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刀剑狂,显锋芒,渡长江。逐鹿天下,胸怀四海骄阳。北风烈,旗帜长,尘茫茫。南北纵横,踏遍西域东方。气势如虹,豪情多激荡。指点江山,日月染苍茫。所向数载,人世也沧桑。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踏山梁,铁蹄扬,路漫长。征程漫漫,热血沸腾他乡。望残阳,牧笛响,盼故乡。青葱岁月,何时荣归家乡。胸怀正气,信念坚如钢。志在远方,天涯任我闯。所向披靡,士气不能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气势如虹,豪情多激荡。指点江山,日月染苍茫。所向数载,人世也沧桑。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战场上的风声,便是那死亡前的哀乐。
这个时候的燕若梦正用手指轻轻梳理着那一夜暴长数寸泛着紫晕的头发,像无数长发美媚那样,微微侧着头,拈着一捋轻轻理顺着,她仿佛正陶醉在这能将无数少男迷倒的姿势中,一点也不知道她这样很有可能会将其她MM逼疯。可洛绛雪却知道她梳头发是假的,她不过是在等自己出手,看自己出手杀江涛。
江涛是僵尸,杀了他不为过,而且还是那个江一山的手下。她早就想杀他了,可是那是在平时,不是今日。
在这一日之前,她与黑魔龙相斗,元气大伤,跟着又给燕若梦压尸毒,接着替卫浩南疗伤。灵力就像流水般有出无进,到现在她还觉得接济不上。
至于这江涛,看上去给燕若梦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是能力仍在,而且还是在这生死关头,不作困兽之斗,还真白费了他那身邪能。虽然说自己尚有能力将对方消灭,可是也讨不了多少好处,与其说是自己杀他,倒不如说是两败俱伤。
不错,燕若梦就是要看他们两败俱伤的。每一次总是他们在看戏,对自己指指点点,这么难得可以反过来,还不让自己一饱眼福,那就太委屈自己了。
洛绛雪握着盘龙剑迟迟没有出手。
要杀江涛并不难,可是杀了他,自己还有多少能力对付燕若梦呢。她本来就是出来捉她回去的,但是燕若梦却是不会乖乖与她回去。那么,同样也有一场恶战。
江涛没有变成僵尸的模样,他本来是准备来一个垂死之争的,可是突然间,他看出了端倪。洛绛雪不是不敢杀他,也不是没有本领杀他,而是不想死。要杀他得耗多少灵力,杀了他,她拿什么来对付燕若梦。
不错,就是这样了。本来他还想着挑起两人的内战,好来个渔翁得利的。可权衡再三,还是放弃了。她们本来就会打起来的,若果自己多嘴说句,说不定她们先将自己杀掉再来开战,那就算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己都没法子看到。
那么又能不能与洛绛雪联合起来对付燕若梦呢,虽然洛绛雪要捉拿燕若梦,但他倒不觉得她忍心伤害她,再怎么说她还有利用的价值,既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所以他干脆就躺在地上,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看,暗暗运起那邪能修复受伤的地方,看上去他好像已无力反抗,其实周围的一切动静,他都听得一清二楚。若果有什么危险到达身边,那他就会第一时间弹起来还击。
燕若梦并没有催促,她好像一点也不急,好像那根本就与她无关似的。
他们打起来就最好,打不起来也有趣,看看他们那看似随意的姿势,其实浑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假如她往地上扔根细针,她敢肯定他们两个都会同时弹起往那细针击去。
有趣,真有趣。只曾听说过在黑暗中等待死亡,想不到今日却在这儿看到这白昼里的垂死挣扎。
他们都没有死。
可是在她的眼里,他们又都是如同死人。
他们没有行动。
可是在她眼里,仿佛却又看到他们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他们都没有动。
可是在他们的意识界中却闪着无数争斗的画面,试图用最快最省力的方法击败敌人,全身而退。现在他们之间只不过是缺少了个引子,没有导火线。火又如何烧得过去。
燕若梦的手越来越缓慢,她准备给他们点着那根导火线了。
站了那么久,吹了半晚的风,不免觉得不舒服,她要结束这个画面。
琴声不知什么时候响起,也不知是打哪来,好像每个台都在播放着,摇控器转换着频道,画面相同,而声音也换成了那高低起伏的乐音。
街边那个广告牌上不再是饮料洗头水,而是换成了高山流水,雄伟的山峰,奔腾的江河,伴随着琴声而转换。
高楼之上,燕若梦正在盘算着一会该如何修理那两件讨厌的家伙。突然间她的身边却飘过一阵悠扬的琴声,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小山坡,有一个人正在埋首捂琴,他低着头,双手拨弄着琴弦,十分专著的弹着。不知不觉间她仿佛被其吸引住了,好想看清楚这个人的真面目。可是任凭她怎么看都看不清。
他是谁,他究竟是谁?
