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事情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你还不愿意放过?二十年前到底是什么情况,皇上心里非常清楚,你觉得六皇子是那样一个人吗?”何仲现在非常激动,恨不得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忍了忍,没有说,如果说出来了,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郑浩东不可能放过自己的。沉默了一会,也让自己平静了一会,接着说道,“皇上宅心仁厚、宽容待民,万民之福,我相信六皇子这么多年也看到清清楚楚。六皇子不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知道什么是大局为重。如果要密谋造反,何以等到今天?现在六皇子被奸人所害,不知道何人所为,老臣觉得应该尽快找到凶手,为六皇子报仇。至于那个关风,是六皇子唯一的血脉,皇上应该善待,这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如果皇上杀了他,恐怕被天下人耻笑,请皇上三思。”
“何太师,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让皇上放了那个关风?”曹若燕故作惊讶地看着何仲,不满地说道,“何太师,你知不知道那个人三天前想要行刺皇上,如果不是本宫反应及时,皇上可能已经……如果放了这个人,就是天理难容。何太师,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皇上,娘娘,老臣虽然没有见过那个关风,但总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之所以这样做肯定是被逼无奈,不得不为,所以老臣觉得必须先把事情弄清楚,再下结论。”何仲说完,又看着郑浩东,说道,“皇上,还是那句话,六皇子唯一的血脉,不能杀啊。”
“何太师,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你是没有看到那天的情况,万分紧张。那个关风咄咄逼人,要为父报仇,皇上好言相劝,那个人仍然是无动于衷,这样的人简直是无可救药。皇上不是没有给他机会,实在是他不珍惜,皇上也是没有办法。何太师,你是三朝元老,忠君爱国的人,这个时候居然不能分辨是非,帮助奸人说话,你是何居心?口口声声为了皇上,实际上不知道有什么阴谋诡计,要不是因为你年事已高、功勋卓著,就冲你说的话,皇上早就把你满门抄斩了,怎么会还让你活到现在。”曹若燕非常快速地把话说完,根本就不给何仲说话的机会,然后转头看着郑浩东说道,“皇上英明,何太师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何太师是个什么样的立场,我相信皇上也看明白了。应该怎么办,请皇上定夺。”
郑浩东非常犹豫,何仲说出来的话都是为了郑浩轩和那个关风,从来没有为自己考虑一下,他就纳闷了,关风显然是图谋不轨,何仲为什么还要帮他说话,难道真的是先皇的意思?先皇早就知道郑浩轩没有死,所以让陈穆文和何仲保护他,一定是这样,怪不得曹生明找来这么长时间,仍然是毫无音信。
想到这里,郑浩东非常气愤,早就看出来了,二十年前,父皇就是想把皇位传给郑浩轩,要不是自己提前发现,采取了措施,自己现在就不在这里了,想到这些,郑浩东就非常生气,因为当初的事情,还有现在的事情,居然没有一个人帮助自己。尤其是这个何仲,这么多年都没有改变,到了现在,仍然想保护郑浩轩,简直是无理取闹。原本郑浩东还想重用他,两个人联合起来遏制曹生明,现在看起来没有可能了。曹生明虽然是一手遮天,无恶不作,可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人,对自己忠心耿耿,可以信任,可是这个何仲,显然是无法让人相信的,如果真的按照原来的计划,和何仲联合起来对付曹生明,曹生明一走,一手遮天的人就是何仲了。
如果何仲和那个关风联合起来图谋造反,自己就控制不住了。想到这里,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想到曹若燕说的话,果然有道理,既然是这样,这个何仲就不能留,否则的话,后患无穷。可这个人毕竟是三朝元老,地位不同一般,如果杀了他,自己没有办法交代。郑浩东有点后悔自己今天的事了,如果不告诉何仲,先斩后奏,把关风杀了,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郑浩东主要是想看看何仲是不是自己的人,可不可以联合起来对付曹生明,没想到弄巧成拙。不过也算达到了目的,知道了何仲是个什么样的人,下一步该怎么办,郑浩东郑浩轩里也有了打算。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何仲说道--
“曹若燕,这个时候你在这里妖言惑众,是何居心,自古以来,后宫不能参政的道理你难道还不明白?再怎么说你也是曹生明的女儿,这样的规矩难道曹生明没有告诉你吗,你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何仲也非常不满地质问道,然后看着郑浩东说道,“曹若燕这个女子不懂规矩,以下犯上、干预朝政、罪大恶极;而且她冒充皇亲国戚,混入皇宫,欺上瞒下,简直是罪无可恕。皇上,红颜祸水,这样的女子如果不加以惩戒,天威何在?”
