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嫔娘娘有所不知,这个毒和其他毒不一样,时间不同,毒性也就不同。我要根据毒性的变化给鲁大人服用不同的药。”曹若燕故弄玄虚地说道,“你不让我看看,我怎么知道给他服什么药?”
“你说的是真的,真的这么麻烦吗?”鲁月琴不相信地看着她。
“更麻烦的还在后面,如果我给鲁大人付错了药,不但解不了毒,反而会加重毒性,甚至有可能让人一命呜呼。鲁嫔娘娘大概不希望看到鲁大人遇到这种事吧?”
鲁月琴听了她的话,也吓了一跳,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却听到何华锋冷哼一声,说道:“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毒药,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何将军没有听说过的东西不等于没有,我知道何将军平日见多识广,但恐怕还是会有没见过的东西吧。比如我这个。”曹若燕说着,举起手里的药瓶。何华锋想拿过来看看,却被曹若燕挡了回去。
何华锋哼了一声,不满地说道:“所有东西都是眼见为实,你如今连看都不让我看,让我怎么相信你。”
“何将军,我曹若燕不是小气,不是不想让你看。只是这个东西非常宝贝,求之不得,万一不小心弄坏了,可就没了,到时候鲁大人的病怎么办?”
“你不让我看看,我怎么知道这是解药还是毒药?”
“这能看出来么?我好像没有听说何将军对医学有什么研究啊?”曹若燕笑着说道,“我也不懂得这些东西,只是按照医嘱把东西送来,然后再根据鲁大人的具体情况对症下药,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这么说,曹小姐的身后还有一个好大夫了,不如让他亲自过来看看,看看鲁大人到底怎么了,也好让娘娘彻底放心。这样岂不是更好?”何华锋提出这样的要求。
曹若燕没想到何华锋竟然步步紧逼,眼看自己快要应付不了,回头看了一眼付瑞海,付瑞海却没什么反应,曹若燕很是着急。忽然灵机一动,笑道:“何将军说得有道理,如果那个大夫可以过来,自然是最好。可他云游四方去了,来不了。”
“那曹小姐是如何得到解药的?”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却不能告诉别人,否则那个大夫会责怪我的。请何将军体谅。”
何华锋笑了:“那个大夫连看都没看一样,就知道鲁大人中了什么毒,而且还把解药交给了曹小姐你,然后独自一人云游四方,这是不是太巧了,真是让我难以相信。曹小姐如果今天不给我个合理的理由,这个药,我是不会让鲁大人服下去的。”何华锋说完,正好对上鲁月琴吃惊的目光,轻轻地点点头,表示安慰,鲁月琴这才放心。
“事情也许真的非常巧合,但就是这个样子,何将军愿不愿意相信都没办法。至于鲁大人吃不吃这个药,我想这可不是何将军决定的,还要看鲁嫔娘娘的意思。”曹若燕转头看向鲁月琴,问道,“鲁嫔娘娘,你希望我怎么做?”
鲁月琴紧咬双唇,一会看看何华锋,一会看看曹若燕,拿不定主意。想了好一会,才说道:“我还是想见见那个大夫,不知道曹小姐可否帮忙?”
“鲁嫔娘娘的吩咐小女一定想办法。不过这件事不是今天就可以办到的,如果想让那个人来,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我只怕鲁大人等不了那么久。”曹若燕故意说道。
什么话都让曹若燕说了,鲁月琴还能说什么呢,父亲的性命在他们手里,自己没有一点办法。她当然不相信真的有什么大夫可以救活父亲,如果真的有,自己早就找到了,用不着等到现在。这件事就是曹生明他们做的,为的就是威胁自己,鲁月琴看得清清楚楚,却明白没有反抗的能力。站起来,让开一点位置,看着曹若燕,说道:“曹小姐请。”
曹若燕福福身子,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看着鲁望远,认真打量了一下,然后拿过他的胳膊,把手放在腕上,认真地号脉。
看到曹若燕这样,鲁月琴也不敢打扰,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忽然感受到一道异样的目光从后面射来,回过头,正是何华锋,眼里充满了不解和关心。鲁月琴轻轻地摇摇头,不让他过来,然后又回头看着曹若燕,眼睛眨也不眨,不敢有丝毫放过。终于看到曹若燕放开了父亲,急忙走过去,问道:“我爹怎么样,还能救吗?”
