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光镜只是给了一点的预示,并没有很详细的道出原由,累得他算来算去都算不出。? .
驱魔天师随时都会失去性命,不入轮回,所以他们对于生命虽也重视,但却没有像普通人那样看得特别重、放不开。他们一生至力于斩妖除魔,但是有时候他们往往会为了某些目的而与妖魔为伍,所以有一些驱魔师往往会走向歪道。一旦发生这类的事情,那就将是天师一族的悲剧,更是天下苍生的不幸。这样的事,卫浩南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令其发生的。
凌天恒不解:“为什么?”他心中暗忖,就算燕若梦有点嚣张,但那也是她故意装出来的,再怎么样也不至于黑白不分,滥杀无辜吧。
卫浩南似乎知道他想什么,嗫嚅了一下,才道:“她体内有股强大的戾气,不过她一直都压制着,所以还没发作出来,万一爆发的话就难以收拾的了。”
看着对方似乎不太明白,于是解释道:“戾气是邪气的一种,达到一定程度会令人失去理智,进而做出一些很危险的事。”
凌天恒暗暗点了点头,他知道戾气其实就是暴戾之气,多数是对周遭的不满而产生的,基本上每个人都会有,要不然就不会有些看似温和的人却突然做出了一些灭绝人伦令人发指的事情。但也不能因此断定燕若梦将来就会入魔吧。
卫浩南叹了口气道:“可能是以前的生活造成的。”
凌天恒道:“难道是在儿童公社发生了什么?”他知道燕若梦是个孤儿,所以这样推测。而且根据很多案例,犯案者都是因为离群的孤独心理而产生各种不同寻常的作为。
卫浩南摇了摇头道:“不是,那个出身不是属于现在她本人的,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从哪里来,怎样来到这儿。?.?”看着对方惊讶的样子,他也只能这样说。
过了半晌,又道:“我也算过,她的命不应该如此,唯一的可能是有人强行篡改她的命数。”他记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很不对劲了。之后他就立即查找她的身份,结果三界六道均没有她的记载。只是人间的档案中有一个似是而非的一点记录。然后他就将这个身份交给她使用。
凌天恒道:“那么你想我怎么做?”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并不重要,正如他自己,一样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只要走好以后的路就行了,谁没有不堪回首的过去,或者他以前是穷凶极恶的杀人魔头也说不定。
卫浩南严肃的道:“带她走回正道,如果不行,就杀了她。”
凌天恒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吃惊的看着对方,希望自己刚才只是听错而已。
卫浩南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道:“只有这样才可以帮得到她。而且她自己也不希望自己走到那一步,要不然也不会死死的克制着。”
凌天恒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才道:“为什么是我?”
卫浩南道:“因为你有足够的力量,而且我的大限将到,怕无法阻止了。”
凌天恒大吃一惊,他知道术士是不会给自己算命的,一旦去算,只会是凶兆,这么说难道真的解决不了吗?
卫浩南提醒道:“还有,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
凌天恒点了点头。
卫浩南一笑,将菜单推到凌天恒面前道:“你肯定没吃早餐的了,年轻人可不能不注重身体呵。”
凌天恒淡淡一笑,将菜单推回去,道:“你慢用吧,我还有事。”
卫浩南瞧了他一眼,忽地一笑:“去吧。? ? ?.”他并没有问对方要去哪里,而凌天恒也没有告诉他要去哪儿。
很少有人会在中午时份在海边晒太阳,因为这个时候的紫外线特别强,阳光特别猛,除了海边的工作者,甚至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来这个地方。
但凡事都会有例外的,一个穿着黑色开衫的女子静静的站在海边,仿佛自亘古以来就站在这儿,她冷漠的观看着潮起潮落,看着一浪接一浪的浪花,前浪未落后浪已拍到。难怪有人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沙滩,虽说这不是江河,而是大海,但也相差不多了。一切发展得太快,有时候就算让你做个旁观者,你也看不清。
“等了很久吗?”
