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老鸨和龟公

在一排约三千人的仪仗队里,高高扬起的火凤旗帜铮铮作响,在队伍中间有辆马车,前呼后拥众星拱月。

这辆低调豪华的车厢内,有人自内轻挑起一角帘子,看着车外这连绵不绝的苍翠山林,回头抱怨道

“七哥,父皇不是要你监国吗?虽说现在朝局稳定,但太子余孽毕竟还残留,你这样出来,我总觉得不妥当。”

他对前那男子,一身玉色锦竹暗纹云锦长袍,一派闲逸之姿的坐在案几后,窗外斜晖脉脉,自那一角随车而动的帘内射入,春日北国午后的黄昏光影,自白桦树叶中间穿过,将阳光割的细碎,投于那人细长的睫毛之上。

空气里隐隐有淡淡的香气氤氲,那人手持一柄淡绿色汝窑冰裂陶瓷壶,将那酒水拉的极其细长,抬手间,那道左手边缘的齿痕正正照在落日余晖里。

十一嘶的一声,斜过头,再次发动体内八卦因子,思索着这一排细密玲珑的齿痕到底是哪个傻在胆的女人给咬的,自他七哥接到监国这个任务后,多少文臣武将争着抢着要将自己家的未嫁的女孩子送给他。

当然就算是不送那些女人也花痴的想自己爬上他的窗,没想到阿,七哥竟然沦落到逼奸不成反被咬的下场。

他眯着眼睛,脑洞里想像着他七哥被咬的场景,极其猥琐的表情和得意被一旁的凤萧收在眼底。

他悠然的将那杯茶色透明的碧螺春递过去

“十一阿,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给你寻一门亲事了。”

十一正欢喜的接过他七哥亲自接过的茶盏,冷不防被问出这么一句,立即道

“嗯,是阿,不知七哥意中哪家女子许与我。”

凤萧满意的点点头“文渊阁大学士许新近之女,年方十三,据说知书达理识文断字,且略通兵法……”

十一吓的抖了抖,赶忙放下茶盏“许新近之女,许云茹。那么多好的女子,为何偏偏挑上她!!我不同意!!”

凤萧笑了笑,又复给他斟茶“哦,来说说为何不同意。”

十一咽了口唾沫“谁不知那许云茹的父亲虽为文渊阁的笔杆子,但他夫人却是将门之后,卫彻的长姐,且这许云茹自幼舞枪弄棒,一干的姐姐妹妹谁愿和她一起玩,相貌据说也不是很端正,连雁姐姐十分之一也没有……”

他说到激情处,忽然觉得这个名字现在提起似乎有些不合时宜,现在这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当今的七皇子的未婚妻雁左相之女,逃婚了。

并有某八卦野史爱好者还说七殿下意欲逼奸,不想那女子性子如此之烈且功夫又与殿下不相上下,两人于玉梨山下决斗整整两日,最后殿下战败而收场,雁家姑娘彻底消失。

并将其中小细节描述的栩栩如亲眼所见阿。

做为酒楼茶肆长期的光顾者的十一殿下当然没少听了这般说书,时间长了也开始相信那么一丢丢。

十一眼角余光斜斜的瞟了一眼他七哥,见他并没有生气的意思,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哒、哒”

车窗上有只白鸽轻落在窗棂,立刻有人上前取下那信鸽身上的信签递上。

他看了看那信签道“想来很快就要见到她了,真是不省心,就会捅娄子。”

十一试探着朝他手中那细的飞鸽传书看去,难道七哥一定要随他来出访的真正原国就是要将他逃婚将且还把他打了一顿的媳妇逮回去!!

哎哟哟,为何还要拉上他老人家,那女人脑筋不正常,到时候万一他两人都不好意思,或者都比较生气,但又不舍得再打对方一顿,那么……受伤的会不会是他。

一看见他七哥脸上那快一个月都没消掉的抓痕还有那左手边缘上恶狠狠的堪比兽齿的牙印,十一抖了抖肩膀。

他赶忙起身朝外看了一眼“那什么,七哥,我觉得若你我兄弟二人都出了京,难保不会有人想趁着你不在在搞事情,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回去替你看着吧。”

凤萧很是赞同的点点头“说的极是,为兄也正有此打算,这里出榆林关不到百里地,你回去的路上顺便带着一千护卫去巡视下北境,听说那里近来起了一个流寇,回去的路上,顺路给拔了吧

十一咽了咽口水想着一边是被她两人扁,一边是扁别人,而且还不用自己这个皇子动手,果断选择后者,欢欢喜喜的带着他的小部队返回了。

玄林见十一已离队,略有担忧问道“殿下,当初下达的旨意便是十一殿下出访,且已昭告天下,如今再让他遣返,会不会……不妥。”

