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有富染病
张燕走了,妻妾都有了身孕,终于解放的有富赶紧召集同僚一起去青楼寻欢作乐。秀英和柳絮有孕在身,也怕有富叨扰,见他出去消遣也无阻拦之意,有富犹如脱了缰的野马,肆意驰骋起来。很快发展到眠花宿柳的地步。
这日有富又整夜未归,早上回来后便说自己身子不舒服,便让下人去替自己告假。
躺回床上,有富便昏昏睡去。秀英见他这样,生气的道:“怕是昨晚玩得太疯了吧!”有富也没有力气理睬,便装作没听见。
秀英见他这样,也懒得去说他,自己走到花园里闲坐。
一会儿柳絮慌慌张张的过来道:“大少奶奶,大少爷好像发烧了!躺在床上哼哼呢!”
秀英这才知道有富是真的病了。赶紧着人去请大夫,大夫来后诊完脉道:“不知大少爷身上有什么感觉?”
有富有气无力的说:“头疼,全身骨头也疼,喉咙又干又痛,到处都疼!”
大夫说:“大少爷怕是感染了风寒,待我开些清热解毒的药来。”大夫开出药方,下人们赶紧抓药来煎熬。
知道是感染了风寒,秀英和柳絮都稍稍放下心来,怕有富的风寒感染了自己对孩子不利,秀英和柳絮便有些回避。
没过几天,伺候大少爷的下人来回禀,“大少奶奶不好了!大少爷身上出了疹子,小的看有些像风疹!”
秀英听了皱着眉头道:“怎么又出了风疹?赶紧去请大夫!”
大夫来后,查看了有富的全身后问道:“不知大少爷可曾在花街柳巷逗留?”
有富不经意的说:“时有流连。”大夫点头不语。
大夫请来大少奶奶让其摒退下人后对秀英说道:“大少奶奶,大少爷不是感染了风寒,我看其症状只怕是染上了花柳病啊?!”
秀英皱眉道:“什么是花柳病?”
大夫道:“就是眠花宿柳染上的病,此病能过人,很是凶险!大少奶奶和姨奶奶都是有孕之人,一定要小心回避啊!”
秀英道:“大少爷得的是脏病?”大夫点头不语。
“可能医治?”
“此症开端邪气初犯,正气尚存,虽无力驱邪外出,但可短期内与邪搏结,邪客血中,血溢脉外而发杨梅状疹;邪正搏结较剧,则皮肉溃烂;正气尚充,故不治可“愈”。”
“无痛痒说明邪毒初犯,气机运行尚可。疫毒邪气入血走窜,循络而发。发于肌肤尚可医可治,发于脏腑则凶险岌岌。”
“邪毒侵及机体日久,日益深重,正气渐衰,毒邪泛溢肌肤则肌肤溃烂,留于脏腑则脏器受损。到那时药石不济,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难有回天之力了!”
“生于肌肤者,结毒肿凸,小如豌豆,大如胡桃,但无疼痛。渐渐破溃,疮口凹陷,边缘整齐,腐臭不堪,缠绵不愈;发于巅顶,可致颅顶塌陷;发于口鼻者,可致鼻塌唇缺;发于眼喉,可致眼盲喉破;发于骨节者,损筋伤骨,屈伸不利,拘急不展。”
秀英听了呆坐一旁,“这让我如何是好啊?!”
无计可施的秀英找来柳絮商量大少爷一事,柳絮一听就哭了,“这得告诉爹娘,我们怎么好做主啊?!让爹娘帮着想个主意,或者他们二老见多识广的,能荐个大夫治好大少爷的病也未可知啊?”
秀英一时也流下泪来,“让翠红来吧, 看看怎样措辞可以让二老好接受。”
翠红来后听说了大少爷的情况,吓得忘了坐下,两手紧握,“这种信儿要怎样写啊?!要是直接写得了花柳,老爷还不得给气死啊?!我看不如写得了恶疮,让老夫人荐个看恶疮的大夫,我看大少爷身上的疹子渐渐破损溃烂,倒也像是生了疮。临了就说大少爷难受不堪,请老夫人能来安抚一二。”
有富起初病起也没有多留心,后见自己身上起疮溃烂,便疑心是得了花柳,便问每日给自己上药的大夫,大夫默认后,有富十分震惊。
起初还问大夫是否是其他相似病症,大夫把他各项症状一一说明后确定是得了花柳。
有富死心,良久方才问道:“可能医治?”
