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汐颜如约前往上将军府拜访顾培明,顾培明早已备好酒菜虚席以待,见白芷只身一人前来,连个宫婢侍卫都没带,一点都不摆长公主的架子,不禁心生敬意,急忙迎上前去谒拜道“末将顾培明恭迎帝姬圣驾。”
苏汐颜俯身亲自扶他起身,微微笑道:“将军请起,今日这里没有公主,也没有将军,只有顾培明与白芷,将军为人德行,白芷很是钦佩,如若将军不介意,白芷愿与将军结为忘年之交。”
顾培明闻言心下更是对白芷的举动赞叹不已,他果然没有看错人,此女德才兼备,若能佐君辅政,定能兴国啊!笑着应道:“帝姬如此抬爱,末将……”
“嗯?”苏汐颜笑着挑眉。
“哦不,呵呵,老夫,老夫荣幸之至。”顾培明会意,赶忙改口道。
“将军不必如此客套,白芷是晚辈,就叫您一声伯父吧!”
顾培明闻言大惊,连忙摆手道:“这可使不得,让帝姬如此屈尊,真是折煞老臣了。”
苏汐颜佯装生气地说道:“哎,都说好了今日只有顾培明与白芷,公主,将军,规矩什么的统统丢到一边去!你若再要推辞,我可要生气了。”
顾培明本来也不是那拖泥带水,婆婆妈妈之辈,听她如此一说,也不再推辞,豪爽地应道:“那老夫就不与姑娘客套啦!白芷姑娘,酒菜已经备好,我们边喝边聊如何?”
“甚好!”苏汐颜笑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顾伯伯是长辈,理当先入座,请。”
顾培明也不说什么,大大方方地坐下,回道:“姑娘请。”
苏汐颜在他对面坐下,给两人的酒杯斟满美酒,酒香扑鼻,苏汐颜不禁赞叹道:“好酒!”举起手中的酒杯敬顾培明道:“顾伯伯保国护民,劳苦功高,白芷敬您!”
顾培明亦举起酒杯开怀大笑道:“哈哈……承蒙姑娘看得起老夫,老夫在朝多年尚未寻得半个知己,如今见了姑娘,当真有相见恨晚之意啊!”说罢仰头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苏汐颜也将自己杯中的酒饮尽,在绮梦楼的三个月里,苏汐颜也学会了喝酒,这古代的酒绵柔香醇,不容易喝醉,倒是不错。
“顾伯伯,您觉得此次北懿发生宫变,南毓如果出兵相助北堂肆,胜算能有多大?”苏汐颜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问道。
顾培明眯起眼睛,伸手捋上胡须,想了想道:“这个可不好说,今日早朝圣上也有提及此事,让我等商议对策,老夫认为如果南毓贸然出兵北懿,国内空虚,东西二国正可坐收渔翁之利啊!”
苏汐颜点头道:“顾伯伯所言有理,但如果我们拉拢二国,将其作为盟友拉入我们这一边,不但不用担心他们趁虚而入,反而还增加了我们我军的力量,胜算也就大大提高了。”
顾培明略一沉吟道:“嗯……这个老夫也想过,可要拉拢二国却着实不易,西莱倒好说些,但那东辰国君昏庸无道,只怕不好对付。”
“那本姑娘就自告奋勇去会会那东辰邪君,看他能接下我几招!”苏汐颜不以为意地笑道。
“战场岂能儿戏?公主万金之躯,若是有个闪失,叫我等如何自处?”顾培明以为白芷的意思是要领军征讨东辰,不禁急急阻拦。
“哎。”苏汐颜挥挥手解释道:“顾伯伯误会我的意思了,不到万不得已,我定然不会与他争锋相对,而要投其所好。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要找到他的弱点,攻其不备,就很容易牵制住他,不一定要劳军损卒才行。”
“嗯。”顾培明闻言,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姑娘心思细腻,才思敏捷,是老夫所不及的。”
“顾伯伯过谦了,您是南毓的军事奇才,白芷虽来南毓不久,却也有所耳闻,您的才能是北懿的北堂维扬与苏皓泽两位军事大家都比不上的。”
苏汐颜的这番话对他明显很受用,惹得他开怀大笑道:“你这丫头真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能言善道,甚是讨人欢喜啊!”
苏汐颜嘿嘿一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爹,家里开客人了?”一位娇美的小姐至房外进来,柔柔地开口问道。
“子矜,这位是……”顾培明刚想说明白芷的身份,却被她抢先道:“子矜妹妹叫我白芷便好。”
此刻的苏汐颜只是一身白色素纱便装,未着宫装,所以子矜也未作多想,笑道:“子矜怎么看都觉着自己比白芷姑娘大些,若要我叫你姐姐,感觉有些怪异呢。”
苏汐颜愣了一下,她总习惯性地将自己当做24岁,奈何如今的她只有17岁,只好尴尬地笑笑道:“称呼而已,无所谓的,如此,就直接叫名字好了。”
子矜仔细地将苏汐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啧啧称赞道:“真是美若天仙哪!”继而转向顾培明道:“爹爹大老粗一个,竟认识这么个俏佳人,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在外面和哪个相好的闯出来的祸?”
顾培明闻言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子矜吹胡子瞪眼道:“休得胡言!”又歉意地看着苏汐颜说道:“姑娘莫怪,这丫头被老夫宠坏了,向来口无遮拦,还望姑娘见谅,莫与她一般见识,子矜,还不向姑娘赔礼道歉。”
“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嘛,爹爹你至于发这么大火么?”子矜一脸委屈地小声咕哝道。
苏汐颜也站起身来走向子矜,笑道:“无妨的,子矜的性子和顾伯伯倒是像得很,直爽坦率!”
子矜闻言偷瞄了一眼顾培明,见他依旧不依不饶地瞪着自己,只好赔笑道:“刚才子矜失礼了,让白芷姑娘见笑了。”
“知道错了,就回房待着去,爹还有正事要与白姑娘商谈。”顾培明沉声说道。
“奥。”子矜看了两人一眼,讪讪然离开了。
待她一离开,顾培明立即赔罪道:“小女莽撞,唐突了帝姬,还望帝姬不要放在心上。”
苏汐颜无所谓地耸耸肩道:“开玩笑罢了,我岂会当真,顾伯伯不必介怀,我们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