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主上!”
见到方正,本已陷入绝望的方恒、袁中道不由面露狂喜。
方正视线扫过两人,心中也微微一松,总算没有来迟,总算没有出事。
“你就是方正?”
郑公子转身,眼眉微挑:
“果真是爱子心切,是个好父亲,若你龟缩在那固安县内怕是无人敢惹。”
“可惜……”
他轻轻摇头,为方正的选择感到遗憾:
“你竟然走了出来,真是自寻死路!”
“郑兄,没必要跟他浪费时间。”郑公子身旁,一位身材修长的男子面露冷笑:
“既然来了,那就拿下他,交给百里庄主就是。”
说着身形一闪,冲向方正。
他来势极快,五指微微内扣,指尖绽放寒芒,施展的爪功堪称了得。
身上的气息也不弱。
无漏!
随着天地异变,各路隐世不出的强者纷纷出山,无漏已经不算罕见。
“唰!”
场中陡然一黑,一座巨大的佛龛凭空浮现,如同一座小山般重重压下。
单单笼罩下来的阴影,就有半亩大小。
“彭!”
佛龛落地。
力道何止万斤?
几十万斤怕都不止!
佛龛就像是一个大型夯土机,重重砸落,扑来的人影被瞬间砸成肉泥。
无漏武师,也是毫无抵抗之力。
佛龛本就是一件异宝,祭炼之人的修为越高,它的威能也就越强。
现今在方正手中,击杀无漏已是轻而易举。
杀死一人,他面色不变,屈指一点,堪比宫殿大小的佛龛再次腾空而起,一个翻转朝郑公子几人当头砸去。
“小心!”
郑公子面色大变,手中铜笛自行飞出,浩瀚声波自铜笛涌出转向佛龛。
“轰!”
两物在虚空相撞。
佛龛轻轻旋转,一点一点下压,铜笛放出一股股音波,死死上顶。
看似陷入僵持。
不过……
很显然,两厢对比铜笛稍弱,支撑不住不过是早晚的事。
更为恐怖的是,佛龛落来自带一股镇压威慑,让下方几人动弹不得。
自也不能躲闪。
“郑公子。”
跃涧蛟曹忠眼神闪动,钢牙猛然一咬,伸手扯下身上的衣物,口中喝道:
“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说着把手上的衣物朝上一抛。
衣物迎风便涨,瞬间化作亩许之大,不止顶住了上方佛龛,甚至大有反向包裹之势。
“咦?”
方正挑眉。
此人修为不过小周天,在他眼中不值一晒,手上竟然有这等宝物?
不!
那衣物并非什么宝物,而是一张不知名的兽皮,甚至未经裁剪过。
能抵抗佛龛镇压,全赖兽皮本身蕴藏威能。
“好!”
叫号声响起,郑公子身边的一男一女对视一眼,各持长剑趁机扑出。
剑光烁烁,直指操控佛龛的方正。
“老家伙,受死!”
他们两人同样修为不差,更精善合击之术,手中长剑同样锋利无比。
长剑所指,坚硬的地面无声无息出现道道裂痕。
“呵……”
方正摇头轻呵,长袖轻挥,背后矗立的风云幡陡然一展,绕至身前。
“哗!”
幡面抖动。
瞬间。
无数道风刃自长幡中涌出,好似滔滔巨浪,成铺天盖地之势扑去。
只是一个呼吸。
冲过来的一男一女就被风刃淹没,血水飞溅、骨肉消融,散做虚无。
那层层剑光、防御法术,面对漫天狂风几乎毫无用出。
风刃余势未减,继续朝前冲去。
跃涧蛟首当其冲,没有身上异宝护体的他,在一瞬间被风刃分尸。
佛龛只是堪比法宝,妙处多在镇压阴魂。
风云幡,
却是得疯道人以法力蕴养数百年,实打实的法宝,威力显然更强。
“啊!”
郑公子扬天长啸,胸口浮现一枚宝珠,宝珠绽放幽幽灵光,竟是让风刃生生定住。
不过……
也只是如此罢了!
“咔嚓嚓……”
佛龛下压,铜笛再不能支撑,一道道细微的裂痕,出现在铜笛之上。
“彭!”
郑公子身旁的最后一人首先坚持不住,口发凄厉惨叫,身体在巨力挤压下生生爆开。
“父亲!”
方恒见状,急急喊道:
“把他留给我,我要给五哥、小桃他们报仇!”
“哦!”
方正眼神微动,屈指一弹,捆金绳电闪飞出,当空一绕朝郑公子缠去。
佛龛、风云幡、捆金绳齐出,郑公子身上手段虽多,却也难以抵抗。
瞬间。
各种手段齐齐落来。
“嗡……”
眼见他就要被捆金绳缚住,一团幽光悄无声息自郑公子体内冒出。
幽光微弱,却生生抗住了一应攻势。
更是从中显出一道虚影。
虚影手持短笛,身着长衫,头戴高管,气质儒雅,视线一转看向方正。
“师父!”
