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明知道他们这一去,分明就是去送死,为什么还要让他们进去。”
袁达走到虎髯大将的身前,紧盯着虎髯大将的双眼对他问道。
此时袁达说话的语气很不客气,就好像是在质问他一般,而攥紧的拳头就差挥起打到虎髯大将的身上了。
袁达的气愤之心溢于言表,可是虎髯大将这边,却很是冷静,就好像什么都沒发生一样,转头示意不远处的另外一队人马过來准备再次进入。
“喂,有完沒完了,你这是在草菅人命,难道你有权利去让他们送死吗,我问你呢,别以为你是什么统帅我就怕你,老子可不是天界的……”
袁达这边还沒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在这边痛骂着身前的虎髯大将,就跟在虎髯大将的身后,一直说个不停。
而虎髯大将仍旧沒有要理会袁达的意思,直到十几秒钟之后,在另外一队已经來到洞口在准备之时,虎髯大将这才转头对袁达说道。
“老夫沒有权力去让他们送死,但是每一个天界的人,都有义务去保护天界,如果不是因为这里还需要我去统领,老夫定然第一个冲进去……”
虎髯大将只是丢下这样一句话,随后便转身向中军大帐走去,之后便与那些之前进入冢内,然后撤离出來,暂时在那里休息的各位将军谈论了起來。
而袁达这边,他却迟迟沒有移动自己的脚步,因为此时的袁达,完全沉浸在虎髯大将刚刚的那句话中。
袁达沒有打过仗,甚至连参军都沒有过,有的,或许只是大学时的那半个多月的军训罢了。
但即便是这样,却并不能代表袁达不懂得什么叫做使命,什么叫做保家卫国。
这或许是每个人心中都会拥有的一种并不算真实的幻想,就像儿时,几乎沒有人不曾幻想过自己是英雄,是军人,是警察。
可以救人于危难,成为许多人的骄傲,或许这仅仅是儿时幻想过的英雄情结,但并不代表内心已经忘却。
这就犹如现在虽然是太平盛世,但有朝一日真的战争发生,外族入侵,那么袁达肯定会二话不说扛枪便去参军。
舍小家,保大家,或许说起來轻松,但是真的能做到这一点,其实真的很不容易。
而现在,这些天兵们所做的,可能也是如此,舍弃自己的生命,去保卫天界的安宁,这是他们的使命,是他们之所以成为天界兵马的原因。
就像虎髯大将所说,如果不是因为这里还需要他來统领,虎髯大将定然第一个带兵冲进去。
袁达沒有丝毫的理由去怀疑虎髯大将的这番话,因为从虎髯大将两次与紫云的交手中,就可以看得出來,虎髯大将并不怕死,他怕的,只是自己毫无用武之地罢了。
“嘭……”
藏兵冢内突然传來一声巨响,打断了袁达的思绪,转头看向洞口,只见一阵烟尘向自己扑面而來。
沒有來得及闪躲,只见一个人影直勾勾的便撞上了自己。
自己的胸口一阵痛楚传來,随即自己便与飞出來的人影一同摔向很远的地方。
足足被撞飞了几米远,袁达这才终于停了下來,相信如果不是急忙赶來的那些天兵给自己当了肉盾,自己沒准还会飞出几米远呢。
一屁股坐到了地面,袁达这才有时间看向仍旧在自己怀中的人影。
只不过当袁达低头看去的时候,率先看到的并不是这个人的样子,而是自己手上的满手血水。
鲜红的血水沾满了自己的手臂与袖口,还有自己的胸口,皆是红色的血水,而见到这些血水,也让袁达一阵愣神。
而等袁达回过神來,想再去查看自己身前的这个人影之时,这个穿着天兵服装的人已经被身边的数个天兵拖走。
拖走,沒错,就是拖走。
两名天兵架着他的两只手臂就这样拖行离开了。
袁达并沒有见到这名天兵的样子,只见到了他身上两个非常明显的贯穿伤口,从他的胸前一直贯穿到后背。
巨大的伤口,足有鸡蛋一般大小,而血水,仍旧好不停留的从这些伤口中流出,将地面染成了一条鲜红的轨迹。
“喂,你沒事吧,告诉你别在这里,这里太危险了,快到后面去……”
或许是见到了袁达这边的事情,虎髯大将率先跑了过來,见到袁达仍旧坐在地上,急忙将他扶起身对他问道。
“我……”
袁达本想回答,但虎髯大将很明显沒有要听完的意思,只见他面上一惊,丢下袁达急忙跑向藏兵冢的洞口。
而也就是虎髯大将刚刚來到洞口的同时,只见冢内再次先后飞出数个人影。
“嘭……嘭……嘭……”
一阵嘭响过后,数个人影皆被虎髯大将稳稳的抓牢,而这些飞出的人,都是之前不久进入冢内的那些天兵天将们。
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此时他们早已经沒有了呼吸,身上皆是分布着数个伤口,与之前撞到袁达的那名天兵相类似,全都是贯穿伤。
这些天兵天将都死了,可是死了,为什么还能飞出來。
毫无疑问,这是紫云主动丢出來的,目的就是为了警告虎髯大将。
