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银重重的摔在地上,鲜血从嘴角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但王金银浑然不觉,只是本能的伸手在脸上抹了几抹,脸上露出肆意的笑容,颤颤微微地的又站了起来,一步步的向黑衣骑士挪移着。
乾冲看的目眦欲裂,心中激愤不已,黑衣骑士虽然动作僵硬,但一举一动确实恰到好处,阎罗道人所谓的傀儡怕也是武林高手,这样下去,王金银难逃一死,纵然自己与此人并不和睦,但终究是自己的同窗是自己的乡亲。
乾冲刚向前一迈步,就听得一阵阴冷无比又似豺狼嚎叫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兄弟,再向前走一步,我就当做你是第二场比赛的选手了,这么迫切的想要来第二场吗?我可是很高兴可以看到这么多精彩的表演”阎罗道人微微点着头,若是不知道情况的人,只会感觉这是一位长辈对晚辈的赞许。
“不过.........若是有人胆敢干扰挑战,也别怪我破会游戏规则”阎罗道人寒声说道,听得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如同坠入冰窖。
阎罗道人虽然是针对乾冲发出的警告,但一直看的却是王榕这个教书匠或者说曾经的修士,因为阎罗道人明白在场的的人,唯有王榕可以对抗与自己,也唯有王榕可以阻碍自己,虽然不久阎罗道人就会发现自己太过于自信,但目前阎罗道人还是坚信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王榕,不,先生,你快想想办法吧,我家可就这一脉单传啊”村长早就在儿子力战被俘时就心神失守,直到现在听得唯一的孙子怕也是危在旦夕,才猛的反应过来,情急之下,叫到先生的本名,随后才猛地反应过来,毕竟王榕在村中任教数十年,颇得敬重,很少有人用本名来称呼来了。
“先生......先生.......先生.........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王村长此时心神失守,老泪纵横,只是抓住唯一的希望,不断向王榕求肯。
王榕皱着眉扶住王村长,此刻,王榕正在与阎罗道人对峙,在之前的猝不及防的遭遇下,阎罗道人趁先生不备伤了先生,但好在没有伤到根本,阎罗道人因此也明白这里唯一可阻止自己的便是王榕,因此想出这场卑鄙的游戏,明着给靠山村的村民以希望,最后却亲手将希望碾碎,从而扰乱王榕心神,进而增加胜算,阎罗道人能够逍遥如此之久,不光是因为实力强劲更是因为狡猾如狐善用计谋。
“阎罗道人,你要的无非是我,你我来堂堂正正一战,如何?若是你不敢,就趁早夹着尾巴滚出我的村子!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也不怕弱了你的名头。”
阎罗道人眼中寒光一闪,仿佛立刻就要血溅四尺,只是这股寒意立刻就一闪而逝,阎罗道人并没有看着王金银和稳占上风的手下,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王榕。
“若是说公平,刚才这就是第一场,你凭什么干涉?若是说本事,你们就是弱者,你们有什么权利来跟我来讲条件,又是谁给你这个胆子?若是说道义,我给了你们生的机会,现在你们自己又想反悔么?”阎罗道人慢条斯理的说道,就如同一位残暴的君王在施舍慈悲。
“穷凶极恶之徒也配讲道义讲公平,难道欺负一个孩子就是你们的本事?说到底无非是我们太弱,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的学生,不妨直说”,王榕冷冷的凝视着阎罗道人,丝毫不为对方的气势所压迫,反而颇有任你海浪千百重,我自岿然不动的意味。
阎罗道人听到此处竟抚掌大笑,形情甚是快慰。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你我都是明白人,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你们有理也是无理,因为你们太弱,因为我为刀,你为鱼,要想救这个孩子就拿出等值的东西来换吧”阎罗道人一字字的说道。
“你认为什么东西可以换那孩子的命?你说出来我给你便是,但你如何保证你会遵守你之前的诺言,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借机屠戮全村”王榕厉声质问道。
“你现在唯一的道路就是相信我,看看你的四周,一个个老弱病残,你还要保护他们,你认为你真的有选择吗?”
阎罗道人既像警告又像劝说,劝告时信誓旦旦,仿佛一位苦行僧,面目之虔诚令人不由一惊,警告时恰如匹夫之怒,血溅五步。
“先生,我们真的没选择了吗?”
