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召国的军队突然看到远方出现了一匹匹巨狼,不由产生了一阵骚动,随后又发现狼背上的骑士并不多,只有十几个人,胆子又大了起来。
天狼军团的威名自然如雷贯耳,但他们所惧怕的,是正牌的天狼军团,狼骑列成战阵,将如摧枯拉朽般毁灭前方的一切阻碍,不过前方只是一个个单骑,有什么好怕的?
这支军队来自大召国的后方,他们会出现在战场,完全是当年叶信造成的,叶信带领天罪营在大召国境内往来冲突,避免与大召国主力作战,专打弱旅,大召国南线一带的军镇,几乎都被叶信蹂躏过了,很多成建制的被消灭。
大召国国主姜能只得后方抽调武士,补充前线,这支军队并没有参加过正规的战斗,听说和亲历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对无界天狼的恐怖缺乏根本性的认识,竟然认为可以靠着人多弥补战力的差距。
魔军的战阵内,那高高站在战车上的女将皱起眉,随后厉声喝道:“传我将令!立即收缩兵力,务必保住索桥,我部全速前进!”
魔兵发出轰然的喝声,随后加快脚步冲向索桥。
那女将能在瞬间判断出叶信的意图、找出己方最薄弱的环节,也算有几分本事,但是,她还是太过低估天罪营核心精锐的战力了,也低估了无界天狼的速度。
一骑当先的叶信已逼近了大召国军队的前哨,奔逃中的秋夕城武士中看看一匹匹无界天狼出现,不由停下了脚步,天狼军团?天狼军团不是已经再不复存了么?
叶信长刀卷动,终于掠入敌阵,一片淡青色的刀光挥洒而落,紧接着爆开的就是二十余米长的血幕。
借助无界天狼的速度,叶信这一刀的杀伤力已达到了柱国级强者的极限,刀锋由左向右卷出时,无界天狼尚刚刚突入敌阵,等到叶信的刀势已尽,反手准备发出第二刀时,无界天狼已冲入敌阵二十余米深,沿途所有的士兵都被他斩断。
自从叶信得以掌控天罪营之后,他作战从来不需要有人保护自己的侧翼,只要他够快、够强,如闪电般来往冲杀,根本没有所谓的侧翼,也就谈不上要被保护了。
魔兵战阵中那女将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的战斗经验还算丰富,虽然仅仅是一刀,已让她看出了很多,技巧的极限、速度的极限、杀伤力乃至杀伤范围的极限,大卫国前来冲阵的到底是什么人?!
山头上那些老将则整齐的爆发出喝彩声,得知叶信的真实身份,他们心中那种被冷落的感觉淡去了许多,都是久于军阵的老资格,他们很清楚主帅与部将之间存在着什么样的信任,那不是可以被轻易取代的。
“好刀,这就是天罪杀神么……”一个老将喃喃的说道。
“我只怕少帅一开始就全力以赴,等到和魔兵接战时,会撑不住消耗。”另一个老将说道。
叶信继续向狂河突进,他的目标确实是先斩断所有的索桥,把敌军分割成两部,先行歼灭一部,再寻找战机。
刀光冲天,人头滚滚,叶信的每一刀,都能在敌阵中划出一片血池,他已把摧枯拉朽这几个字的真意阐释到了极致。
两年前的叶信,便已经先后击杀了大召国数十位柱国级的武士,他又在困境中忍耐磨练了两年,伤势恢复,实力比以前要强得多,对付这些寻常的武士,自然如探囊取物般轻松,当然,如果他们的冲势被魔兵硬生生挡住,大召国其他士兵又从后方围过来,战局会变得截然不同。
第二个冲入战阵的是符伤,并不是因为他的实力超过其他将士,而是因他拥有的坐骑曾经是头狼,手中的长棍舞得虎虎生风,杀伤效率虽然远不如叶信,但制造的场景最为惨烈,一棍砸下去,会让对面的士兵瞬间矮了大半截,肉身连同轻甲,都被砸得稀巴烂。
随后郝飞和谢恩也冲了进来,他们两个都用剑,但风格完全不一样,郝飞的剑光大开大合,而谢恩只用刺,速度极快,寻常人根本看不到他出手,似乎只是坐在那里,而前方的士兵却象中了妖术一般,一个个颓然栽倒。
魔兵战阵中的女将再次倒吸一口凉气:“三个柱国级的武士……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叶信习惯把各种信息作出科学性的分析,用他的话来说,中级先天武士,释放出的元力波动会形成一种看不到但可以感受得到的气劲,而达到高级先天武士,气劲已完成了光化的蜕变,能看到耀眼的闪光,郝飞和谢恩不动手,别人看不出他们的实力,动了手就没办法遮掩了。
“司马将门,情况好像有些不妙了。”女将身边一个将官低声说道。
“无需担心!只要解决掉他们为首的那个,其他两个我可以对付。”那女将喝道:“前进!全速前进!”