“何太师,你……”曹若燕没想到何仲居然把话引导自己头上了,当初为了入宫,威胁鲁月琴的事,何仲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曹若燕非常清楚,是谁说出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站在自己身边的付瑞海。思及于此,抬头看了一眼付瑞海。付瑞海是一副非常平静的样子,仿佛没有听见刚才的话。在曹若燕看来,付瑞海根本就是幸灾乐祸,也许就在等这一刻。不能让他们太得意了,曹若燕这样想着,然后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说道,“臣妾当时之所以这样实在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皇上说的只能让何云秀入宫,臣妾也不可能出此下策。臣妾从小崇拜皇上,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进入皇宫伺候皇上,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情。臣妾本来以为今生今世不可能见到皇上了,没想到还有这个机会。这个主意是我父
亲的意思,和我没什么关系。请皇上明察。虽然这样说了,但臣妾可以对天发誓,臣妾对皇上一心一意,绝无二心,如有背叛,天打雷劈。臣妾承认这件事做得不对,欺君之罪,按律当斩,如果皇上想杀了臣妾,臣妾绝无怨言。但今天这件事,臣妾希望皇上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何太师是忠是奸,皇上一定要看清楚啊,千万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悔恨终生啊。”
曹若燕说的话让郑浩东情不自禁地点点头,走过来拉着她的手,看着何仲说道:“何太师,朕已经说过了,曹若燕的事情朕早就知道了,也有所打算,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说得对,曹若燕在这件事上做得不对,欺君之罪。朕刚开始听说了这件事,也非常生气。可曹若燕确实是一个非同一般的女人,在江落城可以得到夜明珠,多亏了她,就冲这一点,将功补过,也可以放她一码,这件事朕早就知道了,也就不要再说了。不管怎么说,曹若燕也是忠心耿耿,这样的人,朕非常满意,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让她出来。何仲,我们今天说的并不曹若燕的事情,而是关风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转移话题。”郑浩东很容易地就把曹若燕的事情岔开了,看着何仲,接着说道,“朕已经决定了,那个关风必死无疑,任何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也许朕今天就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你,也许是做错了一件事,但朕心意已决,不管别人说什么,朕都不会改变主意的,你就不要再说什么了,回去吧,朕累了,不愿意看见你了,你下去吧。”郑浩东说完,别过头,再也不理会何仲。
何仲一看这样,吓了一跳,也许应该放弃,曹若燕在这里,自己根本不可能成功。但如果自己死了,那个关风必死无疑。想到先皇临终时候的嘱咐,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走过去,拉着郑浩东衣服,说道:“皇上,这件事可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千万要三思而行,否则的话,后悔莫及啊。”
“朕刚才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朕已经考虑的非常清楚了,用不着再说了,那个关风活不了了,朕是不会改变主意的。”郑浩东非常坚定地说道,“如果你还要再说什么,告诉你一句,根本就不用再说了,朕是不会听的。你觉得朕是冷血动物也罢,手足相残也罢,反正就是这样了,朕不在乎。如果你真的想保护那个关风,那个人死了以后,朕可以把尸体交给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朕管不着。”
“皇上,你可真是个昏君啊。忠言逆耳,你听不进去,偏听偏信妖言惑众,这样下去,国将不国啊。”何仲非常痛苦地感叹道,“皇上,那个关风是皇家血脉,我相信皇上也知道。六皇子在外面风餐露宿,受苦受难,死于非命,皇上不查找原因也就罢了,反而相信这个女人的话,那个关风要图谋不轨,怎么可能?皇上,虽然我没有见过那个关风,但我还是觉得不可能,还是好好问问,把事情弄清楚吧。”