看清虚影,郑公子不禁面泛狂喜:
“救我!”
“孽徒!”虚影瞪了他一眼,又朝着方正抱拳拱手,道:
“这位道兄,贫道千翠山施恩,人称铁笛仙,师承天师道龙门派。”
铁笛仙?
方正眼神微动。
来之前,天机罗盘给过提示,此行吉中藏凶,且凶险是隐而不发。
吉。
目前尚未知晓。
凶,
怕就是面前这位了。
隐而不发,指的是后患,而非眼前。
“此子乃贫道爱徒,少不经事、懵懂无状,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手下留情,他日贫道必定带劣徒登门跪拜请罪。”
铁笛仙一脸正色:
“还望高抬贵手。”
“铁笛仙!”方正目视对方,单手虚握,压制住场中灵光,开口道:
“方某若是说不哪?”
“得饶人处且饶人,道友修行多年,何必执于妄念。”铁笛仙面色微沉:
“施某自问也有些手段……”
“彭!”
他话音未落,佛龛已然落下,场中灵光瞬间被无形巨力生生震碎。
捆金绳趁机而入,把无力反抗的郑公子死死捆缚,然后扔到方恒面前。
想杀自己儿子,还要杀自己,就算是真人爱徒,后续有些隐患方正也不打算留情。
“……”
看着面前惊慌失措的郑公子,方恒钢牙紧咬,探手摄来地上的一柄长刀,朝着他的脖子就劈了下去。
“噗!”
刀落,
人头翻滚。
郑公子双目圆睁,死死盯着天空,似乎直到此时还不相信自己已死。
“父亲。”
方恒喘着粗气,一脚踢飞地上的人头,抹了把面上的汗珠看向方正:
“幸亏您来的及时,要不然……”
“你娘快不行了。”
方正开口,打断他的话头:
“跟我回去。”
“唰!”
闻言,方恒面色瞬间惨白,身体更是猛然一颤,手中长刀何时落地都不知道。
…………
场中硝烟未散,方圆里许一片狼藉,山石倒塌,河水断流、改道。
一个个巨大的深坑,出现在原本的平原地带。
等到方正带着方恒几人匆匆赶到,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武宗、真人之威,足可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山形、地势,堪称恐怖。
“收!”
伴随着一声低喝,鬼王当即化作一缕青烟没入佛龛。
“好宝贝!”
小夜宫真人修士凌山面露讶异看向方正手中的佛龛:
“此物镇压阴魂鬼物之能如此了得,竟然连鬼王之体,也能压制下去。”
“难怪你能控制一头鬼王。”
鬼王能出入幽冥,不受五行生克之力约束,山石、水流遁行无碍。
心脏、头颅更非要害,乃至就算四分五裂也不会影响实力的发挥。
特殊的体质,让它强于寻常武宗、真人。
尤其是在夜间,实力得到增强,就算是凌山也不敢保证可以得胜。
刚才围杀天蛛上人,鬼王就屡屡建功。
而这等存在,却受方正控制。
“机缘巧合得来。”方正摇头,收起佛龛,不愿过多解释,转移话题问道:
“结果如何?”
“很好。”
清源郡主李应玄脚踏清风飘落,面露淡笑:
“多亏了方兄出手相助,天蛛上人已经伏法,我替两府百姓谢过方兄。”
“郡主客气了。”
方正垂首:
“我还有事,需尽快回返固安县,就不叨扰了。”
从场中残留气息看,除了凌山几人,应该还有一位武宗境界的存在出手。
不过对方没说,他也不打算多问。
“这么着急……”
李应玄一愣,随即醒悟过来,看了眼方恒点头道:
“方兄有事先行去忙。”
“嗯。”
方正抖手祭出风云幡,场中瞬间风起云涌,卷起他与方恒冲天而起。
至于其他人。
自有鲁志等人护送慢慢回城。
目送方正远离,凌山面上笑意渐渐收敛,侧首看向李应玄,开口道:
“他杀了铁笛仙的爱徒。”
“是。”
李应玄轻柔眉峰:
“这件事倒是个麻烦,本打算招揽铁笛仙,此番看来……,怕是不成了。”
“铁笛仙不是寻常真人。”凌山摇头:
“家师说过,冀州真人修士中有望更近一步的不多,他就是其中一位。”
“此人天资卓越、悟性超凡,龙门派秘法已被他修至绝高的境界。”
李应玄抿嘴。
她又岂会不知?
能分化神念,留在爱徒身上,这等手段看似寻常,实则连她都做不到。
“罢了!”
