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我……哪里说错了吗?”
冰心无语的一脸黑线,早知道自己男人不会说话,可没想到一开口说了这句出来,这不是让辛月牙更加难受吗。
其实他们是接到花嘟嘟讯息来了,说西子爵和平朔久出未归,探寻之灵也找不到他们的讯息,辛月牙正急得慌,让他们过来陪陪。
通过刚才的事,冰心得出一个结论,别想指望苏沛白能安慰人,他不助长悲伤和绝望已经是万幸。
后来对亏冰心和花嘟嘟两人一唱一和,才把辛月牙哄得睡下了。冰心把她安顿好了后出来,见苏沛白还跟尊佛一样坐在桌前,没事用灵力哄热茶水玩,却没有要喝的意思。一来二往,茶水都蒸发光了,他干脆坐着发起呆来。
冰心更加无语的长叹一声,见花嘟嘟嘟囔的跟来了,她顺手关上门,打算开个紧急会议。
“相公。”
“你来了。”
等冰心坐下后,苏沛白拿开自己的右手,一杯热茶香气腾腾。他也不说,只是往她面前一推,继续他的修炼面瘫之旅。
冰心顿时激动地一塌糊涂,美滋滋的捧着热茶取暖,心里想着我家相公还是懂冷热的。
“怎么样了?”
“嗯?”
连苏沛白也叹了口气,示意闹腾的花嘟嘟安静点。
花嘟嘟不听劝告,继续叫嚷:苏沛白,我叫你来是帮忙的,你要么半句话都没有,要么一句话就摧毁小月牙所有的心里防线,你……啊!”
冰心拿起杯和盖就把它罩里面了,然后对着苏沛白傻傻浅笑。
“相公,它安静了。”
“嗯。”苏沛白揉揉耳朵。“还是放它出来吧,闷声听着不清脆。”
“好。”
花嘟嘟一获得自由,连气都来不及喘,指着苏沛白恶狠狠的叫骂:“你想指使你家小莲花谋财害命啊!我可告诉你了,我花大爷可是……”
“天劫楼。”
“啥?”
苏沛白闷声不吭的暼了眼它,苦恼的皱了下眉头,说:“他们在天劫楼。”
花嘟嘟顿时一怔,活了几千年了,怎么不可能知道天劫楼。而且据它所知,天劫楼是用来禁锢凶残的恶灵的,直到对方消弭杀戮之气,涅槃轮回为止。
简单的说,每天念经把你吵成傻子,等你完全傻了,丧失一切记忆就可以出来了。
“可是不对啊!二愣子主人和大狗不可能会去天劫楼,而且只有主动自愿进入天劫楼,才会被困在里面……苏沛白你快说,你是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沛白继续陷进面瘫里,惹得花嘟嘟破口大骂绕着他满头乱转,他还是一副入定成佛的样子,丝毫不为所动。倒是旁边的冰心怕花嘟嘟吵得他烦躁,急忙拉她到一边,做着让它噤声的手势,轻轻把事情告诉了它。
听完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花嘟嘟才恍然大悟的安静下来。再看面瘫不动的苏沛白时,才明白他是在苦恼和沉思。
“小莲花,你是说六道以前和天劫楼的神有过契约,这次二愣子主人过去,是想拿回六道留在那里的东西?”
“嗯。”冰心虽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可也是一脸疑惑茫然,估计也没弄懂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听说,六道仙人曾作出承诺,不能离开蓬莱仙岛,否则有一天天人五衰死去,元神会回到天劫楼,不能投胎转世……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别再问我了!”
花嘟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的飘在半空中。无意间转头一看,看见辛月牙站在门外,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像个活死人,结结实实吓了它一大跳。它连呸了几下,飞过去把她拉进来,却被她指尖的冰冷震惊了。
她好像是没意识的,无论它和冰心问什么说什么,她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
苏沛白好像明白了什么,做手势示意他们俩先别开口,自己则正色看着她,几秒后眉头紧皱,难以置信的吐出一句:“这是梦游,她似乎被梦魇所纠缠。”
“又是梦魇?难道是九十九殇?!”
