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么用力,是不是要给我换新的。”燕若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醒了。”凌天恒一怔,望着她有一种难以说出的感觉。
“嗯。”燕若梦含糊的应了一声,没有进入那个可怕的梦景中,她睡得很安稳,只是一会,便觉得精神饱满。略略调息了一下,功力虽未完全恢复,但使用普通道法已不成问题了。她还以为接连耗去的灵力会使她功力衰退,想不到只是休息了一会就已有好转,早知如此那天就不那么费劲打了。因心中有事,她也不能安下心来练功。
“那个和尚呢。”燕若梦左看右看也没见到之前那个白衣和尚,有些事她想问清楚。
“走了。”凌天恒道。
“什么?你怎么让他走?干吗不拦着他?”燕若梦听到那和尚走了,有点失望
凌天恒心想:他要走我拦得了吗?何况你又没说要他留下。想归想,他并没说出来。
燕若梦望着右手,嗫嚅了一会,才道:“他有没说去哪找得到他?”
凌天恒道:“他说他在城隍庙。”
燕若梦眼睛一亮:“真的?是了,他叫什么名字?”她又忘记了,她压根子只是记得对方是个和尚。
“了空。”
“了空?”燕若梦念着这个名字,觉得好像在哪听过的,“怎么这么熟悉?”
“卫浩南的少弟卫少游。”凌天恒提醒着。
“什么?就是那个被情所困跑去当和尚的。”燕若梦记起卫小杰曾对她说起过他的家人,他说还有一个小叔,道术精湛,但因为感情问题削发出家,为了此事,卫浩南十分的伤心。想不到此时竟然遇到了他。
她在厅里来回踱步,想到那个人既然可以轻易解开自己多日来噩梦的困扰,那么心中的疑团他很有可能也可以为她解开。
“我去找他。”打好主意,她立即往外走去。
凌天恒想喊着她,告诉她那块晶片在他这儿。但当他指尖一触到冰凉的晶片时,刚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燕若梦刚跑下几级楼梯,转身又折了回来。
“忘带东西了?”凌天恒见她两手空空,以为她回来拿东西。
“呃,不是。”燕若梦本想让他开车送自己过去的,但蓦地想起一件事,“是了,天宇回来了没。”
凌天恒不由得脸色一黯。
燕若梦安慰道:“也不用太担心,他是闹别扭躲起来了。”瞧他这个样子,她便想到人肯定没回来,心里也不由得着急起来。
凌天恒垂头丧气的道:“好几天了,他常去的地方我都找过了。”他虽然是僵尸,不会老去,但他现在的样子,真的憔悴了很多。双眼布满了血丝,也凹了下去。
燕若梦一愕:“什么几天?”她并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还以为是昨天发生的事。把头一转,目光移到一旁的日历上,不看还好,一看整个人都呆着了。三破日那天是二月二十九,如今已是三月份第二个星期了。
燕若梦沉吟了片刻才道:“这样吧,让小杰叫他的朋友帮忙去找,嗯,要是他躲着你,你怎么也找不着的。而且他们能找的地方广泛。”
凌天恒点了点头,道:“那你……”一时间他不知说些什么,既想陪她去城隍庙找了空,但又想去找凌天宇。
燕若梦笑道:“嗨,还是管好你自己。看看你都成国宝了,几天没睡过了吧,还是好好去休息,免得天宇回来看到你这个样子又把他吓跑了。”说完立即转身下楼,她知道他想说些什么,有些事当断须断。
“啊?!”留下凌天恒一人愣在那儿。
楼下众人一见燕若梦下来,一阵欢呼,一番问侯之后各自散去,独留下常康宁。
常康宁不知为何只让他留下来,只感到不会有什么好事。
“师叔姐姐,有什么尽管吩咐。”
燕若梦并没答他,拿起电话打给卫小杰,交代一番后,才对常康宁道:“走吧,载我去城隍庙。”
“啊?怎么不叫天恒陪你去?”常康宁不太情愿了,去那种地方只有贴钱出去又没收入的。
燕若梦边走边道:“你有给他发薪水吗?”
