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音点点头:“肯定是他们,我看到付公子在前面探路,其他人跟在后面。”
“来了多少人,有没有看到曹生明?”
陈雪音仔细地想了一下,才说道:“他们都在下面,我看不清楚,当时我一看见付公子,就马上回来和你商量,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不过他们有两辆马车,我觉得曹若燕应该在里面。”
陈雪音没有弄清楚情况,终悔道人非常无奈,他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为了早点把皇甫夜救出来,他让付瑞海把这里的事情告诉曹若燕,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来了。到底是谁来了?是曹若燕还是曹生明?终悔道人一时弄不清楚,自然也就没有主意。
倒是陈雪音等不及了,因为估摸时间,他们这些人应该已经到了山脚下了,她看着半天不说话的终悔道人,急切地问道:“道长怎么办啊,要不要先离开这里,到其他地方躲一会,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回来。”
“你难道忘了,曹若燕的计划是让皇甫夜自己找到我们。如果我们走了,皇甫夜到哪里去寻找我们?”
“可是我怕……你忘了上一次……”
终悔道人知道她是想起了李丰的死,心里非常难过,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别着急,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把事情弄清楚,然后再做决定。这样吧,我们先去暗中观察一下,如果看见了曹生明,就说明他们是来抓我们的,我们就赶紧离开这里;如果曹生明不在,就说明到这里来是曹若燕的主意,我们就按照计划让皇甫夜自己找到我们,你觉得怎么样?”
陈雪音虽然不同意这件事,觉得太冒险,但看到终悔道人这么坚持,也只能点头,同意见机行事。
付瑞海下了马,看着眼前的白云寺,上次来这里的一幕幕浮于眼前,陈雪音和义父就在里面,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知不知道曹若燕来了,有没有准备?想到这些,又是一阵担心,只是不能说出来。正在他犹豫要不要去通知他们,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想也不想就知道是谁,付瑞海没有回头,只是唇边泛起一丝苦笑。
“告诉我,陈雪音到底在什么地方,我要具体位置。”曹若燕刻意压低声音,问道,她是怕皇甫夜听见。
“上次我已经上了你一次当,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我不会再上当。”付瑞海淡淡地说道,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只能告诉你,陈雪音和我义父就在这里,至于其他的,我不会多说一个字,有本事自己找到他们。”
“你以为没了你,我就找不到陈雪音了吗?”曹若燕生气地反问道。
付瑞海摆了摆手,笑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知道你有本事,那你就自己找吧,祝你成功。”轻轻一笑,转身走了。
付瑞海这样婉转的拒绝让曹若燕很是生气,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能发作,只好忍着,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会让自己难堪,真的仅仅是为了一个陈雪音吗?可是付瑞海从来没有真的背叛自己,事情还是按着自己的计划发展,自己希望他做的,他还是做了,那他到底想干什么,真的只是想赎罪,这个简单的理由,没有办法让曹若燕相信。
“付公子这是干什么去了?”皇甫夜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曹若燕惊了一下,自己刚才想事情太出神了,一时忘记了皇甫夜,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回过头看看他,没什么异样,也就放了心,淡淡地说道:“师兄不放心这里的安全,想到周围看看,刚才就是和我来说这件事的,我也同意了,毕竟鲁嫔娘娘在这里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皇甫夜也觉得是这样,便点了点头,可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因为他总是认为付瑞海有事隐瞒自己和曹若燕,但具体是什么,有什么根据,他却说不清楚
。所以当他看到付瑞海一个人往远处走的时候,很想跟着过去看看,但是却被曹若燕拉住了------
“云溪法师来了。”曹若燕小声说道。
皇甫夜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一个年长的高僧从寺里走了下来,他知道,那个人就是云溪法师。虽然他和皇甫凌天从来不信佛,可云溪法师经常到江落城为别人做法事,所以皇甫夜还是见过几面的。
云溪法师一下来就看见了皇甫夜,终悔道人早就和他说过怎么回事,因此也并不吃惊。慢慢地走到鲁月琴面前,恭敬地说道:“贫僧云溪在这里见过鲁嫔娘娘了,阿弥陀佛。”态度不卑不亢。
鲁月琴虽然也不信佛,可她仍记得奶奶信佛,经常请这个云溪法师到家里讲经,因此也是见过几次的,于是说道:“多年不见,云溪法师别来无恙?”