“鲁嫔娘娘放心,鲁大人没什么问题,只要服了解药,马上就可以醒过来。”曹若燕安慰般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鲁月琴放了心,忍不住催促道,“请曹小姐快快给我爹服用解药,让他早点醒过来。”
曹若燕看她着急的样子,禁不住得意地笑了,摆摆手,说道:“不急,我今天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想办法让鲁大人醒过来。不过在之前,我想和鲁嫔娘娘谈一些事情。”
“什么事?现在除了我爹,什么事都和我没关系,什么事我都不关心?”鲁月琴看着父亲,淡淡地说道。
“小女要说的事情当然是鲁嫔娘娘关心的事情,说白了,就是鲁大人的事情。”曹若燕认真地说道,凑近鲁月琴,低声说道,“再说具体点,就是鲁大人醒来以后的事情。”
“什么事,你又想把我爹怎么样?”鲁月琴警惕地看着她,下意识地把父亲护在身后。
“鲁嫔娘娘不要紧张,我既然已经让鲁大人醒过来了,我就不会再对他怎么样,否则我就是多此一举、自找麻烦。”曹若燕笑道,“我只是希望娘娘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只要你答应了,所有问题都好办了。”
“好,你说吧,只要我办的到,我都不会拒绝。”鲁月琴想也没想就回答道,说完之后,又补充道,“不过
你必须让我父亲醒过来。”
曹若燕看着她,笑了笑,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正色说道:“我早就考虑过你的能力,知道你能做什么,所以我才会让你去做。因此不存在你办不办得到的问题,而是在于你到底愿不愿意去做。”
“到底是什么事?”
“陈雪音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一点吧,你父亲和他们是什么关系你也应该清楚。现在陈穆文和李丰死了,就剩下陈雪音一个人,当然她身边还有一个道士为她出谋划策,而且我们也让皇甫夜回到了她的身边,不过他们现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们是在欲擒故纵,他们根本逃不了。这些事情你父亲很快就会知道,按他和陈穆文的关系,一定会想办法救他们。你如果希望你父亲好好活着,就劝劝他,让他不要做这样的蠢事,他可以斗得过我父亲,那他斗得过一国之君吗?螳臂当车的结局是什么,你应该清楚。如果你下辈子想过平平安安的日子,好好伺候皇上,当好你的鲁嫔娘娘,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曹若燕非常严肃地说道。
鲁月琴却非常为难:“我当然想让父亲平平安安,可我父亲脾气执拗,对朋友可以说是两肋插刀,如果听说了这件事,恐怕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只怕我拦不住。”
“我说过,做不做是一回事,能不能成功是另外一回事。如果鲁嫔娘娘答应了,却没有成功,尽力而为,我和我爹是不会说什么的;如果鲁嫔娘娘不答应,或者答应之后,虚与委蛇,我们也有另外的办法让你们活不了。”曹若燕威胁道,“怎么样,娘娘考虑清楚没有?赶快给我一个答案吧,我今天可没有多少时间。”
鲁月琴看着曹若燕得意的样子,非常厌恶,却又没有办法,毕竟现在自己是有求于人,何况自己和何华锋的事情,曹若燕也知道的,万一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咬咬牙,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一定尽力而为,劝说父亲,让他不要去管;但如果我说了,他不听,我就没办法了。希望曹小姐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你是他的女儿,你说的话他怎么会不听,就算他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你想想,你可是他唯一的亲人,和陈雪音比起来,他还是会在乎你的。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曹若燕拍着她的肩膀,笑着说,“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我会派几个人留在这里保护鲁大人和鲁嫔娘娘,你们可以完全放心。”
“保护?你们这算什么保护?分明就是监视。”何华锋不满地说道,“你们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皇上,说你们企图软禁朝廷命官,到时候,曹生明恐怕解释不了吧?”