摇了摇头,李应玄看向府城所在:
“先去会一会聂府主。”
*
*
*
固安县,
方府。
“娘!”
方恒跪在低声,痛哭流涕,双手扣住地面,手指指甲已然开裂犹不自知。
“孩儿不孝!”
“孩儿不孝啊!”他根本未曾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闯莽,引得杜巧云担惊受怕病倒在床。
这么多年。
方恒从未让母亲安心过。
生性外向的他,时时刻刻想着去外面闯荡,却不知父母何等担心。
当年方恒、方平安被作为质子送到府城,能够允许其中一人回来的时候,方正首先想到的就是方恒。
就是因为担心他的性格,怕闯祸误事,放在身边好管教且能让杜巧云放心。
结果……
“娘不怪你。”
杜巧云斜依方正怀里,轻轻摇头:
“有些人是不能困在一个地方的,我的孩子也不应该守着家不出门,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本就理所当然。”
“是我执念太重,你不比太过自责。”
“呵……”
她笑了笑,道:
“说说那个叫采菽的姑娘,娘很好奇。”
“娘!”
方恒抬头,泪流满面。
此时的杜巧云从冰封中苏醒,容光焕发,看上去精气十足,实则是回光返照。
莫说方正,
就算是他,也能感觉到杜巧云身上那虚弱到一股风就能吹散的气息。
“说吧!”
杜巧云笑着示意。
“……”方恒张了张嘴:
“是。”
“采菽是排教副教主的女儿,拜在方仙道葛仙师门下,年纪跟我差不多……”
他把两人结识的过程娓娓道来。
两人相遇、相识、相知,共同遭遇诸多危难,月余时间患难与共……
“恒儿。”
杜巧云突然开口:
“你要娶她吗?”
“这……”方恒一滞,眼神来回变换:
“采菽与人有婚约。”
“那她与那人有感情吗?她愿意嫁给你吗?”杜巧云微微坐直身体,问道:
“你若愿娶,她若愿嫁,婚约之事不必理会,父母可以为你做主。”
“老爷,你说是吧?”
“嗯。”
方正点头:
“依你所言,采菽那姑娘与父母感情不深,且自幼被送上山学艺,既如此父母所定婚约自可作罢。”
“排教副教主……”
“听说此人前些年进阶武宗,倒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方某也想结识这位亲家。”
“父亲!”
方恒心中一喜,视线落在杜巧云身上后又是一沉,脑海里空空荡荡。
“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杜巧云笑着摆手:
“你出去吧,为娘想歇一歇,等明日那采菽姑娘来了,带她来见我。”
“……”方恒眼露不舍,顿了顿方道:
“是。”
方恒退出房间,令狐秋蝉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把暖茶小心翼翼放在一旁。
杜巧云已经闭眼歇息。
她的时间用一点,就会少一点,万分珍惜。
“嘘……”
方正小声开口:
“让她睡会,明天好有精神。”
“嗯。”
令狐秋蝉点头,在一旁坐下。
她看着方正,又看向气息奄奄的杜巧云,心中先是一酸,随即轻叹。
方正相貌平平。
但随着修为的增加,气质越来越出众,时间似乎未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反倒是两女,越间憔悴、苍老。
现在是巧云姐……
自己又能坚持多久?
第二日。
“采菽姑娘。”
杜巧云眼露疲惫,慢声开口:
“你可愿意嫁与恒儿?”
“这……”采菽面露娇羞,看了眼身旁的方恒,心中更是生出一种莫名甜蜜。
不过转瞬,这股甜意就化作悲凉。
方恒头颅低垂,跪倒在地,面色木讷,即使是婚姻大事也提不起兴趣。
是啊。
她的母亲马上就要走了。
这一走。
就是生离死别!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
“伯母。”采菽轻咬嘴唇,款款跪倒在地:
“采菽愿意。”
“好!”
“好!”
杜巧云双眼亮起,颤颤巍巍从身上摸出一枚玉镯,挣扎着起身塞给采菽:
“为娘没什么好给你们的,这件东西是我娘在我成亲的时候给我的。”
“现在……”
“交给你。”
“谢伯母。”采菽鼻尖发酸,抽了抽鼻子接过玉镯,在杜巧云的帮助下带上。
“婚礼,我怕是赶不上了。”杜巧云伸出干瘪的手掌,轻轻抚摸两人:
“不过能看到这一幕,也知足了。”
“娘!”
方恒再也控制不住泪水,跪地嗷嚎大哭。
“伯母……”采菽银牙轻咬,改口道:
“娘!”