凌天恒小跑着过来,心中却七上八下的,就像有只兔子在乱蹿。
女子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道:“一会吧。”
出乎意外她竟然没反唇相讥,数落他一顿。凌天恒有点怀疑是不是认错人了,呆呆的看着对方。
微风拂过,薄如蝉翼的纱衣下摆在轻轻晃动着,然而衣里那人却纹丝不动,仿佛并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打动得了她。清冷的脸上看不出她是喜是悲,然而也只有她一人独处时,她眼底里才会隐现那抹不知从何而来的哀伤。
这样一个娇滴滴,随时都会被风吹倒的女孩怎么会坠入魔道。
这样一个心里不知埋藏了多少暗伤的女孩又怎么会是一个穷凶极恶的魔女。
是不是卫浩南他算错了?
他望着她,心中莫明的一痛,隐隐总觉得会有不好之事会发生。
这个没干什么却让人头痛的女子当然就是燕若梦了,她在这边晒着沙滩浴,那边却有着不少人为她担心。她对所有的事总是一副天塌下来不过是多了层被的态度,可是谁又知道她心里想的又是什么、要的又是什么。既然无人可知,她又何必厚着脸皮去乞求一点奢来之食。
虽然没有转头,但感觉到对方正定定的望着她,她竟然没有不高兴,只是淡淡的道:“我的头发很乱吗?”
“没呀。”凌天恒把目光往上移去,那手指长的短发,随意的梳着,看样子她根本就不像别的女孩那样有耐心去打理,抑或她根本就不想把自己当作女孩。如此,她过的又是哪般的生活。他不由得又望着她的脸,想从中看出什么来。
“那是我的脸脏了。”她的语调依然很平静。
凌天恒虽说一向潇洒,无拘无束,但这时竟然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便转过头去望着海水。
午时的海风还真是热,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更何况身边的人与自己的身份又是多么的特殊。
谁能想得到天师能与僵尸并肩站在海边看涨潮。
凌天恒道:“是了,你给我的符水是什么来的?”总不能就这样站着,总得找些话来说。
燕若梦淡淡的道:“慢性毒药,我打不过你当然要耍些手段。”
凌天恒一愕,随即知道她说的是反话,便笑着道:“如果真是毒药,我也希望可以在安静中死去。”他虽然在笑,但看着她的眼神却是那般的诚恳。
燕若梦嘴角一扬,道:“那你就记得在睡前喝了。”她并没有说出其实那是用她的血画的净心符咒,如果是因为她的血而令到他梦魇的话,那么或者用她的血也可以化解。这就是卫浩南说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海浪又打上了沙滩,突然燕若梦一挥手,伏魔棒自手臂中滑出,手腕一翻一转,直刺凌天恒。
凌天恒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望着那个使棒之人。
“太慢了。”
招式凌厉,着着刺向他的要害,不知是对方下手顾忌着,还是她火候不足,他总觉得招式虽狠,可要伤敌还是慢了点。尽管他一眼也没有瞧过。
“呼——”
最后,燕若梦将伏魔棒架在凌天恒脖子上。
几根发丝也随着静止的风开始往下落去。
凌天恒没有动,静静的看着她,他知道她根本不会伤他,正如当日她只是刺向血刹的幻影一样。
燕若梦冷冷的道:“今日我杀不了你,甚至也伤不了你,但并不表示我不会对你下手。听着,别让我找到杀你的理由,到时就算我不自量力,也要将你收伏。”她望着他,眼神是那么的严肃,一点也不像是恐吓。
凌天恒看着她的眼睛郑重的道:“不会有那么一天,如果有,我也不会还手。”
燕若梦心中暗叹:即使你不还手,单是力量的反噬,我也吃不消。
她收起伏魔棒,缓缓转身举步就行。
在茫茫天地间,她的力量不值一提;而在她的敌人面前,她的力量也显得特别渺小。
瘦削的双肩上究竟要扛起多重的责任,没有人秤得准。
“你要去哪呀,我送你。”凌天恒几步就追了上来,他知道她没有车。
燕若梦转头看着他,突然狡黠的笑了一下,慢慢的道:“我想去shopping。”
凌天恒一听,脸部的肌肉一下僵着了,心中叫苦连连,差点要掉头就跑。若是时间可以倒流到前一秒该多好。可是说出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只好硬着头皮踩着沙滩上的脚印跟了上去。
“喂,很委屈你吗?”
“没……没有。”
“那就别给我拉着脸,让人看到多不好,以为我欺负你。”
“嘿嘿——”
“这才对嘛。”
“是了,别墅快装修好了,准备什么时候搬过去?”
“择个吉日喽。到时候记得来帮手呵。”
“那……一定一定。”
“这才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