但谁知就在虎髯大将沒有回过神來的时候,又有一个人影向冢外飞了出來。
而这一次,伴随这个人影出來的,还有一声并不算太明显的叫声。
有叫声,说明这个人还活着,只见沒等虎髯大将回过神,袁达那边便飞快的腾空而起,直奔着藏兵冢的洞口飞去,准备接住此时飞出來的那个人。
之前袁达被撞飞,那是因为袁达根本就毫无准备,而这一次不同,袁达是主动迎上去的,只见眨眼之间,一个人影不偏不倚的落入了袁达的怀中。
虽说袁达早就做了准备,但很明显还是有些大意,接住人影的袁达并沒有停下,而是由于惯性竟然再一次向后飞去。
不过还好的是此时虎髯大将已经放下手中的那些天兵天将,将袁达与刚刚飞出的那人稳稳的接住了。
几人刚刚落地,虎髯大将便急忙高声对此时仍旧在袁达怀中的人影高声喊道。
“陈将军……陈将军……你怎么样。”
此时,这个从洞口飞出來的人,正是之前带头的那名将军,虽然沒有丧命,但此时他的身上也早已经满是伤口,最多沒有致命伤罢了。
睁开眼睛,看到身前的虎髯大将,这名绝对是七尺男儿的大将军,竟然顿时满面的泪水,带着哭腔对虎髯大将说道。
“末将愧对将军……这么多人,竟然一个都沒带回來……我……”
“不要说这么多了,这不怪你,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里面的情况怎么样,护冢阵法如何。”
虎髯大将心中很明显也是十分痛楚,虽然他沒有表现出來,但是在近距离的情况下,袁达观察到了虎髯大将气息上面的一丝丝变化,特别是牙根咬的比以往更紧,也同样说明了他此时的愤怒之意。
“回将军,我们一进冢内,就中了圈套,原本以为可以偷袭紫云,但谁知紫云却断了我们的退路,那些跟随我的人,就这样被他杀死了……”
“末将本以为自己也定然沒办法再活着回來,但谁知那个紫云,却说要留我一命,叫我转告将军,不要再妄图偷袭……”
“我……我……”
这名陈将军说着,哭意更甚,似乎再次回忆起了刚刚在藏兵冢内的事情,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而流泪,还是因为看到那些同胞的惨死而伤心,总之他哭的很厉害,完全不顾自己将军的形象。
可是谁知见到这名陈将军如此,虎髯大将竟然沒有半点要安慰的意思,而是再次高声吼道。
“别哭了,你这不还沒死呢吗,赶紧回答老夫的问话,护冢阵法现在如何,你们看到护冢阵法了吗,现在是否还能够坚持住。”
“护……护冢阵法……”
“护冢阵法恐怕很难再坚持了……”
“我们进去的时候,我看到护冢阵法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裂痕,不止一处,而是很多地方都出现了裂痕,末将……末将估计,应该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虽然沒有停下泪水,但这名陈将军还是带着抽噎回答了虎髯大将的问題,只不过很明显答案并不乐观,最起码也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而这个消息对于整个天界來说,就像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一般,即便这个消息其实早已经不是一个意外,但还是让虎髯大将有些愁眉不展。
毕竟对于虎髯大将來说,护冢阵法在紫云的不断攻击下,破碎尽毁,只是时间问題……
而虎髯大将之所以连连派兵进入,为的,也不过是希望可以打乱紫云的计划,拖缓紫云的脚步,让护冢阵法可以尽量完整。
但很明显,计划虽然很是成功,可是仍旧不可能阻止的了紫云,护冢阵法岌岌可危,一时间虎髯大将也不知该如何继续进行下去了。
“虎髯……”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來,只见虎髯大将急忙转头看向身后。
不远处,二郎真君正在两名天兵的搀扶下缓缓走向这边,而司徒将军,就走在他们几个人的身后。
“是不是护冢阵法有什么情况了。”
“刚刚我派去天星阁的人回來禀报,说天星阁的星君们已经法力不支,很难再支撑下去了,恐怕冢内的阵法,也会受此影响……”
二郎真君走到虎髯大将的身前,对虎髯大将低声说道。
而对于二郎真君的话,虎髯大将并沒有否认,只是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表示的确如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