“没。”常康宁心想你才是老板干吗要我出钱。
“那就是了。”燕若梦回头睨了他一眼,见他还站在原地,便道,“你去不去,不去我找别人,不过……”
“去去,我有说不去吗?”常康宁连忙应道,跟着跑过来。他知道下面的话无非不是扣他奖金就是不让他吃饭。
城隍庙也是在城北,与博物馆是同一条路,在市区与郊区的交界处。
“我要不要也进去?”常康宁不太想进这些地方,很闷的,无非就是烧香拜神的人,还有就是一大堆东西的推销。
“随便你。”燕若梦边说边下车。
“那我在这等你。”常康宁如同得到大赦般,他将车顶的软棚拉起,放下座椅,干脆在车里睡觉觉去了。
在古时候,每一个城镇,不管大还是小,繁华还是衰落,都会有一两间庙宇,其中城隍庙可以说是走到哪就见到哪的。“城”原指挖土筑的高墙,“隍”原指没有水的护城壕。古人造城是为了保护城内百姓的安全,所以修了高大的城墙、城楼、城门以及壕城、护城河。那时的人认为与人们的生活、生产安全密切相关的事物,都有神在,于是城和隍被神化为城市的保护神。道教把它纳入自己的神系,称它是剪除凶恶、保国护邦之神,并管领阴间的亡魂,而里面那个神便叫做城隍。
传说他是当地一个最有正义最有学识之人,他死了之后是不会去投胎的,而是会被分派到城隍庙中来当官。白天他就呆在庙中接受世人的香火,了解民间发生的种种,但是到了晚上,他就会开堂问案,那些作了恶之人就会被那些面目狰狞的鬼差带到堂前接受审判。
现在已经进入高科技的时代了,那些古老的传说已被人当成是迷信,城隍庙基本上已经在城市中不见踪影,但是在香江这个小岛上依然保留着着这传统的建筑,不知是怀旧,还是想以此当作是一个观光点。
这一天不是什么黄道吉日,前来上香的人并不多。燕若梦左右看了看,心想,还好这儿不是和尚寺找个光头应该不太难。正在寻思去哪找人,一个身穿长衫,似是庙祝的人走了过来。
这个人打了个稽首,道:“请问,是不是燕小姐?”
“嗯。”燕若梦淡淡的应了一声,对于不认识的人,她一向都提防着,不愿与他多说话。
“了空大师等候多时,这边请。”庙祝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等我?”燕若梦微微有点诧异。
“是的,他回来时交待下来的。”庙祝带着燕若梦左拐右转来到庙的后院。
这个了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也不过刚刚回到,竟然算准自己马上会来。燕若梦满怀心思的跟在庙祝的身后。
后院建有不少房舍,这是给香客歇息的地方,但现在基本都拿来出租了。很多人图这儿清静,每当节假日的时候就会在这租间房住上三两天,或是听讲道,或是修心养性想事情。有时租的人很多,往往爆满,因此还有人长期租下,但只是偶然住上几天。别以为这儿简陋,会以为这租金很便宜,这儿的收费可是高过旅馆,跟得上酒店了。可不是小说故事上写的出门在外住不起客栈就去寺庙蹲上一夜,嘿嘿,什么年代了,市场经济的需要,一切讲钱的,没钱滚到一边去,人家又不是开义庄搞慈善的。
这个地方燕若梦并没有来过,虽说是了空在里面等她,但谁又知道现在等着她的又是什么。她的手看是很随意插在口袋里,但其实她是握着袖中的伏魔棒,以便随时都可以使出来。不得不说,她的防范性很强,对任何人都不会轻易相信。
走到长廊尽头的一间房前,庙祝轻轻敲了一下房门。
“大师,燕小姐到。”
只听得里面传出声音:“进来。”
庙祝对燕若梦道:“请。”他轻轻推开了门,侧身让燕若梦进去,然后在外面将门关上,才离开。
房间内没点灯,光线从窗户射了进来,这个位置还算不错,挺光亮的。
了空背对着房门盘膝坐在蒲团上,有人进来他也没回头,他微仰着头,似乎是望向对面的墙上。
燕若梦顺着他望去的方向看去,只见墙上写着大大的一个“水”字,不由得微微一愣。在她印象中,和尚的房间不应该是写着“佛”字或“禅”字的吗?怎么写个“水”字。
和尚静心修炼以求脱俗,可水无常形,更是动态。与和尚似乎没什么关联。
不过,道经有云: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意思是说:最善的人好像水一样。水善于滋润万物而不与万物相争,停留在众人都不喜欢的地方,所以最接近于“道”。最善的人,居处最善于选择地方,心胸善于保持沉静而深不可测,待人善于真诚、友爱和无私,说话善于恪守信用,为政善于精简处理,能把国家治理好,处事能够善于发挥所长,行动善于把握时机。最善的人所作所为正因为有不争的美德,所以没有过失,也就没有怨咎。
“坐吧。”了空依然面对着墙没转过身来。
燕若梦心想:你让我坐哪?这屋子连椅子也没一张。眼睛往四周扫去,见到了空身旁还有一个蒲团,便走过去抱着膝盖坐下。
(PS:城隍庙,应该没有去过,即使是听也没有什么印象,首先就是中间那字不太熟悉。最近在聊斋这些异类故事中经常会看到它的身影,不禁留意了一下,原来是那么的出名的,有机会真想去参观一下,不过我这边应该是没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