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别想了,反正我也不嫌弃你。”陆墨含一脸轻松的道。
阮亦甜无语,人生总共几十年,她可不想留下二十年的空白。
含含糊糊的应付过陆墨含,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手机关机,塞进皮包。
晚餐时间,张管家上来通知他们,陆善龙要他们一起下楼用餐,随后还报告了声:“二少爷也回来了。”
陆墨含立刻看了阮亦甜一眼:“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
“是,只要称呼一声二少爷,其他的话什么都不用说。”阮亦甜乖乖的回答道。
满意的点点头,陆墨含坐回轮椅,示意阮亦甜可以推着他下楼。
餐厅里,陆衍博正望眼欲穿的瞪着陆墨含和阮亦甜的到来,只是这一次,他目光的焦点,不再追随阮亦甜,而是盯在陆墨含的身上。
陆墨含立刻察觉到了那目光,他不动声色的扫了陆衍博一眼,然后侧头对身后的阮亦甜道:“好了,不用你推了。”
待阮亦甜松开手后,他自己控制轮椅到自己的位置,阮亦甜跟着他,在他的身旁坐下。
“好了,人齐了,吃饭。”陆善龙发话道。
一家人,默默的开始用餐,陆衍博心不在焉的拨着碗里的米粒,时不时的偷偷看一眼陆墨含。
陆墨含眉心微蹙,在逮到陆衍博第五次偷看自己的时候,他猛地抬头,直直看回去:“有事吗?”
陆衍博心里一紧:“没事。”
“没事你老看我干什么?”陆墨含直截了当的问道。
“小博是好奇。”彭子娴急忙替自己儿子解围,“明天就举行婚礼了,按理说,亦甜今天该回自己家准备发嫁的事情,听说婚前最后一晚,两个人不能在一起的。”
陆善龙听着点点头:“是啊,听说亲家为了亦甜出嫁也准备了许多,吃过晚饭,就送她回去吧。”
一听说要把她送回那个可怕的家里,阮亦甜心里咯噔一下,求救的看向陆墨含。
“不行!”陆墨含不看她,也知道她在怕什么,立刻的道。
陆善龙愣了下。
两个人婚礼前一天本来就不该在一起,彭
子娴的话没有一点问题,可陆墨含竟然连这个都反对,若说他不是对彭子娴有意见,谁能信?
“墨含!”陆善龙皱眉,“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彭阿姨这是也为你们好!”
“善龙,算了。”彭子娴笑容勉强的道,“现在其实也没那么多讲究,孩子们喜欢就好。”
阮亦甜有些抱歉低下头。
彭子娴那委曲求全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错事。
餐桌底下,陆墨含的手伸过来,紧紧的攥住她的手,阮亦甜心里一惊,抬起头,听见陆墨含开口道:“十年前,阮峻送亦甜过来,就是放弃了她,她没有娘家,她的娘家,是我!”
她的娘家,她的婆家,她的亲人,她的爱人,只有他而已!就像他只有她一样。
“婚礼,只不过是我想要给她一个美丽的回忆,什么发嫁什么的,不存在这种说法!她一直是我的人,我的家人!”
阮亦甜听着,怔怔的看着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感动?心动?甜蜜?心酸?
说不出来,却突然想问他,在医院里的时候,他说她非常非常非常爱他,是不是其实是说的他自己!
垂下眼帘,餐桌下依旧紧紧相牵的两只手让她眼眶微热。
不论曾经的那个家,那些家人对自己做了什么,好在身边一直都有他,虽然不记得,可她相信,这十年来,她一直生活在他的保护之中,一如现在。
“砰!”
一声巨响,让阮亦甜从感动中回神,惊讶的抬头看,看到震怒的陆善龙。
“什么混账话!”他瞪着陆墨含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是你对你彭阿姨有意见,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要反驳,都要反对,是不是?”
阮亦甜吓得轻颤了下,幸亏有陆墨含的手一直攥着她的手,才能让她坐住。
“我有说错什么?”陆墨含语气异常的平静。
他睨了眼彭子娴,淡淡的道:“彭阿姨,你跟我父亲结婚前的那天晚上,那一个月的晚上,都在哪儿呢?”
彭子娴的脸顿时白了,就连发怒中的陆善龙,脸色也变了变,变成了哑巴。
陆墨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嘴角微微勾起,那淡淡的嘲讽,任谁都看得出来。
“或者我应该问,你跟我父亲结婚前的那一年或者说几年的晚上,都在哪儿呢?”
咣当一声,这次是陆衍博丢下筷子站了起来:“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跟父亲和母亲说话?!”
“母亲?”陆墨含冷冷的看他,“我的母亲早已长眠地下,拜你的母亲所赐!”
“够了!”陆善龙大吼一声,打断陆墨含的话,高大的身躯仿佛突然失去了力气,重重的坐回餐椅,“够了!都不要再说了!”
餐厅里的声音好像突然都消失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除了陆墨含。
就在阮亦甜不知所措的时候,陆墨含拉了她一下,轻声道:“吃饭!”
阮亦甜条件反射拿起筷子,然后才意识到,除了她,好像没人还有心思吃饭。
她讪讪的,刚想放下筷子,左手一松,陆墨含已经松开她的手,拿起筷子,给她的饭碗里夹了菜。
阮亦甜侧头看他,看到他面色平静,安安稳稳的夹菜、放进嘴中……
她拿着筷子,放下也不是,吃也不是,最后只能随着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小口小口的开始用餐,可每一口,都如鲠在喉。
“亦甜!”陆衍博难以置信的叫了声。
不等阮亦甜有所反应,彭子娴突然冲陆衍博喊道:“小博,回你自己房间!”
陆衍博看了看自己那略显狼狈的妈,咬着牙,起身离开。
彭子娴一副无法待下去的样子,也起身匆匆离开。
陆善龙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再看看那两个没心没肺安稳吃饭的小两口,无力的叹了口气。
“墨含,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
“你是想怪我这么多年了还记得清楚?”陆墨含没有抬头看他,淡淡的道,“我想,遇到那样的事,任谁都会记得吧?我的腿坏了,脑子没坏,我想我会记一辈子。”
陆善龙脸色又灰败了许多。
这么多年来,他没有从陆墨含的口中听到任何的抱怨,没想到时隔多年,他选在这个日子爆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