不由自主地想走过去,可是怎么走,离他依然有着一段距离。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空气将声音拖长,飘远。
洛绛雪只是看到一抹紫线消失在天际,而几步外的燕若梦却不见踪影。再回首,刚才那还趴在地上装死的江涛却是一跃而起,几个起落已到了对面的楼顶,一眨眼又消失无踪。
追哪个?
突然间洛绛雪有些懵了,一个是真正的敌人,另一个却是劲敌。可都是敌吗?他何时惹怒她了,得罪她了?而她呢,引为挚交,视同亲友,如今却要刀剑相向。
琴音时而雄壮高亢,时而舒畅流利,时而又哀愁忧怨,直搅得人情起伏不定。
忽然间她觉得很累很累,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猛然惊醒过来,一瞥眼却看到立在一旁的灵鹫,她的脸上湿乎乎的,仿佛在哭。
“你怎么啦?”
认识她也有二十年了,这个倔强、凶悍的小妖精就算是面对死亡,也不会让她低头求饶,如今她是怎么了,竟然让她如此。
灵鹫摇着头,不作声,任由眼泪滑过脸颊。
妖是没有眼泪的,但是并不代表不会哭,可如今却刚刚相反,她没有哭,可是却泪流满面。多少年了,听过多少天籁之音,可是却没有一首像如今这首那样使她感动,是他吗?是主人的凌大哥,是他回来了吗?那么是不是表示主人也回来了?
那自己是不是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
“照顾好你们自己……等我回来,也许一年,也许两年,又或许要一百年……你们不会死的,因为我不会死。”
两千多年了,她和雪鹰还活着,为了等他们的主人。主人说他们不会死,他们真的活了下来。那主人说她会回来,那么她就一定会回来。
这么多年了,她还记得他们吗?他们已不是当年那两只小鹰小雕了,他们已化作人形。她还认得出他们吗?
莫名的,在灵鹫心里,又是喜,又是惊……
常康宁扶着门框,偷偷往里瞧,可是什么也看不见,因为关上了门。
可是他却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了空才从里面出来。常康宁赶紧往旁边缩了缩,若无其事般像是偶尔经过一样。
了空瞧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就好像没看到他似的,从他身边走过。
常康宁低着头,咬了咬牙,又往里面瞄了瞄。
这个时候,卫宅的大门虚掩着,好像刚刚有人出入过。
大门前摆着一张酸枝桌椅,桌上则放着一把古琴。古琴又称为瑶琴、玉琴或七弦琴,仍伏羲氏所琢。传说伏羲看到凤凰来仪,飞坠在一株梧桐树上。那梧桐高三丈三尺,按三十三天之数。按天、地、人三才,截为三段;因为上段声音太清,下段声音太浊,只有中段,清浊相济,轻重相兼。故取中间一段送长流水中,浸七十二日,按七十二候之数;取起阴干,选吉日良时凿成乐器。最初,此琴有五条弦,外按金、木、水、火、土,内按宫、商、角、徵、羽。后来,周文王添弦一根,称为文弦,周武王又添弦一根,称为武弦。因此,这琴又称文武七弦琴。桌上的这张琴正好是七根弦,此琴虽然上了漆,可是从琴身之木质来看,这张琴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只是不知是何来历,会有什么样的故事。
这个时候正有个人坐在那矮几上,轻移着手指拨弄琴弦,他面对着屋内,背对着大门,仿佛只愿独自纵情于琴声中,不愿与人分享。
琴音就是那儿传出来的,燕若梦远远的就放慢了脚步,一步步走过去,仿佛担心她往前走,那琴音也会往前走般。她小心地轻挪脚步,就像捕捉小鸟时的小心翼翼,很担心会惊走那琴音。
她慢慢靠近,慢慢靠近,琴音没有再往前飘走,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前面。
虚掩的门无声无息往两边分开,仿佛是请她进去。燕若梦没有丝毫停留,径直往内走。她走得很慢也很轻,一步一步的不带起半点尘。
操琴者的后背在眼前逐渐放大,终于在离他几步便停了下来,她就站在他身后几步,不再往前。
她盯着他的背,如山一般屹立不动的背。随着双手大幅度摆动,他的背应该也颤动起来才是,只是她看不见。因为对方穿着一件宽阔的长袍,白色的长袍。遮住了他的脖,他的背,直落到地上,连他的脚也一并遮住,只露出弹琴的手指,还有那衣服,没有套住脑袋的头脸,可是她看不见。因为她在他背后!你站在别人的背后,又如何能看到对方的面目,别人又不是长着反脸的。她忍着走过去一睹对方真容的冲动,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听着那琴音。
曲韵丰富多变,韵味深厚浓重,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故事,要将人带到音境中去。
没有高楼大厦,没有人来车往,只有木屋牛羊。
绿的山,清的水,一望无际的平原。
蓝的天,白的云,鸟儿在空中自由的飞翔。
好美呀,那是什么地方呢,正想着却又见到前方一骑白马疾来,马上坐着一个人。
“喂——”
她向着对方招手,对方没有答话,只是一伸手,将她拦腰一抄,抱到马上,跟着又放马奔跑。
风,迎面吹来,吹乱了头发,似是一双温软的柔胰在你脖子上逗弄着你。
好奇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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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为何她突然之间好想好想永远留在这儿,就这样被人抱着,骑着马奔跑。
“这是一个让人开心快乐的地方。”
那是一把很好的男声,就好像是电台里那个音乐主持人那般的感性。
“开心快乐?”
