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信纵身跳下战台,落在秋戒察身前,接着探手把秋戒察扶了起来,低声说道:“秋叔,以后不要这样……”
叶信有自己的风格,他从来不会刻意去维护什么统帅的威严,非战时,经常和天罪营的人象朋友一般在一起玩笑,所以天罪营的人对叶信从来不用尊称的‘您’,顶多是在前面加上一个‘大人’。
“少帅……”秋戒察颤声叫道,他已是老泪横流,其他老将们眼眶也都发红了,看到叶信的杀气已凝聚成形,他内心的激动和薛白骑等人是一样的。
“大人……”薛白骑的神色显得有些古怪。
“意外。”叶信笑了笑,他知道薛白骑的意思,如果可能的话,他也想躲起来闭关,不为人知的淬炼出杀招,但是,前一个叶信全力燃烧执念,宁愿彻底消失也要在万众面前发出最后的怒吼,他没办法控制,而且到了杀气凝聚成形之后才明白,自己差在了什么地方。
杀招是意志的终极释放,首先需要意志的唯一化,对别人来说不成问题,但叶信的元府还藏着执念,执念又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所以始终无法完成从量变到质变的突破。
可以说,如果前一个叶信的执念没有燃烧自己,那么就算叶信服下了证道丹,晋升为修士,他的本命技也依然无法完成突破,战力也会大打折扣了。
今天,他有得亦有失,但总归而言,他是很满意的。
周围的人群依然保持着安静,叶玲第一个发出欢叫声,她才不管宗云锦怎么样了,哥哥完成了夙愿,她当然要为哥哥欢呼。
温容、邵雪、沈妙笑得同样灿烂,不过,她们的表现在人群中太过显眼,立即吸引了人们的注意。
“那几个人女孩子是什么人?”铁心圣皱眉问道。
“穿黑色战裙的是叶玲,也是叶信的妹妹。”沈忘机含笑说道:“穿红色夹袄的是小女,穿蓝衫的是温容,穿白裙的是邵雪。”
“那就是……温容?”铁心圣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眼中流露出深重的憎恶,不过他很擅长掩饰自己的表情,脸色立即缓和:“倒是略有姿色……”
铁心圣的话还没说完,也不想说完,不过是略有姿色而已,天下有姿色的女人并不罕见,单凭这一点就想嫁入叶家么?
拥有上柱国战力的叶信,在铁心圣心目中已经成了奇宝,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叶信拉拢过来,让叶信为大卫国而战、也为铁家而战。
秋祥的提醒犹在耳边,叶信的年纪还小,尚没有被世家所污染,心中怀有道义与热血,不会像那些年老成精的家主一般唯利是图,他有时间有机会把叶信改变过来。
秋祥还说过,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他对叶信付诸真情,自然可以感化叶信。
当然,这些都不是保证,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叶信的后裔怀有王族的血脉,如此,才能让铁、叶两家变成一家人。
悔不该啊……当年正因为叶信冒犯了七公主铁卉真,才被他打入天罪营,早知道今天,他不如干脆成全了叶信,那样一切都顺理成章了,现在也用不着这般冥思苦想。
就在这时,邓知国在后面笑道:“恭贺主上又得……”
“哼!”铁心圣冷哼一声,拂袖而走。
沈忘机、官翰雨等人感到有些吃惊,他们都知道,铁心圣是在故意扫邓知国的面子,而邓知国被搞得一头雾水,他不知道自己的话到底错在了什么地方。
“哥……”一声凄厉的呼叫划破长空,宗云秀正伏在宗云锦的尸体上放声大哭,宗振堂也是脸色铁青,大步向宗云锦所在的台阶冲去。
在哭声中,狼骑们已鱼贯向学院外走去,叶玲几个人也跳上坐骑,混入狼骑内。
战台上,秋祥长吸一口气,朗声说道:“计十五分,叶信总分是……一百零五分!”
人们再次变得安静了,只有宗云秀的哭声犹在上空回荡,这是一个永远无法超越的纪录,因为理论上的最高分也只有一百零五分!
叶信七战全胜,而且其中有六场,是根本没有开打,对方便主动认输,最后一场秒杀宗云锦,快得让秋祥根本来不及阻止。
而且,叶信是没有任何责任的,学院们向来鼓励学生放开一切全力进入战斗,这样才能挖掘出全部潜能,由总院亲自督战,就是为了在最后一刻避免悲剧发生。
如果宗家发难,只能去找秋祥,不过,无数人都看到了宗云锦被击杀的场面,其罪真的不在秋祥,换成宗家的家主宗振堂,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再说一句不客气的话,把宗云锦换成宗振堂,他也同样无力保护自己,早被叶信击杀了,又凭什么去救人?