“多谢娘娘关心,贫僧一切都好。娘娘突然前来,贫僧没有准备,有失远迎,还请娘娘见谅。”
“大师客气了,是我突然造访,没有和大师提前预约,让你手忙脚乱的,本宫实在过意不去。叨扰之处,还请大师不要责怪。”鲁月琴微微欠身,行了个礼。
“阿弥陀佛。”云溪法师也回了个礼,“里面一切准备妥当,娘娘请进。”
“大师也请。”鲁月琴也礼貌地说道,云溪法师马上带着他走进了寺院。
跟在后面的曹若燕一直不停地在四周巡视,她希望可以找到陈雪音究竟躲在哪里。付瑞海说他们在这里就一定在这里,可这里这么大,付瑞海没有和自己说明白,自己怎么可能知道?陈雪音这会是否知道自己和皇甫夜一起来到这里了,如果知道了,会不会过来寻找?如果会,他们在哪儿?若是能让皇甫夜发现他们,可就是事半功倍了。
走在最后面的付瑞海看到曹若燕四处乱看的样子,自然明白她是在寻找陈雪音。不过他也很着急,想知道陈雪音他们现在在哪里,是不是知道这里的情况,有什么打算?付瑞海想找个机会过去看看他们,可曹若燕和皇甫夜就在这里,自己实在没有办法离开,怎么办?抬头也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群山,希望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看了半天,里面什么也没有。
鲁月琴本来不想到这里来,可是曹若燕的强迫让她无能为力,既来之则安之,为父亲祈福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跪在佛主面前,接过云溪法师递来的檀香,恭恭敬敬地上香,默默地在心里说道:“弟子鲁月琴在这里祈求佛祖保佑父亲早日康复,今日所为,实属无奈,请佛祖不要怪罪。如果日后有什么惩罚,弟子愿意一并承担,千万不要降罪父亲和何将军。无论是什么样的惩罚,只要给我一个人,弟子绝无半句怨言。”说完,轻轻地磕了一个头,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娘娘,贫僧让弟子准备了斋茶,请娘娘到后院饮用。”云溪法师邀请道。
鲁月琴担心父亲,本来不想留下来耽误时间,刚要开口拒绝,忽然看到曹若燕冷冷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寒战。定了定神,才说道:“那我就打扰了,有劳大师了。”
“阿弥陀佛。”云溪法师带着她去了后面的厢房。
曹若燕自然要过去看着她,于是也跟了过去,来到厢房门口,正要进去,忽然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衣服,回头一看,却是皇甫夜。皇甫夜低声说道:“娘娘在里面,我这样进去不太方便,就不进去了,我到别的地方看看。”
曹若燕抬起头,正好看到付瑞海就在前面,忽然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当即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那公子小心,别走得太远,我们还要早点回去呢。”
“小姐放心,我心里有数。”皇甫夜点了点头,便去了。
正如曹若燕希望的那样,皇甫夜果然去找付瑞海,一切都
是自己的计划,曹若燕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打开门,走了进去……
皇甫夜去找付瑞海是希望他能够带着自己发现什么,因为皇甫夜有一种感觉,付瑞海一定知道陈雪音的下落,只是他不愿意说出来,到底有什么目的,皇甫夜还不知道,不过他明白,跟着付瑞海就一定有结果。
付瑞海看皇甫夜向自己走来,就知道一定是曹若燕的安排,心里有些矛盾,不知道该不该带着皇甫夜去寻找陈雪音,他决定先探探口风,见机行事。所以这次他主动迎了过去,笑着问道:“皇甫兄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我能到哪里去,瞎转吧。云溪法师请娘娘和曹小姐在厢房里饮茶,我实在不便打扰,只好出来了,没想到一出来就看见付公子了。”皇甫夜也笑着说道,“不知道付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啊?”
“娘娘和曹小姐都在这里,我随时护驾,自然不能走得太远。不过这个地方我们没有来过,崇山峻岭,看起来不太安全,所以我想四处看看,看看有没有宵小之人隐藏于此,他们对娘娘不利。”
“既然如此,我想和付公子一起到附近走走,不知是否可以?”皇甫夜趁机说道,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付瑞海脸上的表情,让他失望的是付瑞海没有任何为难的神色,反而笑着说道------
“皇甫兄如果愿意和在下做个伴,在下定然求之不得。皇甫兄,这边请。”
“请。”皇甫夜也回应道。付瑞海这么爽快地答应了,让皇甫夜非常奇怪,难道真的什么也没有,自己猜错了。可为什么心里还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皇甫夜看着付瑞海,想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可什么也看不出来。两个人就这样并排在树林里慢慢地走着。
陈雪音和终悔道人一直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当他们知道来的人里面没有曹生明也算是放了心,曹若燕说话算话,他们也准备按她说的去做,只要能救出皇甫夜,就把夜明珠给他们。可现在看到皇甫夜和付瑞海在一起,终悔道人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可以把皇甫夜救下来,陈雪音听了以后却坚决反对:“不行,这样做会害了付公子的,曹若燕是不会原谅他的,还有曹生明,付公子回去说不定就是死路一条。”
“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实在太可惜了,如果没有别的办法,就让付瑞海和我们一起走。”终悔道人这样说道。
“可是你觉得付公子会和我们一起走吗?”陈雪音反问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陈雪音看得出来,付瑞海对曹若燕的感情不一般,虽然看不惯曹若燕的所作所为,可他仍然没有离开曹若燕,如果不是特殊的感情,付瑞海这样的人怎么会委曲求全?每次一想到这些,陈雪音就会莫名的心痛,而这种心痛却不能和任何人说。
终悔道人也不得不承认陈雪音说的有道理,付瑞海如果想离开曹若燕,有很多机会,自己也劝过他,却没有用,付瑞海仍然要留在曹若燕身边。记得付瑞海刚刚知道曹生明是他的杀父仇人之时,曾经打定主意要亲手杀了曹生明。去了以后,无功而返,之后就变成这样了。终悔道人曾经试图询问原因,可付瑞海就是三缄其口,什么也不说。终悔道人猜测付瑞海是不是对曹若燕动了真情,仔细观察,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眼下这件事非常棘手,付瑞海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也是胡家唯一的骨肉,终悔道人不希望他出事;但皇甫夜不能不救,怎么办?他一时没了主意,只是沉默叹气。
陈雪音见他如此,也知道他非常为难,也就不再问了。眼看皇甫夜就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自己却只能无动于衷,非常着急。无意间碰到自己脖子上挂的玉佩,灵光一现,有了主意。马上转头对终悔道人说道:“道长,我有一个办法,虽然不能救出皇甫夜,但可以让他知道我们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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