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分神的时候,平朔已经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他身后,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下去。
辛月牙刚好赶到,看到这危险场面,把所有力量汇聚到用手,把一个东西扔了出去。
“喏!给你!”
平朔改变方向扑咬过去,突然安静的趴在地上啃着。
西子爵一身虚汗的看着,顿时一脸黑线,眼角不住的抽搐:“小牙儿,你从哪里找的大骨头——”
“先不要管这些!我刚看到蔚缥漫姐姐杀气腾腾的过来了,你快把平朔束缚起来!”
“好。”
等平朔变回人样昏睡过去后,蔚缥漫才赶到,看到面目全非的浚河,再看看挡在平朔面前,冲自己傻笑的西子爵和辛月牙,眼角抽搐了几下:“把那三个家伙关到花房!”
说着直接拂袖离开。
“西子爵,什么是花房?”
“唉,我的小牙儿,花房就是蔚缥漫放化肥的地方——”
“化肥?!不会说我……们吧?!”
这时众美女编织了一个灵力网上来:“三个化肥跟我们走!”
有个关于凌云谷的传说,这里之所以四季如春,百花盛开,是因为凌云谷以妖或人的血肉为化肥,只有这样才能让百花四季都开放。还有浚河,灌溉着整个凌云谷的花朵,是条很神奇的河流。
而且蔚缥漫最讨厌别人毁坏凌云谷的一草一木,想当年西子爵醉酒踩死了一朵花儿,差点把蔚缥漫丢到浚河里去。这次平朔直接毁了浚河,可想而知后果是什么。
花房就是个黑屋子,西子爵抱着辛月牙靠墙冥想。怀里的她睡得像个孩子,就算是在睡梦里,还是紧紧抓着他的手。
上空的萤火之光暗了,他又漫不经心的续上,看了眼不远处昏迷的平朔,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
“魂蛊,难道只有不尊才能解吗?这种妖物似乎是专门用来对付伢儿的,可想而知有多难搞定。朔找到不尊后发生了什么?不尊是否已经开启圣沥泉?不尊的目的又是什么……朔,我不会让你一直这样下去,你始终是我的巫马平朔……”
黄昏的时候终于来人了,是蔚缥漫手下的小花妖,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趴在窗口瞅着西子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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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美女,你们谷主是不是要放我们出来了?”
“白帝好单纯~”
“呵呵。”
西子爵嘴角抽搐了几下,发觉她一直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瞅着自己,顿时火大,却不好发作,只能抱紧辛月牙继续思考。
“白帝,那女人是您的爱人吗?”
“是蔚缥漫派你来捣乱了?”
说话间焚寂惊现,吓得小花妖差点摔到地上。毕竟只要西子爵一声令下,自己的元神只能乖乖送给焚寂。
“滚,别吵到我家小牙儿睡觉!”
“白帝别动气啊,我家谷主有话给您——”
西子爵摊手收回焚寂:“说。”
“谷主说,那位巫马大爷毁了整个浚河,虽然是受魂蛊迷惑身不由己,但错已经犯下,不能推脱。谷主说让你们出来也行,不过你们得负责修好浚河。浚河没修好前不准离开——”
“我说蔚缥漫她……”西子爵突然顿悟,转而苦涩浅笑。“我明白了。”
“那您的答案是——”
“答应。”
“好。那我现在马上去禀报谷主。”
他目送小花妖离开,突然握握左手,仰头看向窗口的夕阳余晖。
“漫,你终究还是不肯放下……”
蔚缥漫让他们留在这里修什么浚河,其实是怕他们去找不尊。现在谁也不知道不尊变成什么样,平朔又中了魂蛊,目前只能静观其变,先解除平朔身体里的魂蛊。
再者,现在的凌云谷也许比巫云殿更安全。
三界已经大乱,可想而知天人合作,要铲除他这个大魔头。现在也只有凌云谷,只有这里才能暂时保得一时安全……
蔚缥漫看着凌云谷的花朵一夜枯了一半,先是莺莺的笑,突然间泪落。这里是她一手创建,千百年来一直都是这样,可是现在。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是半死不活。
她抬头看着在黑暗里挣扎的黎明,痴念了一句:“难道天意如此。”
什么是天意,她爱上不该爱的人,毁了自己,也会毁了自己身边的一切。说忘了放了,结果是自欺欺人。
此时的心痛苦楚,只有她自己才最明白。
早在平朔去三木山那几天,她的探子回报,雨花台找到了靠山,现在集中天下所有火力对准凌云谷。她想象到再过不久,凌云谷从人间仙境变成人间地狱,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落下。
不经意间她发现久站身后迟迟不语的他,也不急着掩饰自己的窘迫狼狈,迎着曙光嘴角绽放出绝美的笑。
“来了都不说一句,没陪你的小牙儿吗。”
“嗯。她睡了。”
西子爵依旧站在树荫下,曙光在脸上落下斑驳影子,眼底是不言而喻的悲伤。他很少肯这么安静的看着蔚缥漫,从以前就一直感觉这个女人招惹不得。她狠毒又嫉妒,摊上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可是现在——凌云谷已经毁了一半,她却来不及感伤,一直为自己着想。
看着这满目疮痍,他隐约嗅到危险和死亡的气息……
“那天来找你的人是不尊?”