“是。你觉得现在开心吗?”
“好像有点。”
“只是有点吗?”
“嗯,好像多一点。”
“那现在呢。”
一只蝴蝶在他的指间扇着翅膀,可是始终都飞不起来。
“哈哈。”她轻轻地点着那两扇带着花点的翅膀,生怕会弄疼它。
“那我们以后就在这里快快乐乐的生活好吗?”
那个人用下巴轻轻擦着她顶上的秀发。
“好。”她不加思索一口就应了,可突然她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那你是谁?”
对方没有应她,她转过头,想看看对方的样子,可是始终都看不到。
“你究竟是谁?”她重复的说着,大声的问着。
可是始终都没有人再回应她。
“你究竟是谁?”
“你究竟是谁?”
“你究竟是谁?”
风,将她的声音吹往远方……
一曲终了,操琴者停下手来,缓缓站起来转过身。
炫紫色的秀发无风自动,闪着紫芒的双瞳透着迷茫,那冷漠的俏脸上却添了几分艳色。这个是燕若梦吗?是他认识了一年有余的那个清傲的女孩吗?
凌天恒在心里面不住的在问自己,然而他又却忍着那惊愕,缓缓步到燕若梦的面前停下。
燕若梦慢慢抬起头,盯着这张她一直在寻找的脸。那绷直的双颊,紧抿的双唇。怎么她觉得这张脸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她好想问,然而把话说出来却成了——
“我好像在哪儿听过这曲子。”好熟悉,就好像深深印在心底那儿,一有所触及,马上就会浮上来。
凌天恒定定地望着她,柔声道:“我给你弹过,这是我为你谱的曲子。”
燕若梦茫然地望着他,有点疑惑,有些迟疑的道:“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很久很久了。”
“有多久?”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我都会弹给你听。”
“真的吗?”
“真的。”
“你不骗我?”
两人越走越近,凌天恒轻轻将她拥进怀中,嘴唇靠近她的耳边,一字一顿的道:“我从来也不会骗你。”
“是吗?”疑问里带着几分不屑。
“啊——”
突然燕若梦一反手扣住了凌天恒的手腕,并将他甩过去反手扣住。
凌天恒惊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燕若梦冷声道:“凌天恒,你这招可以骗别人,但想骗我,还嬾着呢。别忘了,这一招不是我教你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还想抵赖。”燕若梦冷笑着,掰开他的手指,可是他的手上却什么也没有。
一只手没有,又掰开另一只手,同样掌上空空如也。
“怎么没的?”燕若梦微微一愕。
“有什么?”凌天恒无奈地扭头瞧着她。
“不可能。”燕若梦不相信,突然把手一扯,生生将凌天恒身上那白袍撕了开来,碎片翩翩落地,却不见他物。
“怎么没有的?”燕若梦怔怔的望着那一地的碎衣,碎片是长袍的布料,很正常的布料,没有渗入任何东西!
“你想找什么?”凌天恒望着她,只觉得一阵心疼,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依然是处处防范别人,担心别人对她不利,会害她,也包括了自己。
不是她想去害人,而是她从来就没相信过别人!
不敢去相信。
究竟是什么样的状况弄到她处处提心吊胆的。
“我……”燕若梦望着他,突然间不知说些什么,为什么没有呢?他为什么不害自己?她不明白,所有人都在算计她,不是想她死,就是想利用她。那他呢,又想自己如何?
“疼吗?”她抓起他的手,看到那手腕上已给抓出了两道指痕。
“没事。”凌天恒望着她,忽地心中却升起一个念头,他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份了。
大门的铁栅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了个谢绝来访的牌子,而现在这个牌子好像发生了变化,一记白影从牌子中疾飞出来,一个黑点迅速从这个白影中激射而出,准确无误打进燕若梦的脑里。
“啊——”
燕若梦正握着凌天恒的手给他揉着,没有提防到其他,一下就给打中。没有来得及看清谁出手的,也没有来得及再看清面前那张心疼的脸,她把眼一阖,就往一旁倒下。
凌天恒适时的伸出手将她接住,这才没有摔到地上。
了空现出了身形,对着那晕倒的燕若梦道:“你要找的东西在我这儿,只可惜你怀疑错了人。”
凌天恒机械般抬起头望向他。
那东西他见过,是定魂钉。
他竟然用定魂钉。
隐身术,定魂钉,他还有什么要使出来的?
(PS:听了NN首古琴曲、琵琶曲,听着听着就想砸机子,还十大古曲呢,不过若是配上视频,倒也好听,这是为何?难道说只有视觉才能冲击眼球产生感观,而听觉是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