龙腾讲武学院的大比终于落下了帷幕,叶信的崛起,让九鼎城的局势变得诡谲了,各个公国的历史上,每一个上柱国的出现,都会让本国的格局或多或少的发生变化,叶信也不会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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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信返回叶家后,立即开始闭关,他要巩固自己的境界,每一个完成突破的武士都必须这样做,在有些方面,叶信勇于推陈出新,或者一定要在一次次试探中寻找到其中的逻辑,但在另外一些方面,叶信会显得非常慎重,不会用自己的现在冒然行险。
叶家的客人变得出奇得多,如果邓巧莹还在这里,一定会非常欣慰的,沈忘机来接自己的女儿,温元仁和温弘任居然一起来了,官翰雨亲自到叶家,送来了铁心圣的诏书,邓知国带着邓多洁也来转一转,当然了,他不是来看叶信的,而是来看望刚刚出狱的妹夫叶随风。
就连大任国的破山公宁高悟,还有大罗国的周破虏、大息国的吴秋深,也分别前来拜访,既然是拜访,自然意味着他们已把叶信放在了对等的位置上。
还有铁书灯、王猛等等,宾客可算是络绎不绝,前面的还没走,后面的已经进了门,让叶随风忙得焦头烂额。
叶信一直闭关到第二天中午,才走出自己的小院,在叶家随处走了走,发现叶玲正在叶家的武场中演练刀法,秋戒察正在一边指点着叶玲。
叶玲原本是用剑的,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柄大刀,刀型居然和叶信的杀神刀有些相像,她练得很刻苦,已是汗流浃背。
叶信看了片刻,露出苦笑,轻声说道:“这个不适合你。”
“哥?”叶玲看到叶信,急忙把大刀放在兵器架上,探手拿起毛巾,胡乱擦了擦汗,便跑向叶信:“你出关了?”
“嗯。”叶信点了点头,他重复道:“大刀不适合你。”
“我才不管呢,反正我就是要练刀!”叶玲叫道。
叶信有些无奈,现在说不明白,等叶玲可以淬炼本命技的时候,他再想想别的办法,随后叶信转移了话题:“二叔呢?”
“爹上朝去了。”叶玲说道。
“二叔……是待罪之身吧?他上什么朝?”叶信一愣。
“我也不知道呢。”叶玲也是一头雾水。
“算了,等二叔回来再问问吧。”叶信说道。
“哥,你今天要做什么?”叶玲问道。
“今天我想放松放松,随便转一转。”叶信说道。
“哥,你不能放松!”叶玲正色道:“温容说了,你虽然拥有了上柱国级的战力,但也意味着你以后的境遇会更加的险恶!而且你马上就要上战场了,而且还是南线,要与大羽国交战,我们对他们是根本不了解的!对了,温容和邵雪去找那些曾经和大羽国做过买卖的商人,询问大羽国的消息,温容是怎么说来的……嗯,是料敌机先!”
“她们有心了……”叶信咧了咧嘴。
“哥,你怎么这样漫不经心呢?”叶玲叫道:“这些年来,我们龙腾讲武学院出的冠军,好像都没有好结局,不说别人,就说表哥邓多勇,当年是何等风光?最后还不是死在了战场上么?!”
“你是在咒你老哥啊?”叶信抬手在叶玲的额头上敲了一记,随后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秋戒察:“秋叔,那邓多勇当年是在天狼军团吧?他是冠军出身,父帅应该多加照看的,他怎么会死在战场上?”
秋戒察犹豫了一下,接着向四周看了看,只有薛白骑和郝飞在场,都是自己人,他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感觉……狼帅当初好像是故意让邓多勇去送死的,少帅,我也说不准,只是有这样的感觉。”
“怎么会?邓多勇是我们表哥啊?”叶玲瞪大了眼睛。
“莫非……当年我和七公主铁卉真的事情,是邓多勇搞出来的?”叶信突然想起了往事,他只知道自己是被栽赃的,但幕后的指使者是谁,他还不清楚。
“我也不知道,狼帅从来没和我们谈过这件事。”秋戒察说道:“不过,听说少帅被关入天罪营之后,狼帅尽点精兵,准备强行劫营,随后知道少帅已经逃了出去,狼帅才放弃的。”
强者间相互发生冲突,倒是没什么,国主可以容忍,可一旦要调集军队去攻击,这是大逆不道的罪行,秋戒察以前可不敢说,他也不是很信任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