“好,好!”杜巧云闻言面露欣喜,连连叫好,视线落在两人身上,满是不舍。
“好了。”
方正开口:
“你们出去吧。”
杜巧云执意要方恒牵着采菽的手离开。
目送两人的身影一点点消失不见,杜巧云心中的不舍也来到顶点。
“儿孙自有儿孙福。”
方正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边,温暖的大手把她手掌包裹,低沉声音响起:
“放宽心,你身边有我,还有秋蝉。”
杜巧云回头,看向两人,两眼含泪轻轻点头。
儿女让人担忧、心中挂怀,但真正能陪着自己离开这世上的却非儿女。
而是面前的两人!
良久。
令狐秋蝉双眼泛红,低声道:
“巧云姐走了。”
“嗯。”
方正点头,声音嘶哑:
“举办葬礼吧。”
他送走过很多人,父母、大伯、师父、朋友,现在还有自己的妻子。
以后怕会更多。
渐渐的,年轻时候热血沸腾的心也变得死寂。
“人总是要走的。”
“放宽心!”
这话,似是在安慰令狐秋蝉,又像是劝慰自己。
*
*
*
杜巧云走了。
方府大丧。
按魏朝的传统,方恒、采菽两人的婚礼要等过了一年后,方能举办。
另一边。
府城传来消息。
聂府主不尊朝廷号令,似有叛逆之举。
更是借口窝藏叛逆率府兵围攻康王别院,在府城爆发了一场大战,此战波及甚广,府城百姓死伤众多,人心惴惴南安。
其后。
李应玄出现在府城附近,与她一同出现的还有小夜宫的真人凌山,东海武道宗师通臂猿马麟。
三人的出现,震慑住蠢蠢欲动的聂府主。
不过面对拥有经营兆南府数十年的聂府主,三人也没有轻举妄动。
救出李淑等人,就匆匆离去。
现如今。
锦州府三贤庄一家独大,兆南府则盘踞着聂家和坐拥数万大军的李应玄。
三方势力相互敌视。
因为天蛛上人的死,现如今就连武宗、真人,都开始变的谨慎起来。
“郡主绝不会善罢甘休。”
上官夺分析道:
“三贤庄吸纳了锦州府诸多势力,手下人多、钱粮充足,奈何内部有着各个山头,谁也不服谁,就算是百里战也要照顾好下面人的情绪。”
“现如今,在未能解决内部矛盾之前,三贤庄自保有余、进取不足。”
“聂家盘踞兆南府数十年,府城几乎是他一家之言,无人胆敢擅入。”
“但清源郡主……”
他沉声道:
“数万人马,单单吃喝每日都是一个恐怖数字,短时间内尚可支应,时间一长若没有稳定的基业,定然会人心不稳,容易引发动乱。”
“所以……”
“卑职认为,郡主肯定会首先动手!”
“不过应该不会先朝三贤庄、聂家动手,而是朝各地小势力开刀。”
“待到实力足够,再啃硬骨头。”
“当然!”
上官夺抬头,道:
“在此期间,三贤庄和聂家怕也不会闲着,更不可能坐视清源郡主壮大。”
“怕是也会开始吸纳各地零散势力。”
方正点头。
这就像是玩贪吃蛇的游戏,只不过两府之地圈养了三条足够大的大蛇。
其他小蛇,就是三条大蛇吞噬壮大的食量。
等到吃饱喝足,自身足够强大之时,就会开始朝其他两条大蛇动手。
“主上。”
杨梦拱手:
“方瓷难以外送,云织布匹销量也受限,我们仓库的存粮也已不多。”
“能坚持多久?”方正问道。
“半年!”杨梦回道:
“若是算上附近收成的话,支应一年应该没有问题。”
“足够了。”
方正垂首:
“一年,我们等得起,他们未必等得起。”
打仗打的不只是人,还有粮食、物资,冀州连年战乱、天灾存粮严重不足。
谁家都缺粮食!
尤其是现在,百业尽废,粮食更是抢手货。
“唯有等到战争的时候,才知道粮食的重要性,瓷器布帛再好也不能挡饿。”
“布帛……”
方正心中一动,想起从那跃涧蛟曹忠身上得来的兽皮。
吉在此处!
经由他多番查找资料,终于确认,那件兽皮竟是来自上古异兽兕。
兕在舜葬东,湘水南。
其状如牛,苍黑,一角。
这是古籍中的记载,此兽力大无穷,皮毛乃是制作灵符的上佳材料。
灵符!
自进阶武宗之后,方正一直发愁自己没有应对同等高手的强力手段。
此番却有了想法。
“方某身怀三道神霄雷法,若能炼制成灵符,轰杀真人也不在话下。”
至于画符……
方正一开始接触法术,就是从符箓开始,加上九元子记忆中的传承,尚算精熟。
不过事实证明他想的太过简单,就算有合适的材料,把神雷绘制成神符也非易事。
半个月。
耗费大半兕皮、精力,仅绘制出三张神符。
且是同一雷法。
上清大洞雷!
与此同时。
清源郡主李应玄登门拜访,邀请方正商议攻占兆南府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