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一片寂静,气氛诡异的很,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换做之前,云思晚早把薄浅彻撂到下车了,可如今自己怀孕了,肚子里有小宝宝,不管健康与否,她都不想伤到宝宝,不管薄浅彻想做什么,她都只能暂时忍着,走一步算一步。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
薄浅彻抱着云思晚下车朝着医院里走。
云思晚见是白长安的医院,以为他是带自己来大医院做检查的。
在小医院是做,在大医院也是做,没区别,只是本来还想隐瞒自己怀孕的事,只怕现在是瞒不住了。
薄浅彻抱着她没去医生办公室,直接进了手术室,轻轻的放在手术台上,眸底划过一丝痛楚。
医生和护士早已准备好了。
他侧头,墨眸寒冷,强忍着想要杀人的冲动,对医生说:“麻烦了。”
在去诊所的路上他已经让古寒安排好了。
既然她不想要孩子,他不会逼着她非生下来,但是在拿掉孩子这件事上,必须要以她的身体为主。
那种小医院做手术怎么行,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医生点头,看向云思晚,温声安抚道:“云小姐,请放心,我们会很快做完,保证不会很痛。”
云思晚一脸懵逼,“什么?什么不会很痛?”
“云小姐,虽然说是无痛人流,但是……” шшш _ttκá n _C ○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思晚打断了,声音不由的冷了几个度:“什么无痛人流?”
他(妈)的谁说她要做无痛人流了?
“这——”医生欲言又止,眸光看向站着的薄浅彻,难道这两个人没谈好就过来了?
云思晚的眼神顺着医生看向薄浅彻,冷眸犀利的切割着他沉静的俊颜,瞬间明白过来,心里狠狠一颤,紧接着铺天盖地寒意涌上心头,冷得四肢百骸似乎都要失去知觉了。
他不是带她来做检查的,而是来——流产。
寒凉过后就是愤怒,极致的愤怒。
几乎没有多想,猛地从手术台上下来走到他面前,扬起左手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薄浅彻可以躲开的,但是他没有,硬生生的挨了这一巴掌,脸被打偏向另外一边。
云思晚这一巴掌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在打,掌心泛红发麻,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死死的盯着他,声音咬牙切齿的响起,“薄浅彻,你怎么不去死!”
像他这样泯灭人性,连自己孩子都不放过的禽兽,怎么还活着?!
浓密如扇的睫毛轻颤了下,头机械般的一格一格的迎上她已经泛红的眼眶,一声“晚晚”哽咽在咽喉,怎么都吐不出来。
“你敢动我的孩子一根汗毛,我一定杀了你!”云思晚冷然的开口,冷眸深处有着无尽的痛楚,还带着一些恨。
薄浅彻黯淡无光的墨眸倏地一亮,像是看到一丝希望,突然就激动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嗓音里都透着喜悦,“晚晚,你……”
云思晚气疯了,压根就不想听他说话,一个字都不想听,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用力的拂开他的手,“薄浅彻,我不想再见到你,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滚!”
话音落地,转身跑出了手术室,一路往外跑。
“晚晚——”薄浅彻想要追上去,刚迈出一步,突然天旋地转,欣长的身子摇摇欲坠,像是要摔倒。
医生及时扶住他,“先生,你的脚受伤流了很多的血,必须立刻处理。”
“不用管我……”薄浅彻推开医生的手,想要追上去,刚走到手术室门口就没力气了,脚下刺痛钻心,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及时扶住了手术室的门,这才勉强站稳身体。
古寒走过来,担忧道:“薄少,你的身体要紧,先处理伤口吧。”
薄浅彻抿唇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古寒说:“薄少,有一件事,我骗了你。”
剑眉一皱,侧头深邃幽冷的眸光盯着他,心莫名快得很快,大抵是没想到过古寒有一天也会骗自己。
“当初在金三角救你的人,不是我,是云总。”古寒轻轻的开口,眼底闪烁着歉疚,低头不敢去看薄浅彻,“云总为了救你,跳进湍急的河流里,好不容易找到你,把你托到一块石头上,可自己却被湍急的河流卷走,若不是宫家的暗影及时出现,云总可能就没了。”
“轰”的一声,薄浅彻只觉得脑子炸开的只剩下一片空白,心里掀起了惊天骇浪。
晚晚!
是晚晚救了自己!
他怎么也没想到古寒竟然会在这么重要的事上欺骗自己。
激动,愤怒,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百感交集。
一把抓住古寒的衣领,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几乎要是将古寒提起来,气势凌人的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骗他!
古寒抬眸迎上他愤然的眼眸,歉疚道:“这是云总的意思!”
抓住古寒衣领指尖泛白的手指蓦然一松,失神的呢喃:“晚晚?”
“云总说,她放不下去过去,你放不下她,这是让你放下的最好机会。她说,宁愿各自苦痛的活着,也不要死在纠缠不休的窒息里。”
墨眸里闪过一丝苍凉,唇瓣微勾,牵起了浓郁的嘲弄。
唐笙儿说的对,他就是蠢。
他若是不蠢,怎么会相信她是真的巴望着自己死?
他若是不蠢,怎么会不相信她,会像他紧张她肚子孩子里一样在意的孩子。
薄浅彻,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欣长的身子靠在了冰冷坚硬的墙壁上,哀凉的眸光扫过古寒,声音沙哑:“你,还有事瞒我?”
…………
云思晚跑出了医院,十一的车子刚好停下,下车看到她脸色苍白难看,整个人都在发抖,担忧的问道:“老大,薄浅彻对你做了什么?”
他买完话梅回诊所,没看到云思晚,医生说她被突然出现的男人给强制带走了。
不用查都知道是谁,他立刻给云简月打电话,让云简月查一查薄浅彻把老大带哪里去了。
云简月在五分钟内就查到了,他就立刻赶过来了。
云思晚没说话,只是拉开车门,坐进去,哽咽的声音说:“开车,开车……”
十一立刻上车,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云思晚整个人蜷曲在座椅上,宛如受惊吓的小鹿,不断的颤抖,眼角有着若隐若现的湿迹,看得十一担心极了。
“老大……”
他刚开口就被云思晚打断了,“打电话给云简月,把顾知深的人调来!全部调来!能调多少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