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满脸的担忧和害怕,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该送少爷过去的,要是被夫人知道了,只怕自己……
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司机正在为之后的事情担心的时候,已经有人将眸光锁定在他身上。
清秀精致的脸蛋上挂满了水珠,一双美眸碧波黯淡,蒙着一层水雾却阻挡不住眼底的漠然和犀利,与脸色一样苍白的唇瓣轻抿,声音幽幽,“他怎么了?”
每一个字都说的很艰难!
她只是咬了他一下,哪怕她咬的再深,他也不可能会变成这样,而且刚刚送进医院的时候,她才发现他身上穿的是医院的病服,也就是说他之前就受伤了,住在医院。
“少爷……少爷……他……”司机犹豫着不知道能不能说,这件事一直被夫人封锁,所以外界并不知道。
这位小姐看起来和少爷关系匪浅,可是他怕夫人知道后会怪自己多嘴!
“他到底怎么了?”宁挽歌见他欲言又止,等不及的几乎吼起来了。
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他毫无意识,体温冰凉的模样,她怎么能不着急,不心痛?
“少爷之前其实……”
司机见她是真的担心少爷,开口想要告诉她,只是话还没说完,电梯门忽而打开,高跟鞋碰撞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在空寂的走道里回荡。
宁挽歌的眸光一直紧盯着司机,并未注意到走过来,直到一个巴掌狠狠的甩下来,打的她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脸偏像一边,疼的仿佛快没知觉了,抬头迎上郁夫人方兰心染满愤怒的眼眸,怔住。
方兰心瞪着她,声音肃穆,凛冽,“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是想要我儿子为了你那些破事送了命吗?”
“我……”宁挽歌抿唇声音艰涩,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因为郁靳久的确是因为去找自己所以才被送进了急症室。
“夫人,其实不怪这位小姐,是少爷……”司机看到宁挽歌被打了一个耳光,忍不住想要替她说情,话还没说完就被方兰心狠狠的瞪了一眼。
“我还没找你算账!明知道靳久刚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你竟然还敢带他出去,靳久最好是没事,否则我饶不了你!”方兰心是气急了,平日里她是极少会说出这样的狠话。
司机知道她是太过担心少爷,也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做的不对,低着头任由方兰心骂的狗血淋头也没有辩解一句。
站在一旁的宁挽歌听着方兰心的话却懵了。
什么重症病房,他到底是怎么了?
“郁夫人,我求求你告诉我,郁靳……不,是郁太子,他怎么了?为什么会进重症病房?”宁挽歌在她的面前连郁靳久的名字都不敢叫,潮湿浸润的眼眸充满乞求的望着方兰心,希望她能告诉自己郁靳久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方兰心冷冷的看着她,声音疏远而冷冽,“靳久怎么样都与你没关系!我不想再看见你出现在他的四周,你走!”
宁挽歌摇头,头发上的水滴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隐隐倒映出她倔强的脸庞,“我不走,他没有出来之前我不走。”
方兰心眉心微皱,懒得和她废话,吩咐身边跟着的保镖,“给我把她扔出去,不准她再靠近少爷一步!”
“不……不要……”
宁挽歌看着走近自己的两个保镖,不断的后退,乞求的眼神看向方兰心,可是方兰心根本就不屑看她一眼。
宁挽歌最终还是被两个保镖架起来扔出了医院。
夜晚大雨,医院的人原本就不多,倾盆大雨更是让行人匆匆,完全没有人会注意到站在大雨里浑身哆嗦的宁挽歌。
医院的电梯被保镖看着,不准她上去,去前台询问,因为有郁夫人的话,没有人敢告诉她郁靳久的具体情况。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受伤,不知道他究竟伤的有多严重,更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宁挽歌只觉得自己的心每一分一秒都在被烈火焚烧。
可是她真的没办法了,用尽所有的办法都见不到,也没办法知道他的消息,最后甚至被医院的保安驱赶出医院,只能站在雨里,一直等,一直等。
方兰心站在急症室门口,电话响起,她深呼吸一口气,接听电话,声音放软,“是,靳久不听话跑去了,淋了雨现在在急症室抢救。”
“我会看好他,不会让他有事的,你安心在外面开会,好。”
掐断通话,眉心涌上层层的疲倦感,一方面要担心儿子,一方面也要帮丈夫维持好家里,她这个郁太太,可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风光,其中有多少心酸,其实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已。
等了一个小时,红灯终于熄灭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还没来得及摘下口罩就听到方兰心急切的问道:“我儿子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表情像是松了一口气,“抢救及时,郁太子现在没事了,但目前还不确定有没有其他的并发症,这需要观察24小时。一会护士会送他回病房,这次可不能再胡闹了,一定要好好休养。”
听了医生的话,方兰心的表情放松下来,也是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郁靳久被送回病房,依然昏迷着,方兰心晚上没回去,留在病房照顾他。
保镖过来说宁挽歌还在医院门口站着。
方兰心眉心都没动一下,声音漠漠,“不用管她,只要她不出现在少爷的面前,她喜欢站在哪里,与我们没关系。”
保镖明白她的意思,退下去了。
方兰心拧了一条毛巾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为郁靳久擦脸,擦手,看到儿子憔悴的模样,心疼的直叹气。
“从小到大你就是不让我省心,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不让我这么操心。”
养儿一百岁忧心九十九,这句话一点不假!
……
宁挽歌一直站在医院外面,不知道在雨里站了多久,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身体里一会似火烧,一会似冰冻,折磨得她最后体力不支猝不及防的摔在地上,扑在了浑浊的积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