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鸠摩智掌击下,掌力直如泥牛入海,尽数被东方不败的“四海归一”**化为其自身内力了。
鸠摩智狂怒之下,猛力又击出一拳。
这一拳打出,内息更加奔腾鼓荡,似要从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中冲将出来,偏生处处碰壁,冲突不出。
而东方不败反手一掌,径直接住了来拳,登时鸠摩智拳面上的“间”、“液门”、“前谷”穴就和东方不败掌心中的“鱼际”、“劳宫”、“少府”穴对上了。
鸠摩智猛觉这尺穴位上一痛,体内奔腾鼓荡的内力蓦然间一泻千里,自拳面送入东方不败的掌心。
本来他内息膨胀,全身欲炸,忽然间有一个宣泄之所,登感舒畅。
鸠摩智本来神智迷糊,内息既有去,便即清醒,心下大惊:“啊哟!我内力给她这般源源吸去,不多时便成废人,那可如何是好?”
当即运功竭力抗拒,可是此刻已经迟了,他的内力本就不及东方不败浑厚,其中小半进入对方体内后,此消彼长,双方更加强弱悬殊,虽力挣扎,始终无法凝聚,不令外流,心中只好叫苦不迭。
东方不败一只手握住鸠摩智的拳头,轻轻借力,当即原地跃起,同时反转身来。
人尚在半空。东方不败就以空闲的那只手臂还有双足,施展出各种武功,向鸠摩智身上招呼过去。
东方不败一手两足上的招式不同。但却配合得精妙绝伦,玉手并指为剑攻上。右腿便化用一套刀法同时袭下,叫鸠摩智余下的一臂挡上既不可,顾下又不能。
忽然东方不败的左足又点至鸠摩智中,拳脚每一招式都进攻数处,叫鸠摩智顾此失彼,难以并救。
就算鸠摩智内功外功俱已登峰造,眼明手快,可是顷刻之间身上已中了东方不败七八十招。在内力大泄的同时,还要经历皮肉之苦。
“噼里啪啦”地一阵乱响过后,鸠摩智已经被打得个“稀里哗啦”,全身青肿之处多不胜数,也算是为刚才挟持东方不败的举动挨够了惩罚。
打着打着,东方不败觉得舒心了,击向鸠摩智的招式也变缓了。
同时鸠摩智也被打得麻木了,一只没被抓住的手也停止了舞动,无力地垂下。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鸠摩智的内力已经被东方不败吸了个干干净净。
最后东方不败把手一松。鸠摩智便筋疲力尽地倒在地上。
鸠摩智喘着气,叹道:“唉,想不到王姑娘的武功如此卓绝。小僧有眼不识泰山,真是着相了。罪过,罪过。”
东方不败依旧保持王语嫣的声音,笑道:“呵呵,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啊!大师有今日一劫,可怪不得本姑娘。”
鸠摩智内力虽失,心思仍十分缜密,识见当然亦卓超不凡如昔。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唉。王姑娘,我错少林七十二绝技。走火入魔,凶险万状,若不是你吸去我的内力,老衲已然发狂而死。此刻老衲武功虽失,性命尚在,须得拜谢你的救命之恩才是。”
东方不败福了一福,应道:“大师何必过谦?小女何德何能,怎敢说相救大师性命?”
鸠摩智叹道:“哎呀,老衲虽在佛门,争强好胜之心却较常人犹盛,今日之果,实已种因于十年前。唉,贪、嗔、痴毒,无一得免,却又自居为高僧,贡高自慢,无惭无愧,唉,命终之后身入无间地狱,万劫不得超生。”
东方不败听了鸠摩智这几句心灰意懒的话,同情之心顿生,忽地想起自己曾答应鸠摩智的师父却吉桑波,要为他带封信给其徒儿,这信恰好在身上。
于是东方不败将那封亲笔信掏了出来,交给了鸠摩智,柔声道:“大师何出此言?这是大师的师父托我转交给你的亲笔信,还请过目。”
“什么?家师的来信?”鸠摩智听了东方不败的话,心中微微纳罕,伸手接过信封。
而后他拆开信封,坐在地上,一字不落地读完自己师父的来信,半晌不语,又暗一运气,确知数十年的艰辛修为已废于一旦。
一股莫可名状的悲伤登时涌上鸠摩智心头,他的眼泪也不禁夺眶而出。
伸手去拭抹眼泪之际,鸠摩智左手一抬,忽在身上碰到一物,顺手取出,竟是一本“辛”字号《小无相功》。
鸠摩智原是个大智大慧之人,得高明上师传授,佛修为亦十分睿深,只因练了武功,好胜之心日盛,向佛之心日淡,至有今日之祸。
此刻他猛地醒悟:“师父说得不错,如来教导佛,第一是要去贪、去爱、去取、去缠,方有解脱之望。我却无一能去,名缰利锁,将我紧紧系住。今日武功尽失,焉知不是释尊点化,师父保佑,叫我改邪归正,得以清净解脱?”
他回顾数十年来的所作所为,额头汗水涔涔而下,又惭愧,又伤心。
只听鸠摩智对东方不败道:“王姑娘,老衲方才对你和你表哥诸多得罪,谨此谢过。”说着合什躬身。
东方不败忙即还礼,说道:“若不是大师将小女挟持,本姑娘又如何能看清我表哥的心意?小女对大师委实感激不尽。”
鸠摩智摇头道:“那是姑娘自己所积的福报。老衲的恶行,倒成了助缘。姑娘宅心仁厚,后福无穷。老衲今日告辞,此后万里相隔,只怕再难得见。这一本‘辛’字号《小无相功》,是老衲从苏州令堂处借来,今日就奉还王姑娘。所借之书,尚有前面六本留在吐蕃,老衲当即遣人送往苏州,归还令堂。恭祝慕容公能够回心转意,与姑娘结为夫妇,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说着将自己手中的第八本《小无相功》秘本交给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接过那本秘籍,奇道:“咦!这本书大师从何得来?”
鸠摩智立马给出了解释。原来当日东方不败和鸠摩智到曼陀山庄之后,便即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