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杨雪确实不想做这份工作,为此还给廖文海使了好几天脸色,廖文海也不和她着急随她吵闹去,只扔下一句话告诉她要么到墨园上班去,要么就老老实实地挨家呆着。
杨雪心目中的家可不是成天一帮子刺龙画虎的混混进进出出,见着她点头哈腰地叫大嫂,身边的男人把她当私有财产强占着,他自己却隔三岔五地和一般狐朋狗友到洗浴中心找.小.姐成宿地嗨歌打牌吃喝玩乐。
要她在这种所谓的家里呆着迟早她会变疯掉,可是眼下的情势她又无力逃脱廖文海的掌控,不出去工作她可就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到墨园做了几天服务员,杨雪发现来这里的客人全是非富即贵的,她便开始动心思,可是墨园有着极其严苛的规定,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必须各司其职,否则的话惩罚的力度是相当大的。
杨雪刚刚上岗的时候,曾看见一个服务员仅仅由于手脚一时慢了些不小心撞了客人一下,就被退回培训处,那个服务员被安保拽下去时候凄厉的求饶声听着人头皮都不自觉的发麻。
况且,别说杨雪当的只是侍女的职,即便是她向来自负的美貌在这里也不过排在中上,园子里那些应招女郎哪一个不比她妖艳经验不比她的丰富,还有几个与明星相比都不逞多让的花魁呢!来寻欢的客人谁乐意花了大价钱却找一个姿色平平那方面没什么技巧的侍候?
杨雪是有心攀权附贵却是无人问津,在墨园严苛制度的管制之下她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她可不想当众被园里的安保给一路拖出去,丢死人了都,加上廖文海着人看得紧她只得将蠢蠢欲动的一颗心暂时压下来,安分地做服务员该做的事。
接下来她又发现墨园的主人竟然是那晚的妖孽男,这个男人表面上总是笑语盈盈的,一旦翻脸那满身的冷肃之气却是不输于雷铭,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爱错了人也觊觎错了对象。
低着头,杨雪的眼角映进墨梵潇洒迷人的身影几步跟上那雅,她不甘心:凭什么好男人没有她的份儿,她好好儿的身子要被粗俗的渣男给玷污,她哪里就比那雅差了,为什么他们一个个全被那雅给牢牢的吸引?她好不甘心!
墨梵和卫晨在墨园看到杨雪时便认出她来了,但见她工作上还算认真尽力,墨梵就没说什么,回头只吩咐卫晨要对杨雪多加留心,毕竟这个女人有过干坏事的前科还是当着他的面。
卫晨上前一步,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杨雪,刚才的表现很好,墨总不会亏待每一个守规矩的员工,但要是有谁在背后搞小动作,不用墨总开口我们这些管事儿的首先便要给她些颜色瞧瞧!”
杨雪连忙敛衽道:“卫经理,我的情况您都知道,现在我就靠这份工作赚钱怎敢自己砸了饭碗?”
“嗯,这样最好!”卫晨背着手点头道:“记住自己的身份总归是有好处的,好了,你做事去吧。”
杨雪向卫晨施了一礼,款款转身加入到一行经过的侍女队伍后边走远了,卫晨侧头望向那摇曳的苗条身形,杨雪的话有多少可信度他可不好确定,但他知道按着墨梵的嘱咐多加留意就没错,回过头来,那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穿过回廊,卫晨连忙提歩追去。
湖边偌大的草坪上坐落着几处凉亭,靠西边最大一座八角亭被精心布置成表演的舞台,其余的五六座则设成接待贵宾的雅座,卫晨紧跑几步引领那雅往东南角一座竹子搭成的亭子走去。
草坪上摆放着几排铺着雪白桌布的餐桌,桌面上的食品琳琅满目极为丰盛,而此时正值十月金菊盛放的季节,茵茵的草坪上点缀着名贵的花种,叫光临的客人既一饱口福也饱了眼福。
经过刚才杨雪那一出,那雅的情绪有点泱泱的,虽然她与这个学姐相交不是特别深方才貌似不悦地扔下那些话走人,但她确实不想看她混迹于娱乐场所干那种工作白白浪费她的家人花费在她身上的心血与她自己多年的寒窗苦读。
墨梵察言观色的见这丫头还纠结着呢,他出言温和地问道:“那雅,你还在认为是我的威慑,那些女人才接受墨园严苛之极的条件吗?”
那雅扯了扯唇角,墨梵瞧见了,一笑,接着道:“那雅,你真的应该去打听打听,我们这里即便是服务员收入都不比港岛三流场子红牌的收入低,你想一想假如墨园管理松散鲜有客人光顾她们无利可图,她们还会不会争相恐后的来应聘,还会不会心甘情愿的忍受墨园严厉的调.教?”