凤萧道“北燕马上就要不太平了,顾南风已回到了霍渊那里,收复洛城指日可待,带着他反而误事,榆林关我已安排妥当,常居深宫太久会忘记自己还有翅膀,我不可能护他一世周全的。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前行,两日后务必感到虞城。”

亘古苍凉的官道上,历进多年,再一次迎接了西梁臣使的出访,北燕国史官于这次西梁钦察使臣只轻描淡写一笑提过。

后世百年之后,有人翻出了这一笔历史黄卷,以朱笔丹书轻轻描画,指出其必定是北燕前朝颠覆的导火索……

而咱们的正主,也正向着阜阳向北的虞城方向,开启下一段旅程。

“我说罗先生,您能给我等无知小辈描述下你的母国是何等风光吗?”

雁丘百无聊赖的玩着指甲,研究着一路收集而来的野史、民间小说,还有摊主随即赠送的小黄书。

罗迦淡淡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燕国金瓶梅

“你很想知道?”

雁丘正沉迷于书中某一桥段,听他回答,也无心抬起

“当然,姑娘我心怀四方,岂能白来一趟。”

罗迦懒懒的向后靠了靠,那只狗腿子龙猫太郎立马将一旁的美人靠拉到它主人身后

“若你真的想去,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雁叫兽一惊,霍然抬头,将手中那小黄书一放

“怎么个助法。”

罗迦笑了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雁丘悻悻的缩了缩脑袋“你这人真不够朋友,你看你这一路上吃喝拉撒全都是姑娘我一人承包了,现在问你问题你也不好好回答,真是太不仗义了,你这样如何行走江湖……”

她刻意省略这期间从罗大神身上榨取的夜明珠,顶级翡翠扳指,黄金叶子等财务,反正大神的脑子也不是用来装此等俗物的。

车后似有马蹄声响起,罗迦轻挑了挑帘子

“我说的是真的,外界人若想入塔尔,必是得了长生之后,或者至亲之人长生之后,七情六欲皆空,方才得以渡入叶尔羌河,而叶尔羌河里有塔尔神兽守护,做为外界入塔尔的唯一通道,会吃掉一切不诚心的非法入境者……”

雁丘惊愕的张大了嘴,冷不防被那一旁看热闹的龙猫太郎瞧见,将自己吃剩下的一颗苹果核唰的一声扔进了她嘴里。

她冷不防被畜生算计,差点被卡死。

“那你们国内呢,国民多少人?军队多少人?农业年产量几何?人均GDP能到多少?有无实现小康社会?政权形式是一党执政,还是多党执政?谁是国里的扛把?”

罗迦不理会她那一系列稀奇古怪的问题,只闭目养神

“奉劝你最好不要打这方面的主意。”

雁丘不死心“为什么不能打?”

“因为……却也是死路一条。”

“哎哟歪”

车外不知发生什么,她一个不稳直直撞入车壁,这次因靠马车吃力较重,鼻子生生撞上了。

雁丘一时泪流满面,鼻梁根的酸涩难奈。

只听外面小五低声道“前面好像,出了点事?”

雁丘一把掀起帘子,匆匆向外一瞧,艾玛,这北燕国海关查的这么严格吗?

“到虞城还有多远?”

小五车夫拿出怀中那块羊皮卷,极有水平的指出了她们所在的地方。

“还有三十里”

雁丘盯着那些在前方盘查的紫衣轻骑,只见那些人目光犀利如鹰反复打探着身一个进城的人,那人手中的拿的画像赫然是男装版的自己,其他两人皆是丑化过的罗大神,与小五丫鬟。

想来那些人也知道他们会改装,定是要细细盘问的,她努努嘴

“来者不善阿,我说大神,要不咱们分开走吧,你带着小五,咱们虞城城东门集合。”

罗迦点头,两人跳下马车,独小五一人架车前行。雁丘跳下车后,四处打量着,这里被堵在此处等待通关的皆是商户,基本全数是男子,而那画像画的又那么逼真,难不成真让她用自己的爪子打着过去。

她一个激灵的摇摇头,这一转不要紧,登时眼前一亮,那几排马车后面,不正是一女人吗,而且姿色还不赖的女人,想来是跟着丈夫出门做生意。

她笑嘻嘻的向着那对架车夫妻走去。

那商队本是虞城太守杨府城的管家杨申与他夫人,奉命出虞城到西南襄阳一带采买美女,不想襄阳一带早已在一个月前被霍渊军队给占领了,无奈只得退而求其次,在附近的几所城内,买了几个女孩子,但姿色平平,做丫鬟还要考虑考虑的,更不要提献给皇子了。

正愁如何向上面交差时,突然见对面一少年打扮的女子向他夫人买衣服。

听那姑娘说话便知是外地口音,她说自己常年与父兄行走,路上走散了,落下了悬崖,幸得一农户相救,并嘱咐她一女孩子外出在外多有不便,需得换上男装,她随听从,但这一路上走了五天,干粮也吃的差不多了,衣服也脏了,想换件新的。

