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军走后,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晚上八点多醒来,没香烟,起床出了门。
来到村牌坊,看看两边都是大排档、烧烤摊等等,我往右边走,边走边在想钱的问题。我这状况肯定要有一阵子休养才能工作,中间很多地方需要花钱,得弄点钱啊!
怎么弄?
跟凌诗诗借点?反正已经欠她十多万,再多些我是不介意,就不知道她是不是介意。
走投无路,我也得试试了……
看路边有个小花坛,我坐下来,拿出名片打过去:“凌小姐,我是洪天仇,我已经出院,现在在东郊的周村。”
电话另一端的凌诗诗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怎么滴?我该多谢你没在医院赖着不走?”
“我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养好了再给我电话,我告诉你怎么还钱。”
“先别挂,你能不能借我点钱,不用多,只要……”
我话没说完,电话另一端的凌诗诗劈头盖脸打断道:“欠我钱没还,还敢跟我借钱,你看我像慈善家还是像傻子?”
wωw_ tt kan_ c○ “我被修理厂解雇了,而且没算工资,现在身无分文,租房钱都靠借。我还得换几天药,钱医院跟你要没错,但我得有车费吧?所以如果你方便,借我两千,我一并还你。”这么低声下气,心里不好受,但真的没办法,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你平常没积蓄吗?”
“没。”原本有一些,但因为毛军之前和人打架,都赔了。
“你真麻烦。”凌诗诗思考了几秒道,“这样吧,你求我,你说自己是王八蛋,我借给你。”
“这好玩吗?我在很认真的和你讲话,而且已经低声下气。”
“我总得要平衡自己的心理吧?我凭什么借给你?”
“行,我是王八蛋,我求你。”大丈夫能屈能伸,已经快走投无路,我必须让自己活下去,因为只有活下去才能夺回所有尊严,当初韩信肯定也这么想,对不对?
“呵呵,真听话。银行卡号码发我。”
“没有。”
“连银行卡都没有,你是从外星球来的吗?”凌诗诗的声音有杀气,但很快这种
杀气又消失殆尽,声音缓和了下来,“算了,跟你这样的土包子计较有失我的尊贵身份。你过来拿吧,酒吧街一百六十三号,我就在二楼的桌球室。”
“太远,我没车费。”
“岂有其理,这不行,那不行,是我给你借钱,不是我跟你要债,我还得给你送上门是不是?”
“估计是。”
“你丫脑子有病。”
“是也是你敲的……”
“你大爷。”说完这句,凌诗诗挂断电话,不过却很快发来一条短信:现在没空,周村牌坊门口等吧,我九点左右到。
我以为已经被拒绝,竟然没有,看来不到最后一秒,真的任何事情都不要绝望放弃。
走进了对面马路的一家奶茶店,到了点我才出来,当时牌坊两侧的大排档、烧烤摊已经人满为患,大吼大叫的声音,摇骰子的声音,碰翻酒瓶,以及炒菜声乱成一锅,我站在中央,整个人感觉很不舒服,我不喜欢吵闹。
呼一声,一辆红色大众高尔夫从左侧道路飞驰过来,咯吱一声停在我身旁。
车窗打开,驾驶座坐的正是凌诗诗,她还是戴墨镜,还是开手动档的车,心情看不上不错,虽然没什么笑容,但眼里至少没有火气。
撇了外面一眼,看见一片乌烟瘴气,凌诗诗对我道:“你就不会找个正常点的地方住?”
我没好气道:“我如果和你一样有钱,我当然想住别墅。别坐着说话不腰痛了,我的钱呢?”
凌诗诗伸手拿过副驾的一只信封递过去,看我想接,随即又收回去:“你真的确定你不会跑路?”
“十六万当不了我的尊严。”
“有些人几百块就能失去尊严,说说谁不会?你得证明。”
“怎么证明?”
“信封里面有欠条,你签名打指模吧,你敢走,我整死你。”
“我得去借印台是不是?打指模算了,我不会走。”
“用口红就行。”
我接过信封,把借条拿出来,看过一遍没问题,随即接过笔和口红,签名打指模。
凌诗诗接过借条看了几眼,塞进包包里,挂档,走起。
我
也转身走人,才几步,听见怦的金属撞击声。
下意识回头看,几乎吓尿了,凌诗诗竟然撞了车。
或者说被人撞更适合吧,对方是一辆福特撼路者,逆行冲过去,整辆车爬上了高尔夫的车头盖,玻璃碎了一地。
突如其来这一幕令附近大排档烧烤摊在消遣的顾客一个个都心头大震,他们自发跑过去参与抢救。我自然也跑过去,边跑边报警和呼救护车,等去到车祸现场,福特撼路者的司机已经下来。那王八蛋竟然是醉酒驾驶,看着一大帮人在研究怎么把车弄下来,把凌诗诗救出来,竟然傻傻的发出笑声。
车窗玻璃已经被先到的人砸坏,能看见凌诗诗躺在座椅里,眼睛闭着,没表面伤痕,但我叫她她却完全不答应,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过去!
但愿不要是前者啊!
我大喊着这是我朋友,挤开人群靠到副驾门边。
用力拔了两下车门,变形了打不开,想再用力点,被一个壮汉拉住:“兄弟你别乱来,搞不好弄个二次伤害,我们等等消防,很快就到。”
我不敢暴力的拔了,只能脑袋探进去,伸长手拍凌诗诗的肩头,叫她。
很遗憾,凌诗诗一直没反应,不过探探鼻息,她有在呼吸。
天啊,她是给自己送钱才导致这样的后果,这是自己的责任。
我正自责,竟然又听见醉驾司机傻傻的笑声,我愤怒了,猛地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对准他的面门就是一记重拳。
鼻血乱飞,醉驾司机嗷一声惨叫,笑声顷刻间变成了哭声。
我还不感觉解恨,猛猛的又揍了几拳,等被架开,醉驾司机已经一脸是血。
那会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先到的是消防车,还没停稳当,几名消防战士就噼噼啪啪跳了下来。勘查过情况以后,他们很快取来适合的工具,破拆了车辆,把凌诗诗解救出来。
经现场医生检查,凌诗诗左脚严重骨折,需要立刻进行手术。我跟着救护车去就近的中心医院,和交警一起在手术室外面等待。因为着急,我一直在门外走来走去,脑子乱七八糟,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一定要把脚保住,一定要把脚保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