但,全速前进的不只是魔兵,还有叶信,魔甲兵穿着的重铠达到百余斤,他们再拼命跑路,速度也有极限,而叶信坐下有无界天狼。
只是十几息时间,叶信已杀透了战阵,冲到狂河边,手中的长刀卷过,十几条长索全部被斩断,索桥断了,桥上尚有几十个士兵,他们身不由己象下饺子般掉入狂河中,紧扣在身上的战甲此刻成了催命符,根本游不动,加上水流湍急无比,最多冒几次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叶信用挑衅的目光看向百余米开外的魔兵战阵,接着又沿着河岸继续冲杀。
一座座索桥都被斩断了,魔兵战阵停在河岸对面,二十余米宽的河谷成了天堑,他们根本过不去,只能眼睁睁看着河岸对面的屠杀。
“天罪营的将士战力确实惊人,但怎么毫无章法、越打越乱了?”一个老将叹道。
“他们并不乱,你们仔细看!”秋戒察沉声说道。
秋戒察还是很有眼光的,叶信有自己的章法,十三骑看起来各自为战,但突然之间,又会分成几个人的小组,然后相对冲杀,就在秋戒察指向这边时,叶信右侧已多出了一个谢恩,左侧则多出了一个杨宣统,在叶信前方八百余米处,是符伤、林童和周素影,随后他们相对冲刺,好似最后要撞在一起,比一比谁的骨头更硬,而在另外两侧,则是薛白骑他们分成的两组,一共有四组相对飞驰。
对无界天狼而言,眨眼间就能跑出四百米,骑队所过之处,大召国的士兵们如稻草般成片被割倒,但很快,四组骑队便都冲到了中央。
“少帅这是要做什么?”一个老将发出惊呼声。
不止是他,连秋戒察的心都悬了起来,而魔兵战阵中的那女将,也露出了不解之色,要自杀么?
令人无法相信的场面出现了,四组骑队竟然以毫厘之差,相互擦身而过,如果只是两队互冲,并没有什么难度,训练几次就可以做到,但现在是四队,每个人的前方、还有两侧咫尺之处都有无界天狼急速撞过来。
但天罪营的精锐就做到了,他们相互穿梭而过,其他人预料中的严重碰撞根本没有发生,这种在瞬息之间所展现出的铁一般的秩序,让观战的双方都变得鸦雀无声。
秋戒察失神了,他竟然看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规律之美,而魔兵中的女将脸色陡然变得苍白,她感受到的则是恐怖。
最倒霉的是那些杂兵,他们刚刚承受过一次冲杀,杀戮者从他们身边不远处穿过去,还没等为自己的幸运松口气,后方又有几个杀戮者狂卷而来。
下一刻,天罪营将士们的阵势又变了,变成了两个圆,一个内圆,一个外圆,由叶信、郝飞和谢恩组成的内圆一边飞速旋转,一边切割着被他们困在内圆中的敌兵,而外圆在反向旋转,切割着外面的敌军。
内圆在不停的缩小,外圆在不停的膨胀,两个圆之间,出现了一片快速扩散开的血色地带,这已经不是战斗了,而是一架绞肉机在运转!
当内圆中只剩下十几个簌簌发抖已彻底丧失斗志的敌兵时,叶信没有心情恋战,三个人分头散开,融入到膨胀开的外圆中。
一朵圆形的死亡之花在逐渐绽放,一个又一个生命被碾碎,只是片刻间,冲过索桥的五百余名敌兵已只剩下了三、四十人,他们积聚在河岸边,象雕塑一般呆呆看着这十三个屠戮者。
叶信稳住了身形,遥遥望向河对岸的魔兵战阵,薛白骑等人向叶信俱来,十二骑分列在叶信身侧,布成一条线。
叶信完全忽略了剩下的残余,重新鼓起勇气的秋夕城武士是可以解决他们的,他真正的对手是魔兵。
魔兵战阵中,那女将的脸色阵青阵白,她手中不知何时握住了一张长弓,她把长弓瞄向叶信,又慢慢放下,接着再一次举起长弓,然后再放下,显得举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