“何太师,你怎么可以把责任推到我身上,简直是莫名其妙。”曹若燕非常不满地说道,“在这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夜明珠的秘密,根本就不知道关风是什么人。那天也是突然发现,我也是非常吃惊。如果我早就知道了,怎么会让他入宫,明明知道他要加害皇上,还要这样做,怎么可能。皇上,希望你千万不要相信何太师说的话,在此之前,臣妾根本就是什么也不知道,要不然也不可能,请皇上明察?”说完之后抬起头,满怀希望地看着郑浩东。
“曹若燕,你以为你这样说就可以让皇上相信吗?你父亲曹生明是什么人,小心谨慎,如果不清楚这个人的身份,怎么会如此安排?我看你们根本就是故意的。”何仲非常肯定地说道,抬起头看着郑浩东,又说道,“皇上,为了以防万一,老臣觉得这个时候也应该让曹生明过来,当面对质。”
郑浩东仔细想想,也觉得有道理,正准备下令让曹生明过来,突然听到曹若燕又说道--
“我父亲知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我也不清楚,我也想问个明白,如果皇上可以让我父亲过来,曹若燕求之不得。但在这之前,臣妾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何太师,希望何太师可以如实回答。”曹若燕说着,看着何仲,接着问道,“何太师刚才说我是妖言惑众、欺君之罪,那你的儿子何华锋在江落城和宸妃娘娘暗通款曲、藕断丝连,是怎么一回事,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我是欺君之罪,对不起皇上,你儿子何华锋和宸妃娘娘又是什么关系?”
“曹若燕,简直是血口喷人,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何华锋忠君爱国,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简直是诬陷。”何仲没想到曹若燕居然把这件事说出来了,忍不住冷汗涔涔。这件事何华锋和何云秀已经说过了,自己也是心里有数。不得不承认,何华锋做得不对,可没想到曹若燕旧事重提,不依不饶,实在不知道过如何应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付瑞海,付瑞海也是非常吃惊的样子,可能是也没有想到吧。何仲忍不住苦笑一声。抬头看着郑浩东,又说道,“皇上,宸妃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您还不清楚吗?这样的事情宸妃娘娘怎么可能去做?曹若燕的话显然是栽赃陷害,皇上千万不可以相信啊。”
“栽赃陷害?我为什么要栽赃陷害?我和宸妃娘娘、何将军,无冤无仇,如果不是他们的帮忙,我也得不到夜明珠,大恩大德,已经是感激不尽了,为什么要恩将仇报?何太师,这样的话如果无凭无据,栽赃陷害的就不是我曹若燕了,而是你何太师了。”曹若燕指着何仲不满地说道。
“曹若燕,你刚才说的好,这件事不能没有
证据,否则的话,我就是诬陷。那么好,请问你刚才说的何华锋和宸妃娘娘在一起,有什么证据?”何仲反问道。
“何太师,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果然不出所料。”曹若燕冷笑道,“这件事我可是亲眼看见,我就是证据。不知道何太师愿不愿意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小姐本来就打算把话说出来,还用得着我多此一问吗?既然是这样,就说出来吧。我看皇上也是非常想知道的。”何仲说完,看了一眼郑浩东。
“既然何太师这样说了,那我如果不说出来,就对不起皇上了。”曹若燕轻咳一声,才说道,“宸妃娘娘来到江落城的那天晚上,我和父亲就去看她。没想到遇到了刺客,那个人刚好从宸妃娘娘的房间里出来,我们害怕出了什么事情,就迫不及待的进去看看,忘了敲门,没想到进去以后看到宸妃娘娘和何将军搂搂抱抱,下了我们一跳。看见我们,他们俩才急忙分开。”
“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郑浩东吃惊道,虽然并不喜欢鲁月琴,可经过了李淑敏的事情,郑浩东的眼睛里容不得背叛,转过头看着何仲,怒气冲天地问道,“何仲,何太师,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刚才曹若燕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请,你给我说清楚。”
“皇上请息怒,何华锋是我的儿子,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非常清楚,这样的事情不可能也不敢,我希望皇上可以调查清楚,千万不要相信曹若燕的一片胡言。”何仲看着曹若燕也是非常生气,义正言辞地说道,“曹若燕一个人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不足为信,如果没有其他证据,这件事就是假的。”