“先生,士可杀不可辱啊”
“先生,我们誓死跟随您”
四周的村民和学生在此刻也是心如乱麻,对阎罗道人的警告莫衷一是。
“先生,求求你..........救救银儿,救救.........”王村长此时有轨道王榕面前,泣不成声。
乾冲此时也算见多识广,大约听明白了一些,阎罗道人、先生、墨师应当都是修道之人,也就是修仙之人,只是阎罗道人和先生明显境界不如墨师,为此二人在明知仙路无望的情况下,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阎罗道人不知从何处明抢暗夺了一些残忍的术法,通过杀戮来提高自己的实力;而先生则想教书育人,将自己的学识、经历传承下去。
乾冲唯一困惑的是,阎罗道人究竟想要什么,很明显,阎罗道人此时唯一顾忌之人此时此地只有先生,若是有阴谋诡计,必定会落到先生身上,先生进可以与阎罗道人鼎足而立,退也可以自保,只是如今多了自己和乡亲这些累赘,不得不答应阎罗道人的条件。
“先生,此事必定大有蹊跷,不可轻易答应啊”乾冲心中一热,力劝道。
“难道我还有什么选择吗?”先生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的乡亲和学生,一个个衣衫褴褛,布满了血污,有的甚至现在都站不起来了,只能躺在地上低声**;再看看被阎罗道人俘虏的乡亲和学生,从当初的破口大骂到现在的聊聊的几句咒骂,大部分人早已失去了清醒;低头看看仍在泪流满面的王村长。
“你想要什么?我答应了”
“我想要什么,你不清楚吗?”
“好,你先放人,我就履行承诺”王榕咬牙说道。
阎罗道人一点头,右手一招,只见刚刚出列的骑士眼中红光渐渐熄灭,在红光完全熄灭之前,黑衣骑士伸手一抖,长鞭已然从王金银的脖子上收回,进而大步向前,走到尚在昏迷中的王金银身前,抬腿就是一踢,随后径直倒着回到队列之中,而王金银则飞快的倒飞而回,直直的撞向王榕这边。
王榕单步向前,简单的用手一托,顺势一个转身,既轻又稳的将王金银放在地上,饶是如此,王金银仍是哇地一声吐出大口的鲜血,随后就再无动静。
王榕简单的一把脉,伸手急点王金银的几处穴道。
“胸骨多处断裂,但没有性命之危,只要治疗及时,会很快清醒地”
王村长和几位乡亲手忙脚乱的将王金银抬到许柔的母亲那里进行医治。
许柔此时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只能偶尔关注下战场的情形,看到乾冲无碍,王榕还伫立着保护大家,也就心里平添几分安定。
“我已经做到了,你其实还有别的选择,希望你明白”阎罗道人诡异的一笑。
“现在让我看看你的选择,请把!” 阎罗道人紧接着说道。
王榕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右手高举狠狠的拍在自己的心口上,立刻就口吐鲜血,站立不稳,乾冲等人急忙上前扶住王榕,王榕急促的喘了几口气。
“先生你......怎么.......怎么”众人纷纷不解,如此关键时刻王榕为何自毁长城。
“我是不会助纣为虐的,至于你,我知道我挡不住你,但我希望你说话算话,否则,纵然你是修的是魔道,若是违背了誓言,以后也是难逃天谴”
“我已自伤心脉,一个月后,我的灵力只会滋养我的心脉,再也无法在体内循环生生不息,我也会泯然众人,再也不对你构成任何威胁,哪怕是现在,一身功力也是大打折扣”王榕一边咳嗦着一边说道。
众人此时方才如梦初醒,明白先生到底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一般人若是伤了心脉,从此长卧病榻都可以算是身体强健的,若是身体虚弱,必定当场横死,而先生竟可以撑到现在,只是吐了几口血,亦可见先生并非凡人。
众人哭着扶着王榕,仿佛王榕随时都会死去。
乾冲紧紧握着王榕的手,对刚才的一幕仿佛还是不敢相信,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来看,纵然知道一些秘辛,但是看到亲爱的恩师自伤心脉,仍是感到深深的绝望,外敌未除,长城已倒,如何是好。
“我没事,我修道略有所成,心脉损伤,大不了做个普通人罢了。本来是想拼了性命不要也要赢得挑战为你们留下一线生机,纵使不敌,也可为你们争取疏散乡亲和逃生的时间,只是如今看来,怕是不可能了,一会,阎罗道人定要与我争斗,欲要堂堂正正击败我,我尽量拖住他,你们能跑就尽量跑吧!若是错过这个机会,怕是再无生机”王榕很用力的说完这一段话就不住的喘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