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叹了口气,道:“我也zhī道你决不会满yì的,但是这已jīng是wǒ们所能弄到手的全部资料。对叶凡这个人,谁也不会zhī道得更多!”
笔圣道:“很好。”
拇指眨了眨眼,试探着问道:“这些资料对你有没有用?”
笔圣道:“没有。”
拇指道:“一点用都没有?”
笔圣慢慢地点了点头,站起来,踱着方步,忽又坐下,冷冷道:“你的资料中遗漏了两点,是最重要的两点!”
拇指道:“哦?”
笔圣道:“他一直对一个女人非常的愧疚。”
拇指道:“为什么?”
笔圣道:“因为那个女人陪他一起跳下天外天的悬崖,那女人已昏死,他却还活着,所以他很愧疚。”
拇指叹了口气,道:“这我zhī道,十年前他们为了护溶天珠而共赴黄泉,谁想”
拇指居然会动情的说不下去。
笔圣却淡淡道:“这次他再次出现就是因为那个女人,因为他得到消息说那个女人还活着。”
他们自然不zhī道,叶凡自也认为霍霞还活着。
碧笛忽然插口,问道:“那他找他的女人,干嘛一直阻挡wǒ们?”
笔圣道:“幽宗告诉他,那女人在wǒ们手里。”
拇指笑了,摇着头笑道:“难怪他会出手帮幽宗,原来他们是站在一条战线上。”
碧笛居然也笑了,改口问道:“你说的第二点是什么?”
笔圣道:“他有病。”
拇指道:“什么病?”
笔圣道:“心病。”
碧笛也一怔,“心病?”
笔圣点点头。“他的心里虽然对那个女人愧疚,但又不zhī道是不是喜欢她。似乎,他的心里喜欢的是别人。但他又不愿接受,所以他很纠结。”
碧笛道:“这又有什么用,只是别人的感情问题而已。”
拇指却已领会,眼睛里发着光,一字一字道:“wǒ们可以从他的女人下手。”
笔圣却冷冷道:“我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碧笛问笔圣:“你见过他出手?”
“没有!”
“木头人和泥人的死你应该zhī道,他的剑已jīng快如闪电,甚至比闪电还快你有把握?”
“没有!”
拇指一直在沉思着,忽然道:“如果wǒ们能拿到他的剑……”
笔圣道:“没有人能拿到他的剑。”
拇指笑了笑,道:“每件事都有例外的。”
笔圣道:“这件事没有例外。”
拇指也没有再争辩。淡淡道:“看来wǒ们只能从他的女人下手了。”
笔圣霍然长身而起,冷冷道:“我只希望你们míng白一件事。”
碧笛在听着,拇指也在听着!
笔圣道:“这是我与他两个人之间的决斗,无论谁胜谁负,都和别人全无guān系。”
拇指忽然问道:“和先生也全无guān系?”
笔圣扶在剑柄上的手忽然握紧。
拇指道:“如果你还没有忘记先生,就至少应做到一件事。”
笔圣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拇指道:“让他等,多等些时候,等到他心烦意乱时你再去。”
他微笑着,又道:“这一战你是胜是负。是活是死,wǒ们都不关心,可是wǒ们也不想替你去收尸。”
拇指,即笔魔。已不再是十年前笔圣的师傅,他的心比毒蛇还毒,还冷
正午。倪家废园。
阳光正照在六角亭的尖顶上。亭外有一个人,一把剑!
漆黑的剑!
叶凡慢慢地走过已被荒草掩没的小径。手里紧握着他的剑。
栏杆上的朱漆虽然已剥落,花树间的楼台却还未倒塌。在阳光下看来依旧辉煌。
这dì方当然也有它辉煌的过去,如今为什么会落得如此凄凉?
一双燕子从远方飞来,停在六角亭外的白杨树上,fǎng佛还在寻找昔日的旧梦。
只可惜白杨依旧,风物却已全非了。
燕子飞来又飞去,来过几回?去过几回?
白杨不问。
白杨无语!
白杨无情。
叶凡忽然觉得心在刺痛。
他早已学会白杨的沉默,却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学会白杨的无情!
燕子飞去了,是从哪里飞来的燕子?庭园荒废了,是谁家的庭园?叶凡痴痴地站着,fǎng佛也忘了zì己是在哪里,是从哪里来的。他没有想下去,因为他忽然听见有人在笑。
笑声清悦甜美如莺。
是暮春,草已长,莺却没有飞。
莺声就在长草间。
长草间忽然有个女孩子站起来,看着叶凡吃吃地笑。
她笑得很美,人更美,长长的头发乌黑柔软如丝缎。
她没有梳头,就这么样让一头丝缎般的黑发散下,散落在双肩。
她也没有装扮,只不过轻轻松松地穿了件长袍,既不像丝,又不像缎,却偏偏像是她的头发。
她看着叶凡,眼睛里也充满笑意,忽然道:“你不问我为什么笑?”