大夫答:“暂且没事。听说已经去请老夫人,也许老夫人能带来高明之人,或可治愈大少爷的疾病。在下不才,只听说华佗曾有良方能治愈此病,只是在下才疏学浅不曾见过。”
有富听后说:“华佗有过良方?”
“是!”有富叹气不语,晚间柳絮过来探病,大少爷喝退她,“不敢过来!”
柳絮呜咽不已,大少爷道:“总算老天有眼,让我留下血脉,你和秀英好好保重身体,能顺利生下我的孩子,就是你们的一生所系,如我有不测,你们靠着孩子还可终老。”
“我如今搞成这个样子,不人不鬼,浑身腥臭,都是自己不检点所致,本想一死了之,可是想想爹娘的养育之恩,不敢擅自了结生命。”
“只想着娘能来带来个见多识广的大夫,治好我的病,从此洗心革面做人。上天垂怜,就让我可闯过这一劫!”
第一百一十四章 老夫人驾到
张燕夫妇接到翠红的书信,心急如焚,天青气喘病发,不得前往,便让张燕请来看毒疮的圣手丁大夫一同前往。
张燕与丁大夫星夜兼程的赶到有富处,不及稍事休息就去探望大少爷的病情,刚进屋,迎面袭来一股恶臭,张燕差点没呕吐出来。
倒是大夫拿出了两块面巾各自围上,堵住了口鼻才进到有富跟前。张燕一看儿子全身溃烂的模样,一下子没撑住就往后倒去。
大夫赶紧让下人把老夫人搀扶出去,自己紧锁眉头查看了有富身上的疮疥,又询问了有富一些问题,给有富调制了药膏涂抹之后退了出来。
坐在花园里透气的张燕见大夫出来,忙着下人请大夫过来。“难为先生了!不知我儿所患何病,为何会长如此之多的毒疮?”
丁大夫思忖良久才道:“我看大少爷所患乃杨梅大疮也!我走南闯北之际曾在南粤(今天的广州-作者注)见过此病,十分凶险!起初病在肌肤,尚可医治,待邪毒侵入肺腑,则无药可治矣!”
张燕煞白着脸道:“这种病如何染上?”
大夫说:“当初我在南粤看见接洽外国水手的咸水妹中有人染病,我猜是从那些水手身上所染。”
张燕哆嗦着问:“此乃脏病?!”
大夫道:“正是花柳病也!”
“还能有多少日子?”
“几年总是有的!”
张燕道:“先生辛苦了,请先生下去洗漱用饭,我再坐会儿就不陪先生了!”下人们领着大夫走了,秀英、柳絮走来跪倒在张燕跟前,娘三哭作一团。
发泄过后,张燕强忍悲伤擦去了眼泪想问起有富染病前后的生活。
秀英道:“自从儿媳和柳絮怀上孩子后,不能伺候大少爷,有富一时无聊就去了花街柳巷。”
“开始只是喝酒,后来慢慢的就到了夜不归宿的地步,媳妇问过几句,有富不让我们管他的闲事。我和柳絮无法,只好眼观鼻鼻观心的在家安胎。”
“没想到几个月前的一天早上,有富回来就吵着要睡觉,本来以为他是耍累了,没想到是染上了花柳!娘,大夫说他这病凶险,只怕是时日无多了!”
张燕问道:“大夫说他这病过人,如今有富每日换洗的衣服是谁在安排?”
秀英道:“有富每日换下的衣服都是直接烧毁,不敢着人去洗,怕不小心染病。媳妇怕在外做衣,会让外人知道有富患病,故而他现在身上的衣服都是我和柳絮缝制。就是他用的碗筷,厨房也都是直接扔掉,不敢涮洗!”
张燕点头称是。秀英道:“有富疮毒发作,腥臭不堪,家里下人都不敢近前,我也不愿意这些下人知道的太多,故而我专门请了大夫身边的药童给大少爷擦身换药。”
“一来,药童知道如何不被染上;二来,药童也知道轻重;三来,也只有药童能忍住有富身上的味道。虽然花钱颇巨,也是没法子的事。”
三人正说着话,只见下人们领进来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老夫人好,大少奶奶好,姨奶奶好!我给大少爷换洗来了!”秀英点头让他快去。
少年背着药箱,系上面巾向大少爷房间走去。
娘三看他过去都不再说话,不一会儿只见那少年用根木棍挑出大少爷换下的衣服,外边下人们用木棍挑到坑里焚毁,然后用土深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