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人不见踪影也就罢了,就连电话也迟迟没人接。
放一个身体不好的孕妇在家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究竟是多么要紧的事情才让顾安南做出这么冒失的决定?
而不管是天大的事,在傅晴看来,都没有唐酒酒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来的重要。
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的摁掉这则电话。
顾安南又连续来了好几个电话,傅晴无一例外都挂断,后面烦了就置之不理,既然他觉得这种责任让他觉得太累,太烦,那么傅晴就让他解脱好了。
傅晴走进病房,唐酒酒睡得很熟,日头落下,一半落在阴影里。
头睡在臂弯里,朝着玻璃的方向,看上去恬静美好。
傅晴买了一些喝的,都是无刺激的矿泉水,报告拿在手中,整体还是有些指标偏低,让她不可置信的是唐酒酒居然有些贫血。
她气的指尖发抖,这样的数据代表什么没有人比她这个当医生的更清楚。
唐酒酒脸色比起刚才来时好看了些许,傅晴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她。
她很警醒,只是一点点声音,她就像被什么惊扰似的皱起眉头。
把被角掖的更严实一点,手从另一侧伸进去,五指相交的时候她仿佛抓住什么似的忽然安静了下来。
顾安南跑进来,双腿几乎要跑废了,弯腰双手撑着膝盖,来不及等自己的呼吸变得均匀一些。
傅晴无动于衷,听着他剧烈的喘息声,几乎把他当成无物。
顾安南小心翼翼的上前,唐酒酒不安又防备的睡姿无一不刺痛着他,他不敢说话,生怕把这寂静打破。
温柔的眼神移到傅晴身上的时候忽然心生怒气。
确认唐酒酒已经没事了之后,他斜着嘴,冷眼看傅晴。
傅晴双手环在胸前。
顾安南先走出去,傅晴反手带上门。
傅晴半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已经五点了。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傅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没听见,不好意思了。”
“别以为我不会打女人。”
傅晴倚靠着墙,一只腿曲着,眼角上扬,有几分挑衅的跟他对视。
顾安南用手撑在傅晴耳边的墙壁上,耳风划过,有几缕头发落下来,他的眼睛一抹猩红,渐渐充血。
傅晴毫不在意的用小手指勾住头发挽到耳后,似乎完全没有把他当成一回事。
“要不要我换个角度让你更好下手?”
“你……”顾安南握紧拳头,最终还是想起什么似的放弃了。
挫败的放手,低落的似顺着身体的反应坐下,沉寂弥漫在他左右,“如果不是我……”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不过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用那些手段,比如监视之类的。”
傅晴的语气犀利好似能够劈开他。
顾安南的情绪低迷起来,悔意和自责几乎要把他淹没。
傅晴看他抱头逃避的样子嗤笑一声,“我后悔了。”
顾安南红着眼睛仰起头。
“我不应该劝酒酒告诉你,应该瞒着你一辈子,酒酒不会被这些琐事羁绊,也不会被你践踏成今天这副模样。你不仅仅对不起我的一片好心,你更对不起酒酒的一片真心。”
顾安南就像走投无路的野兽无助的嘶吼着,傅晴看着他发疯的样子生不出一点同情心。
她几乎从来不对人恶语相向,然而刚刚那两句话几乎让她用尽了全身最大的恶意。
“酒酒的身体怎么样……”
“跟你没关系。”傅晴高高在上的看着,“从今天起酒酒就由我来照顾。”
她语气平缓的宣布。
顾安南从牙缝中咬出几个字,“凭什么?你算什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傅晴无情的指出他一而再再而三犯的错,根本不给他第二次机会。
“我说过了,我可以解释。”顾安南瞬间变得无力。
“如果你的解释让人满意酒酒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场面了。”
傅晴说的话让顾安南没有反驳的力气,因为她说的每一句都是那么的恰好。
“如果你不愿意干脆的放手,就算尽我的全力我也不会让酒酒留在你的身边。”
唐酒酒在病房内听着傅晴和顾安南的对话,闭着眼睛,手指紧紧揪着胸前的衣领。
顾安南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辩解,这本来就是一道已经写好答案的题目,解释就像是重新涂黑一样,只会越来越乱。
“你可以走了,酒酒醒过来的时候大概不会想见到你。”
顾安南脑子里一通乱糟糟的。
傅晴不是随意定罪的人,之前被气的几乎要爆炸的大脑冷静下来,因此语气也平静了不少。
看着他双手颤抖的样子,完全与被抛弃的野兽没什么区别。
顾安南失魂落魄的站起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的。”
像个游魂一样空荡荡的离开。
傅晴转身拉开病房的门,唐酒酒安然无恙的睡在病床上。
量了量温度,高烧总算退下来。
手指感受到她的颤抖,收回手,“他已经走了。”
唐酒酒睁开眼睛,一片清明,又有几分悲戚,傅晴无奈的摇摇头,“这是你要的结果吗?”
唐酒酒重新合上眼睛,或许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了。
“现在顾安南的事情解决了,能不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她分心想着她的脸看上去憔悴不少。
唐酒酒别过脸,拒绝的意图很明显。
傅晴深吸了一口气,“原本你的身体怀着孩子就存在着一定的风险,现在变成这样就算你不想生也要生下来,除非你不要命了!”
“我一直以为你至少是理智的,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我不应该纵容你,你做的一切上海的只有你自己吗?我的真心是不是喂了狗?”
唐酒酒手指一动,还是没说话。
傅晴冷脸转身,“在你还没想清楚之前我不会再纵容你。”
寒夜,天黑的比较早,才六点出头,左右的灯已经点亮,傅晴从医院出来,着实被气的不轻。
唐酒酒的做法已经不是简单的想要摆脱顾安南那么简单,她的手段,思想,都太过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