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为色所迷

书接上回

话说雁姑娘终于尝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

见到美色之后,竟然觉得鼻子一热,抬手一抹,竟然留了鼻血,这下可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刚起翻身坐起,却被美色按到,一把抓起了自己的手腕。

“干啥?”某人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做势要推人。

“你中毒了。”

“什么?”

雁丘瞬间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坐了起来。

美色慢条斯理的看了她一眼,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床榻一边的那处香炉。

“奇怪?”

“咋啦,毒入骨髓无药可救了吗?”

美色被她的话逗笑“你挺希望这样?”

“当然不,我还没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呢。”

凤萧挥了挥衣袖,只见刚刚还在冒着火星的香炉里,星火挣扎的闪了闪方,终于永归沉寂。

“这香只是普通的欢宜香,为何竟然会引发你体内的暗疾?”

“暗疾?你才有暗疾呢,姑娘我年方二八双十年华,身体健康吃嘛嘛香。”

雁丘刚一放下手便觉得鼻腔里又是一阵温热,赶忙再次捂住。

某美色指尖轻轻在她的脑户穴上一弹,雁丘便觉得刚刚还汹涌彭拜的涌向自己鼻腔里的血液安静下来。

“安静呆着不要动。”

凤萧起身将小心将她放倒在床榻之上,起身向着外殿走去。

雨势渐小,敲击在屋檐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有一丝空旷,一丝寂寥,黄灯青案,有美在侧,虽然极是煞风景的流着鼻血,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嗯,小欢喜。

“你在笑什么?”

凤萧从外殿回来时,便见帘幕之后的少女,仰头看着屋顶,嘴角勾出一抹温暖迷人的笑意。

雁丘一转头,只见他手中端着一个茶杯,而茶杯之中冒着寒气,竟然是被他内内力凝结成的冰块。

凤萧找了几块棉布垫在她的额头之上,顺势躺了下来。

“这几日不要吃过热的东西。”

雁丘眼珠一转,坏笑着看着眼前的眼前的美色一眼“若是吃了会怎样?”

某美色报以同样的眼神“我不介意做你的晚餐……”

轰的一声雁教授的脸火辣辣的热了起来。

“流氓……”

“哦,对自己的媳妇不叫流氓。”

“没有经过三媒六聘的流程都不是合法婚姻。”

“若你愿意,今日就可以。”

“嘿嘿,你骗人呢,这是在人家的地盘。”

“嗯,我说的是成亲的流程,可以直接跳到最后一步。”

“……”

某人败下阵来,偃旗息鼓。

“那啥,你怎么亲自来了。啊呀”

她说完这句话便恨得想要咬自己的舌头,他不亲自来,难道还真找一个别的男宠过来。

容易引起歧义。

果不其然,某美色妖孽皇帝的周身气压瞬间降低,某人赶紧顺毛“我的意思是,您怎么跑到漳洲来了,不是说这里的事情由我来负责吗。”

美色长眉一挑,看了看胸前那双雪白修长极具美感的手,方才息怒道“因为、我想你了……”

……

不过一个月的功夫某人说情话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啊,是这样啊……那你知道不知道前线的二十万水军正兵临城下了!”

前面几个字还温柔似水到了后面,成了汹涌澎湃的洪水。

却被一把捞进怀里,冰凉的唇覆上,将还未出口的思念堵在胸腔里。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太后不早朝。

雁丘早上醒来时,便见春光明媚的穿透层层帷幕,照到窗前。

风里带着昨夜雨后的清新泥土的气息,清晨,那朵雨后初绽的西府海棠,花蕊之上带雨珠,晶莹剔透的仿佛一块粉色的水晶原石。

身边阵阵极淡的香气传入鼻息。

她侧头,入眼正是身边那人极轻的呼吸之声。

阳光穿过他极长的睫毛于眼下投下阴影,笔直而英挺的鼻梁,紧密的唇线……

宛如神祗般的倾城之色。

凤萧极好的遗传了她母亲的气质,五官却不甚像她。

当然也不是很像凤夙……

她忽然很好奇,先太子究竟长什么样子。

刚刚伸出手,那个修长的睫毛动了动,像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

那双淡漠与疏离的眼眸在看清眼前时,瞬间如融化的春水,唇角一勾,致命般的诱惑荡漾于稀疏的阳光里。

“醒了。”

“你刚刚想干什么?”