亲爱的花嘟嘟,九十九殇已经被卿伢秒杀了,连渣都没剩下,请不要再诬赖她了。
三人盯着她的脸观察了好一会儿,见她眼睛里渐渐聚光,之后她肩头颤了一下,发现自己正被三双大眼睛盯着看,而这里不是房间,顿时又尴尬又诧异的抱紧双臂。
“醒了。”
苏沛白如释重负,又开始面瘫。
冰心和花嘟嘟欣喜的围着她问着刚才的事,她显得有点茫然,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穿着内衫和皮裘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他们以为她真的被梦魇所惑的时候,她突然恍悟的大叫,激动的抓住冰心的手,神情惶恐的说着:“我刚做了个梦,很奇怪的梦,我梦到了……梦到了孩童时期的西子爵……还有……还有六道和一个凡间女子……我……”
冰心急忙安抚的轻拍她的后背,担忧她的情绪:“那只是梦,你不要激动……”
“不!梦境很真实!我……”
她只感觉头痛欲裂,用力抱住脑袋,痛苦的低声嘶吼。
冰心和花嘟嘟急得都要哭了,两人不约而同看向苏沛白。他终于有了点反应,他们还想着他有什么高招的时候。只见他走过来一指点晕辛月牙,汇灵的手指停在了她的额头。
“苏沛白你干什么!你怎么能……”
冰心拉住要暴走的花嘟嘟,告诉它苏沛白只是在探知辛月牙的梦境,示意它别打扰他。
许久之后,苏沛白卸下指尖的灵坐回原处,见两人同时睁大眼睛盯着自己,也觉得自己应该交代一下。
“她太激动了,容易伤身——”
“你从她梦里看到了什么?”
苏沛白缓缓叹了口气,似乎不想说。过了一会儿,他抱起辛月牙想送她回房。花嘟嘟急忙追出去,愣是在过道里堵截住他,脸色铁青,依旧重复那句话。
“凡人经受不住天寒地冻,你想让她生病吗?”
花嘟嘟摇摇头,妥协的让他先送她回房。等他出来后,一直死缠着他不放。可是苏沛白怎么都不肯说,低头疾走回了客堂。抬头一看冰心正扁着小嘴,闷闷不乐的坐着。他顿时一怔,一个没走又来一个,这个还怎么搞。
“我回来了。”
苏沛白和冰心有约,无论去哪里,都要说一句,回来了也一样。可看冰心此时的脸色,似乎是在生气。
对于生气的女人,苏沛白一向没辙。可这回生气的不是别人,是冰心。他宁可忍受她无休止的叽叽喳喳,也不想看她苦憋着小脸不说话。
这不折磨人吗!
他小心翼翼的暼了眼她,还当没人看见一样,其实已经被冰心和花嘟嘟收进眼底了。随着冰心眼睛越来越红,嘴巴越来越扁,他知道她要放大招了。
无奈,他先举手投降,反正过程无碍结果。他也不想让冰心哭。
两个小东西见他妥协了,突然蹿到他身边,之前什么风雨欲来,什么沉重悲伤,都是假的,逼他说出事实才是真的。
“咳咳。”沛帝开腔前的惯例咳嗽,两人立马端正姿态坐好,满脸微笑示意他快说。“我看到的是,六道为了救那个叫玲儿女人的命,和天劫楼的老鬼订下契约,说是哪天天人五衰,不幸死去,元神会归天劫楼所有,永生永世留在那里。可惜他来迟一步,回去的时候玲儿已经死了。而他不想湛无涯自己知道这个事情,则对外散播消息,说是自己贪恋成仙,抛弃妻子也是如此。他算到自己终会有天人五衰之时,外出又怕遇到湛无涯,所以一直自我封闭的住在蓬莱仙岛。而那天六道死后,元神被迫回到天劫楼,将手无休止的天火地劫之苦……”
又是一个为了惩罚自己,自我封闭的人,他想起来,竟觉得六道和先前的自己有几分相似。好在,自己终遇到一个合适的人,最终脱离苦海。
虽然他看着眼前这个嬉笑怒骂又愣又傻的女人,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
“湛无涯已经知道当年的误会,想闯进天劫楼带走六道的元神。可惜他低估了天劫楼,和平朔两人被困在了那里。”
一听到这里,花嘟嘟和冰心又急得满地打转。
花嘟嘟突然想起一件事,落到苏沛白肩头,转悠着贼溜溜的大眼睛问:“你知道那天来竹林小筑找二愣子主人的人是谁吗?”
“你都不知,我怎知——”
话音刚落,花嘟嘟对着冰心使了个眼色,她又要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苏沛白急忙举手打住,用余光冷冷暼了眼正得瑟的花嘟嘟,突然它被冻成了个冰冻包子。见此,他反而得瑟的笑了。
“相公,你刚笑了?!”
正所谓好战友不比恩爱狗,冰心无视在冰块里向自己求助的花嘟嘟,拉着苏沛白的手抖啊抖。
气急败坏的花嘟嘟挣脱开冰块出来,刚要开口大骂,结果哆嗦的牙齿打架,一蹶不振的趴在了苏沛白肩头。
苏沛白淡淡扫了眼冰心的手,心想有外人在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咳咳!还想不想听了?”
冰心急忙撒开,乖巧的坐在一边,忘情的满脸崇拜的看着他的脸。
“相公继续说。”
“是谁把这件事情告诉湛无涯的并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天劫楼的老鬼和湛无涯有仇,看来那家伙的处境真的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