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说:倘若无法阻止这一切,便只能屈服以及顺从……
神说:神族流放者此生不得踏出东泽半步,否则将永生永世不入轮回,尝尽世间苦楚。
你是神族与人族的后裔,生来便是有罪,此生都要受这东泽的苦寒。
我何罪之有?天地规则?
倘若天道不公,那么我便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去他的规则,去他的生而有罪!
那人银发三千,被一群人逼入荒泽,身后便是深渊,风吹乱了他的发丝,遮隐去了眉眼,血迹如红梅一般在白衣上绽放。
那群人的头领道:“冰泽宇,你不是一直高高在上么?同为神族流放者,你凭什么?如今不照样被我们逼入死亡之境。”
冰泽宇嗤笑:“凭什么?就凭我不信这命,也不信这天。”他抬手拭去嘴角的因为灵息不稳而溢出的鲜血,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人,冰蓝的桃花眸中尽是不屑的嘲讽,右眼角下的泪痣愈发妖冶。
“你不信命又如何?失去七成灵息的你,今日一样要死在我们手中。”头领转头就道:“杀了他。”
冰泽宇将别在腰间的白玉长萧取下,玉萧上刻有‘灭情’二字:“即使我只剩三成灵息,也一样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你们。”
下一刻,他从玉萧中拔出了剑,‘灭情’乃是灵器,可随主人心意改变,三尺长剑隐藏于玉箫中。
冰泽宇窜入人群,不过须臾,那群人接连倒地没了生息,眼中皆是不可置信 或是茫然,脖子上都有一条血痕,一剑封喉,死不瞑目就是用来形容这个画面的。
三尺长剑上滴血未染,衣袍上由鲜血渲染的朵朵红梅点缀,三千银发随意披散于身后,他将灭情收起,缓缓走到深渊悬崖边坐下:“就算是死,我也只能死在自己手里,这世间无人能杀我。”
他慢慢闭上眼,精致出尘的脸上,除了嘴角那一抹微乎其微的笑,再无过多表情,这孤寂的荒泽中,再无多余的人或物,他这一生太过孤独,也太坎坷了。他从来没有快乐过,也没有像今天一样笑过……
雪逐渐大了起来,将一切都掩埋了起来,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
突然一束光照进了东泽荒谷,照在了那个宛如神袛的人身上,不,今日过后他便是神袛。
冰泽宇身上的伤口以及混乱的灵息渐渐恢复,面色也不再惨白,多了几分生气,他的身躯缓缓浮于空中,光洁的额头上浮现出了一抹银色三瓣莲花瓣。
神袛睁开了他的眼眸,眼中有的是无尽的寒凉,他抬头看向天空,看着延伸到脚下的光阶,未曾迟疑,便一步一步向上走去,每一步都走的极为坚定。
“恭贺东泽神君飞升。”一位神官在天界飞升处等候,看到冰泽宇后道。
“神界?介绍一下吧。”
“神界有六大自然神,以及一百多位神官,如今就只有您一位男武神,封号为东泽神君。”
“知道了,带我去我的神殿吧。”
“好的。”
冰泽宇花了三百年打遍天上地下,期间飞升上来了三位武神,分别是北冥神君,西域神君以及南荒神君。
一时之间,神榜之上,冰泽宇靠着强劲的实力打到了第二,也因为那张精致的容颜成为了男神袛神颜榜第三。
五百年后,东泽一地混乱,主神派其下界执掌东泽,稳定秩序。
冰泽宇下界时,神界众人就差没放鞭炮了。
“天哪,这位祖宗终于走了!”一位神官喜极而泣。“想想那五百年被支配的恐惧啊。”
另一位神官道:“可不是嘛,除了六大自然神,这位简直就是杀神啊,和另一位基本不露面的邪神并称神界双煞啊,比鬼帝还鬼帝。”
一位女神官一脸花痴道:“不得不说,这位杀神是真的好看。”
冰泽宇下界临近东泽与其他区域的交界处救下了一女子,起初是不想救的,但奈何被揪住了衣袍,衣衫褴褛,锁骨之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没过几年,那女子就飞升了,称其中幽神君,是天界唯一一位女武神,锁骨上有一朵绽放的红莲印记。
东泽地域有一神峰,常年积雪,乃连接天界与东泽的道路,专为流放者下界必经之路,东泽神殿便镇守于此处。
东泽神殿内,白玉台阶上的软榻上,侧躺着一位白衣神袛,那张精致出尘的脸,哪一处都是完美的,多一分少一毫皆会变得可惜,白皙的皮肤,额头上银白色的三瓣莲花瓣使他变得愈发不可让人亲近,右眼角下红色的泪痣却又使得他妖冶异常。因为东泽常年苦寒,即使衣袍厚重,他的周身便也是冷气环绕。
良久之后,他睁开了那双冰蓝色的桃花眸,修长的手支起了身子,口中低喃道:“奇怪,怎么会梦到一千多年前的事情,罢了,都是些前尘旧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