杨早夫妇一本正经的听着面前这女子瞎掰胡扯,丝毫不揭穿,这里方圆百里一家农户都没有,更没有悬崖,不问她是怎么掉下去的,也不问是哪家人救的她,更不问她一女子没有马是怎么走过来的,更在看了一眼她身上那件虽然低调但一瞧便知是名贵衣料的男袍。

心中有了一个定论,说不定是哪府获罪逃出来的千金。

杨夫人细细的看了看面前这女子,但见她身形高挑,比例得当,肤如凝脂,眉如墨画,实在是一等一的美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向夫君递了个眼色,两人皆喜笑颜开,暗自打量,越看越喜欢。

雁叫兽丝毫未察觉自己买个衣服还被人贩子给盯上这种事,只想着,自己这一人过关检查时,若人家问为何连个丫鬟也没事时,如何应对?

那杨夫人开口了“姑娘,近来不太平,听说阜阳的太守被人杀了,现在丞相正派了当朝一流侦查飞鹰骑来查探事实,若姑娘你一人,怕是会有些麻烦。”

雁丘呵呵一笑,心想早就看出你夫妻二人盯着老娘的腿和胸看了,瞧你们夫妻这副嘴脸难保不是对妓院里的老鸨和龟公,说不定你们车后面不有许多逼良为娼的好姑娘呢,老娘到是要听听你想做什么。

“是阿,奴家也这样想的,不知夫人有何建议?”一个时辰后

雁姑娘换上了那夫人提供的衣服,并未收她分文,只叫她上车,说是自己去襄阳采买来的丫鬟便是。

她很听话的蹭蹭爬上了马车,一上车霍然惊呆了,竟然车上有五六个女孩子,瞪大了眼睛,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她按了按眉心“奶奶的,这特么是什么世道,都等着老娘去解救?”

她话音刚落,便见那几个女孩以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

“呃……那什么,你们不用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那其中一个稍年长的女孩道“姑娘你说的是什么话,为何要救我们?”

雁丘道“难道你们不是被抢来的?”

“不是”

“那你们哭什么?”

“我们,我们想家?”

“他们是强迫你们来的?”

那年长的女孩道“不是,我们是自愿过来的,杨总管说若我们有造化还能成皇子的侍妾”

雁丘惊掉下巴“侍妾?谁的?”

其中一年长女子道“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是杨总管告诉我的。”

雁丘干笑两声,片刻又转头看了看车外,似乎已快排到了她们的车队了,又见那杨氏夫妇正忙着周旋解释,方才放心道

“她说她是杨总管你就信?难道不怕他把你们卖进青楼?”

那年长女孩唬的不轻“你休得胡说,杨总管与我们那的当地保长相识原是本家,定然不会将我们带到那烟花之地的,我们是去伺候贵人的。”

她话音未落,其他几个女孩子也开口点头称是。

雁丘抬头仰天,干笑两声“原来是自己想多了,果然小黄书不能看,看多了自己这脑子也狗血了。”

几人年纪都相仿,不多时便打开了话匣子,其中一较瘦弱的女孩问她“你也是被卖进来的吗?”

雁丘指着自己的鼻子“嘎?”

那女孩子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你和我们穿一样的衣服?”

她这才发现自己这衣服除了颜色与那几人不同外,款式竟然是相同的

“我只是……”

“秋菱,你来这辆车上。”

马车帘子突然一掀,杨夫人招手叫那年纪稍长的姑娘下车,那女孩子乖巧的跟随她下去,到了前面那辆马车上。

没行多久,那姑娘就重新回到了这辆车上。其间有盘查的士兵掀帘看查探,本想让这几个女孩子一个个下来仔细盘查,一听杨管家说是献给西梁国使臣的,便停手放行。

那唤作秋菱的女孩子自回来后便一直机会与她说话,听说她提起过很多地方,便开始缠着她讲其他地方的风土人情……

那几个女孩子都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一听有新鲜故事要听,便统统都围了过来。

以至于她错过了最好的下车时机。

约莫一个时辰,她觉得自己说的是口干舌燥,又看了一眼帘子外的天色,心想坏了,跟她们扯多了,耽误自己下车找马入城的时机了。

秋菱见她嘴唇起了些皮,将自己腰间的牛皮水壶解下,递了过去

“给。”

雁丘笑笑接过,缓缓放鼻息之下浅浅一嗅,方才喝下

“多谢!”

那姑娘道“不用客气,夫人说,既然天色晚了,不防就到太守府上歇息一晚,明儿一早起身也不迟。”

雁丘见她眼神闪烁不定,一直避开她的目光,笑了笑

“好,这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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