曹若燕非常清楚,这件事不可能那么快成功,如果自己说出来,何仲肯定是要反驳的,不过这件事是真的,自己也用不着害怕,这样想着,笑道:“我就知道何太师不会承认我说的话的,毕竟何华锋是你的儿子,这样的事情如果传扬出去,你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我可以理解何太师的心情,但这件事是事实,既然是事实,你就不能不承认,是不是?当然了,你可以说我是胡说八道,但我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如果是我一个人说的话不足为信,那我父亲、我师兄,还有那些我父亲的贴身侍卫,他们说的话,难道都是胡说八道,不可能吧。”曹若燕说完以后,抬头看着郑浩东,又问道,“刚才皇上不是说过了吗,要让父亲过来当面对质吗,既然是这样,就让父亲过来吧,也可以让皇上看看,臣妾是不是胡说八道、栽赃陷害。”说完以后,曹若燕回过头,看着何仲,瞪了一眼,然后得意的笑着。
郑浩东看起来似乎并不着急,回过头看着付瑞海,问道:“付瑞海,曹若燕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那个鲁月琴确实和何华锋在一起搂搂抱抱?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按照曹若燕刚才的意思,事情发生的时候,你也在那个地方,你有没有看见?”
没想到郑浩东居然询问自己,付瑞海吃了一惊,当时的事情确实是这样,可如果不是曹若燕,也不可能。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如何回答,付瑞海不知道。抬起头,郑浩东看着自己,非常严肃、非常生气的样子;转过头,曹若燕也看着自己,得意万分;何仲也是看着自己,充满了期待。不能耽误时间,付瑞海想了一会,才说道:“这件事卑职实在说不清楚,卑职进去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宸妃娘娘和何将军搂搂抱抱,只是看见两个人站在一起,宸妃娘娘非常害怕的样子,可能是因为刺客。至于其他的事情,卑职说不清楚了。”付瑞海既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想了半天,只能这样回答,两边都不得罪。
何仲虽然对付瑞海的回答有些不满,也知道他是逼不得已,不想得罪曹若燕,也是可以理解的。付瑞海这样说,虽然模棱两可,但也可以说明这件事没有发生,曹若燕信口开河,也算是帮了一个忙。于是急忙说道:“皇上,这件事看来还没有弄清楚,需要认真调查。只不过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恐怕没有什么结果了。不过以我看来,可能是宸妃娘娘遇到了刺客,惊慌失措,才会不顾一切、出此下策。这样一来,也就可以理解了。”
付瑞海这样说,曹若燕始料未及,看了他一眼,付瑞海却没有理会。曹若燕非常不满意,事实俱在,付瑞海还要帮忙,实在是说不过去了,吃里爬外,真不知道付瑞海是怎么想的。不过既然是这样,自己必须另想办法,反正早就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想了想,冷笑地说道:“何太师,这样的话就说的不对了,宸妃娘娘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娘娘,礼义廉耻这样的道理总是明白的,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靠在别的男人怀里。”
“曹若燕,如果你这样说,我也忍不住问一句,如果你遇到这样的事,该怎么办,难道不会如此吗?”何仲忍不住反问道。不等曹若燕回答,看着郑浩东又说道,“宸妃娘娘做的这件事确实是不合礼法。但当时的情况,皇上应该仔细想想,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怎么会是这样。就凭这一点,皇上也应该理解。”
“何太师此言差矣,皇宫里的规矩,宸妃娘娘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可以如此。如果没有让人看见,也就算了;可现在,许多人看见了,皇上也知道了,如果传扬出去,皇室的颜面何存?”曹若燕反驳道,抬起头看着郑浩东,又问道,“皇上,刚开始我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是因为宸妃娘娘是我的恩人,感恩图报,所以才故意隐瞒,现在想起来,实在是对不起皇上,请皇上责罚。”曹若燕说着,跪了下来,深深地磕了个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