“嘎……”

某人刚想悻悻的收回自己的爪,只觉得手中一紧,被他握在手里。

他手掌有些凉意,缓缓的摩挲着她的掌心“你有心事?”

雁丘呼吸一滞,随即温暖一笑,这家伙,总是那么、那么敏感。

“你什么时候会读心术了?”

她打趣道。

清晨有些沙哑的嗓音轻轻一笑,将那雪白的指尖含在齿间一咬。

“哎呦,你属狗的!”

雁丘笑骂一声,将爪子收回藏起来。

“你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所以我咬你。”

叹息一声“前几日我总是做一个梦,梦里是我们曾经去过的榆林关外的那座墓,我在幽暗的墓道里走着,那些雕刻的走廊之上的壁画忽然活生生的在我眼前演绎出来……而那个躺在棺椁里的女人,活了过来,她脸上的纯金面具掉下,那张脸,竟然与我一般无二……”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紧张与焦虑,凤箫将她紧紧的捅入怀中“有我在。”

“这几日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双黑暗里的眼睛,终是会采取行动,我不甚至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只知道那个神秘的国度,似乎与我母亲有关。”

凤萧绵长的呼吸喷薄于她的头顶,有细细软软的微痒,她笑着挠挠“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

“在想什么?”

“若真有一天,你不见了,我该怎么办?”

若有一天她消失于自己的视野之中,自己会怎么做,倾国之力攻下那个神秘的国家,发疯一般的屠尽那些教徒……

“你难道要学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

凤萧低笑一声,他的声音本就极好听“谁是吴三桂?你这小脑袋里,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东西。”

当年吴三桂为陈圆打开了山海关的大门,放清军入关,从此绝了明朝的路,但是两人最后也并未走到一起……

一代英雄红颜的峥嵘岁月,于多年之后读起来依旧荡气回肠,可想而之当年两人的心境该是如何惊涛骇浪。

雁丘自觉失言,便不再说吴三桂的事情。

“我想着,等东渝国的事情一解决就去一趟塔尔与其这样煎熬的等着,不如主动出击。”

凤萧摸摸她的脑袋,摸小狗一样“我陪你。”

“好”

这次她很知趣的没有拒绝,她是二十一世纪人,生平字典里从来没有矫情两个字。

“那回来之后,我们成亲吧,然后生三个孩子两个皇子,一个公主,男孩子像我,女孩也像我。”

他握着她的手,憧憬着她们的未来,回忆着从初识,到现在。

“生那么多?你当我是母猪啊,最多两个!”

某美男皇帝斜斜的瞥了她一眼,孺子可教也。

有脚步声急急踏入门内,那声音刚刚还是踏入门槛,一瞬间便到了内殿。

然后雁丘听到了她此生以来最尖利的惊骇的吓人的惊叫之声。

纳兰瑾瑜版的小顺子爪子里还掀着垂地的帘幕,眼睛惊的如铜铃一般的看着床榻上的两人。

室内一阵极其诡异的安静,雁丘心中骂娘,奶奶的,怎么有种被抓奸在床的感觉。

她手忙脚乱的坐起来,肚子里腹诽着都是这家伙的原因,让自己灵敏的五官今日变迟钝了。

“那、那啥,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们,只是睡在一起而已……啊呸,我们只是一起睡而已,哎哟……”

一时之间语无伦次的她极其恰当的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公主殿下早啊。”

与她的慌乱语无论次相比,某皮厚心黑的皇帝陛下算是坦然多了,那感觉像是对着突然闯入自己家门的小贼问候今儿吃了吗?