“墨先生!”那雅挑眉道:“这些服务行业的管理制度我不懂,我在学校修的是外语专业不是工商管理,你与我说这个啊是白费口舌!”
“哦?若是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人天天都在对着你这只可爱的猫咪弹琴啊。”墨梵笑得眯起了凤眸,他的本意是对牛弹琴,但是这丫头在他眼里更像一只慵懒的小猫。那雅斜觑着他,问道:“请问墨先生,您什么意思?”
“呵呵!”墨梵抹着刮得清洁溜溜的下巴,貌似话不对题说道:“听说,那雅在海城大名鼎鼎的信诚集团实习。”
“是又怎样?”那雅淡淡的问道,这个妖异如狐狸一样的男人他的揶揄她哪能听不出来呢?
不过他是料差了,她虽然是在信诚上班,并且还是在集团的最高层在老总的身边实习,凌恺在工作上的要求也是极其严格,但是对她是相当纵容的,超出那雅专业范畴的工作他从来不强求那雅去做,不过若是那雅有心请教他却是知无不言耐心施教,所以根本不存在墨梵的对牛弹琴一说。
墨梵见那雅面色略有不善,忙说,没其他的意思,我不过随口一问。那雅清冷着语气,说,还想知道什么,墨先生尽管问吧!
“吔?那雅,信诚的凌总向来是媒体趋之若鹜的人物没有错,可我不是八卦记者打听他的事做什么?”话说他只对与那雅相关的信息有兴趣,凌恺不过恰巧被包括其中罢了。
那雅心说你问东问西的还不够八卦吗?她正待开口,墨梵抢先道:“那雅,你不许别人与你谈话时用敬语,可是你却一口一个先生的,教人觉得好生分呐!”
“……”那雅顿时无语,她想到最初认识凌恺的时候,他也曾就她如何称呼于他多次的纠结提醒,今儿这个妖孽男怎么也来这一出啊?而且他的语气还透着一股子幽怨,听着好像她若是不把那先生二字去掉就是欺负他似的。
“那请问墨……啊,我该如何称呼您呢?”那雅停下脚步,把这个问题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嗯,那雅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叫我大哥吧!”墨梵笑眯眯地道。
“怎么听起来像混黑.道的?对了,我问过雷铭,他说你就是道儿上的。”那雅一面倒退着走一面随口说道。
“怎么,你不会怕我吧?”墨梵虽然用的仍是调笑的语气,心里却在思忖雷铭将他的身世透露给那雅的用意,疑心雷铭是否察觉到什么才告知那雅,好叫她离自己远点儿。
再一想,那雅知道了又如何?他本来就没想骗她,他的身份那雅迟早都会知道的,既然她已然得知,若是害怕他的这种社会关系转而生出嫌弃之心,她也就不会与他聊上这半天了。
“怕你,为什么呀?能有一个黑.道大哥罩着以后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了,我正求之不得呢!”那雅半玩笑着说道。
“如此甚好,往后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尽管来告诉我,我定会为你出气,责无旁贷!”墨梵这番话说得郑重之极。
嘿,这人,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那雅心说我是不爱欺负人的,但也不会随便让人欺负,所以啊,你别想有机会使我欠你人情!她回身正待继续往前走,不想一头撞到一个人身上。
眼前拂过素白的衣袂宽大的袖角,那上边精美的手工刺绣令人赏心悦目,那雅抬起头却见这是个扮相俊秀的青衣,这人温和地向她道着歉,嗓音清越之极但很明显是男人的声音,不论如何好听男声女声终究还是有区别的。
哇!那雅望着这人圆圆的娃娃脸、弯弯的柳眉、上挑的杏眼勾画着旦角的妆面,她意识到这是个男旦,平常日子里这样的人物一般只能够在电视电影屏幕或者是极远的距离才能看到,这时却是近在眼前,那雅未免有些愣怔。
由于撞上的势子有些猛,为了维持住彼此身体的平衡对方的大手下意识地扶在那雅纤细的腰间,墨梵的眼角抽了抽,立马探手将那雅拉了过来,冲男旦说道:“抱歉,我们光顾了说话,没有吓到你吧?”
“无妨!”男旦对墨梵略显粗鲁的动作并不介意,温柔地笑着道:“打扰到墨老板的雅兴应该是我向您道歉才是。”看来这人年纪虽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眼光却是蛮毒的,一下便道出墨梵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