“嗯。”
已经没必要再隐瞒。
“为什么你不阻止朔去找三木山找不尊……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我?”
“因为你看起来很快乐——”
他心底陡然一落,心头五味杂陈,想笑来掩饰而过,却只能无语凝噎。
泪也干了,情绪也稳定了,太阳也终于出来了。她转身看他,一味的高冷傲慢,却在碰触到他眼神的时候,不由孩子般欢笑。
“你在笑什么?我看起来很可笑吗?”
她摇摇头,瞬移到他面前,小心帮他整理领口前襟,像个合格的妻子,却也是她最美好的幻想。
“很少看到这样的你,巫马不在你身边,你就像个丢三落四的孩子——你的小牙儿不会照顾你吗?”
“我照顾她才对——我是个男人,又是个大人。她是个女人,又是个小孩。我是大神,她是菜鸟。如果要她照顾我,我多半就是废了。还好,我没废。”
“嗯嗯嗯~”她用好听的尾音硬着,帮他整理领口的时候突然泪湿了眼眶。
他有所感觉,为之动容,可抬起的手又无奈放下。有时候当没看见听到,反而能让彼此活的快活自在一点。
“无涯,你有想过你不老不死永生永世,可那小丫头只是个凡人,会生老病死。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
“我会在那天到来前找到冥夜,让他拜见拜见自己的嫂子。”
她愣愣看了眼此时如此得意的他,打开心扉笑靥如花。
“很久没看到你笑得那么开心了——”
“以后我都会笑得那么开心。”
“嗯。希望如此……”
这时小花妖匆匆来报,说平朔又醒了。西子爵猛得想起辛月牙,他没想过平朔会那么快醒来,所以很放心的把他们俩搁在了一个房间。
现在平朔醒了,那——
“小牙儿!”
西子爵化作阵微风消失,蔚缥漫见此吩咐小花妖全面警惕,之后也冲辛月牙的厢房去了。
他们前后脚赶到厢房,看见房内的情况,不约而同松了口气,躲到门后偷看。
辛月牙正坐在地板上,抱着花嘟嘟吃包子。平朔盘膝坐在旁边,烟圈通红眼神呆滞脸色苍白,嘴里似乎嘟囔着什么。 气氛说不上正常,可至少没有杀气。
“平朔,吃个包子好不好,今天的味道不错哦~”
他呆讷的接过,顺手放到一边,眼神越来越空洞涣散。
辛月牙着急的看着,捧起花嘟嘟特大号的死鱼脸,轻声说着:“嘟嘟,你不是治愈神兽吗,帮帮平手——”
“你蠢啊!魂蛊是专门用来对付克制亲亲大主人的,我要是能解魂蛊,你之前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这好像也对……”可是看着面容枯槁行将就木的平朔,她于心不忍的搓着手,心想西子爵要是看到这样的平朔,肯定会担心难过,那自己也会跟着更加担心难过……“嘟嘟,你知道我笨,想不出办法,你想个办法帮帮平朔呗~”
“放开!”
“啊?”
“收回你放肆的手!”
“哦哦。”
辛月牙委屈的看它一眼,心想自己不过是打扰你和乌灵约会聊天,你有必要气到现在吗。
花嘟嘟观察了下平朔的气色,毕竟平朔是只大妖怪,和凡人相比,魂蛊的作用没那么严重。而且他也极力压制魂蛊,不过长此以往下去,他的身体会崩溃。
“嘟嘟,想到办法了吗?”
“办法没想到,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辛月牙急忙捧它在手心,追问:“那个人是不是能解魂蛊?是不是能救平朔吗?”
“放开!”
“哦哦。”
这小傲娇,和乌灵约会几次后就愈发不可一世了。
“嘟嘟~”
“我不知道他可以不可以,不过他也是由妖修炼成仙的,也许能对付巫马身体里的魂蛊。不过那老头很麻烦,脾气出名的怪,而且就你这种小菜鸟过去,他肯定不会理你。就算是我花大爷过去,那老头也未必会答应……”
“世界上有这种老头吗,他到底是谁?”
“时间守护者,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