞠躬,表示十分感恩。
“分内事,无需言谢!”
他又抓着医生问:“那请问医生,她大概要多久才恢复以往的视力?”
“我们来说是病人恢复“视感”,王小姐的状况因为拖了太久,一般个案来说,需要一到两个月。有时候病人康复速度需要特别的支持,例如每天都做点她喜欢的事情。”医生十分详尽地为她解答。
“谢谢医生。辛苦了!”他再次谦卑地鞠躬,蓦然回首,每次谦卑,似乎都只为病床上的她。
伤口处理好的王家琪终于被推出手术室。沉睡中的她并不知重见光明时,一波波心痛欲绝等着她。
一个星期后,王家琪康复良好,医生把她的头盖骨补上,这场外科手术算是完了。她睁开眼后,不再是漆黑,再次看到光,已经很开心。可是这一个星期来,还是一片模糊,到处一片色彩在她面前晃,这让她很不安。
然而,那个医生总说是正常现象,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去习惯。
此时,她拧眉的表情被秦曦宇捕抓到了。以王家琪那么有冲劲的性格,怎么会甘心“休养”?
而王家琪内心是着紧的。她从麻醉药醒来的第一件事,除了想看看孩子长什么样子,其次就是说过的“翻案”了。现在要她等一两个月,她每天过着都要捏着拳头,想——恐怕我在迷迷糊糊,凶手就要跑到云天之颠了。
终于,等到了拆线回家,王家琪顶着一朵棉帽,自然是不开心的,就算好像没那么模糊,但眼前还是一片放大几百倍的矢量图点。
动完刀子,王家琪就没有真的笑过,不但秦曦宇担心,还影响到孩子。孩子不是怕看到头上有一列疤痕,需要带着帽子的她。而是那个会笑的音乐家妈妈不见了。这样纵使暮气沉沉也不是办法。
这晚,秦曦宇把孩子交给家人看好,毅然把王家琪带到街上。
商业步行街里的人流多,熙熙攘攘的好让王家琪一阵不适。凭着灵敏的感官和模糊的视线,她感受到五颜六色的霓虹。
她拉着秦曦宇的衣袖问:“秦曦宇,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我这样又不能逛街。逛了也不知道什么路,万一我拖错人走丢了,你赔得起吗?”
秦曦宇拧眉,说:“确实赔不起!”无论她是那个“王家弃女”,还是“伯爵外孙”,他都赔不起。因为要赔儿子一个原版的妈妈,很难。这段时间,他也见识到儿子比他还要可怕的“倔强”。
说罢,他拉着她的手说:“我拉着你就丢不掉了!走!”
这个答案尚算满意,只是,他的脚步对王家琪来说有点急了。她大声叫道:“慢点啦!”
还好周边的人都你我各自沉醉在各自的温馨世界里,各自有各自雀跃的心情。王家琪那点声音没惊动周边。不然,她平时路上这么一叫,还真会有人以为秦曦宇要拉着她去受刑。
秦曦宇在棉花糖小贩前停下脚步。
王家琪问:“怎么不走了?到了?”
而那个卖棉花糖的老伯霎那惊喜,三年了,他以为秦曦宇只是个没有回头的客人。他看看秦曦宇身边的王家琪,开心地笑起来,正要说什么。
而秦曦宇却对老伯做了个“勿言”的动作,转而握起王家琪的手,抓紧自己的手臂说:“握紧,不然待会走丢了别怪我。”遂的,对老伯做出一个剪刀手,示意要两根。
王家琪细听到棉花糖机器的声音,抿唇一笑,说:“棉花糖?”
“对啊,三十出头还来买这种小孩子玩意。”秦曦宇尴尬地挠挠头,转而掏钱包。
“好不情愿啊!”王家琪鄙视地说。
秦曦宇接过糖,递给王家琪,说:“拿着,我给钱。”
“两根?”这是让王家琪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