“软禁?我说过这样的话吗,我说的是保护,何将军难道没有听清我说的话吗?”曹若燕反问道,“我可是好心好意,鲁大人久病初愈,需要好好休息,县衙内兵力空虚,算来算去,只有何将军一个人算是高手,又要保护鲁嫔娘娘,又要照顾鲁大人,关键时刻很有可能顾此失彼,如果他们两个任何一个出现意外,何将军恐怕都担不了责任。我是替何将军着想,想为何将军减轻负担,这样我和我父亲也可以放心。何将军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照你这么说,我还是感谢你们为我着想了?”何华锋冷笑道。
“感谢就不必了,只要何将军可以理解就够了,不管怎么说,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保护鲁嫔娘娘。我这样说,何将军应该不会拒绝了吧。”曹若燕也笑道。
何华锋想了想,曹若燕说的有理有据,确实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便点了点头,说道:“只要鲁嫔娘娘没有意见,在下也无话可说。”
曹若燕于是转头看向鲁月琴:“娘娘,你以为如何?”
“曹大人和曹小姐一片好意,本宫非常感激,既然何将军也没什么意见,那就这么办吧。”鲁月琴唯恐曹若燕一怒之下对父亲不利,想了半天,也只能答应。反正已经是这样了,还不如听他们的话。她也知道,即使不答应,曹生明的人也会在身边,只不过是明还是暗。仔细想想,明的总比暗的好,起码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随便下手。
“鲁嫔娘娘放心,我派来的人都是非常可靠的人,而且武功高强,不会让鲁大人和鲁嫔娘娘遇到一点伤害。”
鲁月琴回头看着曹若燕,淡淡一笑,说道:“不必解释,在这个问题上,我信得过曹小姐。该答应的事我已经答应了,曹小姐也应该信守诺言,给我父亲用药了吧。”
“我给鲁大人用药,鲁嫔娘娘放心吗?”曹若燕笑问道,取出一粒药丸,交给鲁月琴,“你亲自喂他服下,喝点水就可以了。”
鲁月琴接过药丸,不敢相信地看着曹若燕。曹若燕笑了笑,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站在一边。鲁月琴看着药丸,又看看父亲,终于鼓起勇气喂他服下。曹若燕递来水杯,鲁月琴接过来,给父亲喝了。
半天没有反应,鲁月琴有点担心,她不知道到底是解药还是毒药,看了看曹若燕,曹若燕显得非常镇定。鲁月琴又看看何华锋,轻轻地点点头。何华锋明白她的意思,悄悄地走到曹若燕身边,准备随时把她拿下。付瑞海也看出他的目的,怕他对曹若燕不利,不动声色地走到两个人中间,隔开两个人。曹若燕心里也在打鼓,怎么回事,怎么还没起作用,难道解药不对?不可能,父亲不可能欺骗自己,没有理由。再说,昨天那些话,父亲不是已经同意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鲁月琴突然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精神一振,低头一看,正是父亲,惊喜道:“爹爹,你终于醒了。”说着,扶起爹爹,激动地热泪盈眶。曹若燕看到鲁望远醒来了,也松了一口气,看来父亲说
的是真的,这个药果然有效果。
鲁望远咳嗽不止,鲁月琴给他又喂了一点水,好像舒服了一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左右看看,看到了鲁月琴,看着她,也是说不出话来,不自禁地流出了眼泪。
“爹,你终于醒了,女儿、女儿担心死了。”鲁月琴喜极而涕,顾不得旁人在场,扑到鲁望远的怀里大哭起来。
何华锋看到这个情景,眼眶一热,竟也想哭,这么久,终于等到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轻轻地转过脸去。
曹若燕虽然不愿意打扰他们,但想到自己的事情,走到鲁望远面前,行了个礼,微笑地说道:“恭喜鲁大人身体康复,你不知道您昏迷了这么久,娘娘可是担心死了,日夜照顾,寸步不离。”
鲁望远听她这么一说,回头看向鲁月琴,轻轻地问道:“我睡了多久?”
鲁月琴听到父亲的问话,停止了哭泣,坐起来,哽咽地说道:“算到今日,已经足足有半个月了。”
这么久?鲁望远心里暗暗吃惊道,可是怎么一点感觉到没有?半个月,这半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看鲁月琴,看她憔悴的样子,也知道这半个月里发生了不少事情,让她身心俱疲。鲁望远又看了一眼曹若燕,看她得意的样子,心里觉得肯定是不好的事,是不是还是因为夜明珠,这半个月里,他们一定难为过女儿吧,不知道他们究竟让女儿做了什么。
看出了鲁望远的心思,曹若燕笑着说道:“鲁大人,你放心,虽然你昏迷了这么久,可在这期间,没有发生什么事,我父亲已经帮你处理了一些日常事务,你就不必费心了。”
鲁望远怎么会相信她的话,转头看着鲁月琴,认真地问道:“这段时间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吗?”