纳兰瑾瑜一早便跑到了惠宸殿,想将昨日得到的一些讯息告诉雁丘商议一下今后的计划。

哪想着她刚一进来,便见到这样香艳的一幕,她的床榻之上,竟然有个男子,还是个衣衫不整的男人……

她本能里想着定然是宗则惠的男宠不知死活的爬上的她的床,哪想一回头竟然是雁丘男票(雁教授语)

一时之间语塞,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只得紧紧的抓着那帘幕,想着一会出去把那个值守的小太监给打残废了。

这种大事竟然也不告诉她一声,让她冒冒失失的就闯了进来,看到了这一副少儿不宜的画面,啊,罪过,罪过,会长针眼的。

然后她尖叫一声捂起了自己的眼睛,偷偷的从指缝里瞄了一眼美男陛下的身材,暗暗与顾南风做了对比,最后还是她严肃的认为顾南风的身材好一些。

两个时辰之后

惠宸殿里。

餐桌之上。

某人的脸色极其不好,但看在宫人的眼中,便是惠娘娘一直对着旁边那个新来的长相极是俊俏的小太监抛媚眼……

而与那俊俏公公相对的则是一脸得色的小顺子公公,本以为新来一个人会抢走他的恩宠,众人都以为这新来的小公公,定会被他打压呢,哪里想到竟然会竟然是这副局面。

小顺子公公竟然对他极其客气。

雁丘顶着周遭三双异样眼神的眼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猪肉荣和豆芽菜今日非常知趣,早早的就退下了,青碧姑娘也觉察出来今日气场有些不对,以练琴为由去了华妃处。

屋里只剩下了三人。

雁丘忽然一个激灵的站起来,将身后的陛下拉到自己的位置上,将猪肉荣做的那些水晶小笼包,开阳白菜炖三丝,金丝燕窝,藕粉桂花糕统统都端到了陛下面前。

“那啥,这些都是特地为您做的”

一边的纳兰瑾瑜鄙视的看了她一眼,狗腿。

“前线那边一直没什么消息,而那二十万水军似乎只有十万听从二哥的调遣,不知为何其余十万竟然在三日前原路返回去了。”

纳兰瑾瑜说着昨日后半夜得到的消息。

雁丘听完,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一闪而过,眼前竟然浮现了青碧脖子带的那个珠串……

见凤萧正低头品尝本属于她的水晶小笼包里没好气的问道

“这是啥情况,突然就撤走了半,又没有人下命令?”

凤萧缓缓放下筷子称赞一声“这包子不错,这个问题,怕是要问被你们两个杀死的宗则惠了。”

雁丘与纳兰瑾瑜相视一眼,齐声问道“问什么?”

凤萧道“为何会不远千里的招一个歌女过来,难道仅仅是因为纳兰瑾勋喜欢她这样简单吗?”

他稍稍一停,慢条斯理的端起上等青花瓷的茶盏,用杯盖将茶叶拨开,浅尝一口方才道“也许,你们可以再找那姑娘谈谈,毕竟,她知道的要比你们知道的多。”

雁丘围着桌子转了两圈,一屁股坐在凤萧旁边“你的意思是她有什么隐瞒了我们。”

某人给了她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然也。”

雁丘不解“她不过是一个歌女,能知道什么国家机密大事,连这个正儿八经的公主都不知道的事情,她离那么远如何知道的。”

纳兰瑾瑜同样点头表示疑问。

凤萧嗤笑一声“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们两个没有。”

雁丘刚想反驳,恍惚想起来今早青碧看见她身边多一人时,眼睛流出的诧异与疑惑。

还有那么一点她捉摸不到的情绪。

是啊,之前她还无意间提过一次纳兰瑾勋给她的东西,到了如今却是只字不提。

而刚入宫里,她却丝毫没有陌生感。

她一直听着纳兰瑾瑜说话,却忽略了青碧眼中的若有所思与轻车熟路。

而之后那个消失于华妃殿外的宫女,宗则惠紧随而来的身影。

听华妃说过,芳华殿与惠宸殿虽隔的近,但是两人已有半年之久不来往了,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深夜到访。

而算那些她亲手洒在殿外宫心里的迷迭香,真的让那宫女这样快的就苏醒过来,没有发出丝毫动静的就去通风报信?

或者说那宫女当时还是在游廊之上的,只不过倒在了阴影里,有一个视角盲点,她并未注意到。

她们前脚刚出了灵雀宫,那么后脚便有人去宗则惠宫里通风报信。

这个人极是熟悉宫里的地形与位置,但却不可能是猪肉荣与豆芽菜。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那便是故意爬到自己船上,想办法与自己搭上关系的青碧。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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