叶凡不问。
“我在笑你。”她笑得更甜,“你站在那里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呆子。”
叶凡无语。
“你也不问我是谁?”
“你是谁?”
叶凡问了,他本来就想问的!
谁知他刚问出来,这头发长长的女孩子就跳了起来,叫了起来。
“我就在等着你问我这句话。”她跳起来的时候,凶得就像是只被惹恼了的小猫,“你知不zhī道你现在站着的这块地。是谁家的地?你凭什么大摇大摆地在这块地上走来走去?”
叶凡冷冷地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这dì方是倪家的。”她用一根手指。指着zì己的鼻子,“我就是倪家的二小姐。只要我高兴,我随时都可以赶你出去。”
叶凡只有闭着嘴。
一个人在别人家里晃来晃去,忽然遇见了主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倪二小姐用一双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他,忽然又笑了,笑得还是那么甜。
“可是我当然不会赶你出去的,因为……”她眨了眨眼:“因为我喜欢你。”
叶凡只有听着!
——你可以不喜欢别人,却没法子不让别人喜欢你。
可是这位倪二小姐已jīng改变了主意:“我说我喜欢你,其实是假的。”
叶凡又忍不住问:“你zhī道我?”
“当然zhī道!”
“zhī道些什么?”
“我不但zhī道你的武功。连你姓什么,叫什么,我都zhī道!”
她背着双手,得意洋洋地从长草间走出来,斜着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叶凡。
“别人都说你是个怪物,可是我倒觉得你非但不怪,而且长得还蛮好看的。”
叶凡慢慢地转过身,走向阳光下的角亭。忽又问道:“这dì方只剩下你一个人?”
“一个人又怎么样?”她眼珠子转动着,“难道你还敢欺负我?”“平时你也不在这里?”
“我为什么要一个人呆在这种鬼dì方?”
叶凡忽又回头,盯着她:“现在你为什么还不走?”
倪二小姐又叫了起来:“这是我的家,我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为什么要受别人指挥?”
叶凡只好又闭上嘴。
倪二小姐狠狠地盯着他,好像很凶的样子。却又忽然笑了:“其实我不该跟你吵架的。wǒ们现在就开始吵架,将来怎么得了?”
将来?
你知不zhī道有些人是没有将来的?
叶凡慢慢地走上石阶。遥望着远方。虽然阳光正照在他脸上,他的脸还是苍白得可怕。
他只希望笔圣快来。
她却还是逗他:“我zhī道你叫叶凡。你至少也应该问问我的名字。”
他不问,她只好zì己说:“我叫倪慧,智慧的慧,也就是秀外慧中的慧。”她忽然跳过栏杆,站在叶凡面前,“我爸爸替我取这名字,只因为我从小就很有智慧。”
叶凡不理她。
“你不信?”她的手叉着腰,头顶几乎已碰到叶凡的鼻子,“我不但zhī道你是干什么来的,而且还能猜出你等的是什么人。”
“哦?”
“你一定是到这dì方等着跟别人拼命的,我一看你神色就看得出。”
“哦?”
“你有杀气!”
这个年纪小小的女孩子也懂得什么叫杀气?
“我也zhī道你等的人一定是笔圣。”倪慧说得很有把握,“因为附近几百里地之内,惟一够资格跟叶凡斗一斗的人,就是笔圣。”
这女孩子zhī道的确实不少。
叶凡看着她那双灵活的眼睛,冷冷道:“你既然zhī道,就应该快走!”
他的声音虽冷,眼神却没有平时那么冷,连眼睛的轮廓都fǎng佛变得温柔了些。
倪慧又笑了,柔声道:“你是不是已jīng开始在关心我?”
叶凡立刻沉下脸道:“我要你走,只不过因为我杀人并不是给人看的!”
倪慧撇了撇嘴,道:“你就算要我走,也不必太急,笔圣反正不会这么早来的。”
叶凡抬起头,日正中天。
倪慧道:“他一定会让你等,等得心烦意乱时再来。你的心越烦躁,他的机会就越多。”
她笑了笑,接着道:“这也是种战略。像你这样的人,本来早就应该想到的。”
她忽又摇头:“你不会想到的,因为你是个君子,我却不是,所以我可以教给你一种法子,专门对付他这种小人的法子。”
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