鲁月琴想说什么,可回头看到曹若燕冰冷的目光,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回头看着父亲,淡淡地说道:“父亲这几日昏迷不醒,女儿心中着急,日夜守护父亲,对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父亲就不要多问了。曹大人是皇上派来的人,自然是把一切处理妥当了,不需要父亲费心。父亲刚刚醒来,身体还非常虚弱,还是好好休息吧。”
“鲁嫔娘娘说的是,鲁大人刚刚恢复,确实不宜太过操劳,还需要静养一番。”曹若燕附和道,“外面的事情家父会妥善处理的,你就暂时不要过问了。等你彻底好了,自然会把一切交给您处理。”
鲁望远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担心,他清楚,这几天肯定发生了大事,不仅如此,曹生明不想让自己知道,故意隐瞒自己。女儿虽然刚才那么说了,可他清楚,女儿是有口难言,说不出来。想了想,道:“多谢曹小姐关心,也替我谢谢曹大人,这段时间就辛苦他了。改日,等我身体好了,自然会去当面道谢。”
“鲁大人客气,这句话我一会带给父亲的。”
“我刚刚醒来,有许多话想和女儿单独谈谈,曹小姐在这里也非常辛苦,可不可以暂时回去,让我们父女团聚一番。”鲁望远客气地请求道。
“人之常情,若燕可以理解,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也该回去了,不然父亲会担心的。那我就告辞了。”曹若燕福了福身子,准备离去,走到鲁月琴身边的时候,忽然想到什么,说道,“鲁嫔娘娘可不可以出来一下,鲁大人的病情,在下还有几句话要交代。”
鲁月琴看了看父亲,只能和她去了。走到门口,鲁月琴怕父亲听见什么,随手关上了门,然后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想和我说什么,我父亲的病到底怎么样了,怎么样才能彻底康复?”
“鲁大人已经好了,解药一服,他就没事了,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担保,只要他规规矩矩的,就不会再有任何事。”曹若燕平静地说道,“把你叫出来,要说的是我们之间的事。”
“你提出的要求我已经答应了,而且我保证按你说的去做,你还想让我怎么样?”鲁月琴不满地说道,她觉得曹若燕有点得寸进尺。
“我相信娘娘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也看得出娘娘不会撒谎,刚才你对鲁大人说,这几天什么也没发生。你觉得他会相信你说的话吗?”曹若燕摇摇头,“不相信,他肯定不相信。如果是别人,娘娘也许可以骗的过,可他是你父亲,知女莫若父,他了解你,当然不会相信你的话。”
“那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劝他,又不让我说假话,难不成让我说真话?”鲁月琴吃惊地看着她,曹若燕是什么意思?
“对,说真话,在他面前,你只能说真话。”曹若燕点点头,肯定地说道,“刚才你说了那些话,他之所以没有点破,可能是因为我在这里,他怕你碍于我在场,有许多话说不出来,所以才会下逐客令。等会我走了,他肯定会问你很多事情,到时候你不用顾忌,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包括刚才我跟你说的陈雪音的事情,统统告诉他,明白了吗?”
“你不是不想让他干预这件事吗,为什么又让我告诉他?”鲁月琴很是奇怪,“我爹如果知道了,肯定是坐不住的,到时候我拦不住他啊。”
“可你觉得这件事瞒得了多久,瞒得了一辈子吗?等会他问你的时候,你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说吗?”曹若燕笑着摇摇头,“不可能,你做不到。所以你还是实话实说吧。告诉你吧,我现在巴不得你父亲早点知道,早点行动,这样我就可以早点控制。”
“你是不是又想对我父亲不利?”鲁月琴担心道,“他刚好,你可不能……”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曹若燕打断她的话,不耐烦地说道,“最多是警告一下,不会怎么样的,其实也是为了他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