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全傻了,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刀已经深深地刺进了郑发的肩膀。一股殷红的血正从刀尖上流下来。好在他的刀是刺进去的,如果用的是劈或者砍的招式,那这一刀下去最少要废了郑发的一条胳膊。乖乖,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苏全有些惶恐,更有些兴奋。
苏进忠的茶杯在桌上重重地一摔,高声叫一声“好!”,全然不顾及其他门派的脸面。他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府中还有这样一个可造之材,竟然只用一招就伤了这个连胜三场的八极门少年高手。不管是不是自己亲手**,终究自己脸上长光。
苏门的弟子本来也不相信苏全有如此的本领,见师尊在那里叫好,也都跟着齐声欢呼。
在众人的鼓噪声中,苏全贪婪地盯着那红红的血迹,“我刺了他一刀,我居然刺了他一刀!”苏全兴奋地几乎要疯了。没想到我也有这个时候,苏全激动地想。打人与被打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如果罗宣知道他有这样好的武功会怎样想?苏全的面前浮现出罗宣的面庞,似乎就在人群中注视着他。
苏全太兴奋了,都忘了从郑发身上拔出刀来,直到苏立走过来拉他,他才反应过来。
他都不知道这一刀是怎么刺的,要是让他再使出这一招的话,都不可能。
这时门外一乱,只听几个家丁在门口大声叫嚷。
八极门的掌门陈向脸上有点挂不住,招手就要让他的顶门大弟子周都平出手找回面子。有长枪压两河之称的黄叫天看陈向有些眼红,急忙找开岔去,道,“老苏,你这里怎么这么乱,我们一起去看看。”
其他几个门派的人也是出于好奇,苏进忠是阳城一霸,武功名满西北,有什么人也到他门前来撒野?
门外,一个风尘仆仆的老乞丐正半躺半卧在门前,手里拿着一块骨头,口中咿咿呀呀唱着不知名的小调,对着蜂拥而出的人连看都不看,自顾自地在那里,似乎就是躺在自家的床上一样舒服。
苏进忠一皱眉,管家现在越来越不像话,这种事都处理不好,这不让他大丢面子。给他点钱打发了他不就得了,还在大惊小怪地让客人们都跟出来瞧热闹。
一个管家哭丧着脸说:“这个老东西太不好打发了,我给他铜钱、银子都不要,叫着嚷着要一锭金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叫花子?”
苏进忠脸色一变,他怎么会知道我们正用一锭金子做彩头比武?他上下打量着这个老乞丐,不由得心生警惕。他想起前几天一个远方的朋友对他的警告,难道他们真得要下手了吗?苏进忠客气地对那老丐道:“老人家,我这里虽然还算富有,但是要施金撇银,却还真是困难。我这里有的是上等的美酒佳肴,就请进来喝上一杯如何?”
苏进忠这样客气地说话,十几年来还是第一次。
管家苏立没想到苏大爷能有如此的心胸,竟然能让一个乞丐进来与他们同食,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也不敢反驳,只好跑到台阶之下,对着那个依然躺在那里的乞丐说了一个请字。
苏全沉得好玩,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热闹。每次门前来了外地要饭的,都是被家丁们一顿棍子打得屁滚尿流,阳城附近的乞丐都知道这里的厉害,根本没有人敢到这里来要饭。
说不定,全天我就该跟他一桌吃饭了,一会吃的时候得抢着点,不然都得让这个老化子抢了去,看他这个样子,说不这得三五天没有吃东西了。说也奇怪,我们苏大爷什么时候变得好心肠起来,对这么一个老化子竟然如此客气。苏人心里想着。他是苏府中最下等的人,除了比一些主人不喜欢的猪狗强点,他什么都不如。以这个老丐的样子,当然要与苏全坐在一桌上吃饭了。
那个老化子却懒洋洋地说道:“我既不喝酒,也不吃饭,我要的是金子。你只管拿出来就是了,反正你们这些人谁也用不着了,仍了也怪可惜的,就赏给小老儿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进忠非常有耐心地问。
“没什么意思,”老丐说,“出不了两个时辰,你们都死光了,剩下那锭金子是不是没有人用?我现在拿走了,对谁都没有损失。”
苏进忠只他这样说,不知不沉间汗就下来了。他隐隐感到一阵恐惧。难道那封信中所说真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