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所谓的情爱能不顾一切地吞噬掉一个聪明女人的智商,这个时候的郁玢就是一极度弱智的女人。
她兀自随心所欲地向凌恺发着娇嗔:“阿恺!她什么身份啊?有什么资格参加重要的会议!她连个试用的都不是,要是把至关重要的商业机密给泄露出去,咱们得蒙受多大损失啊!”
她嘴上的理由是堂而皇之充分彰显出她有多么的顾全大局,私心却是不能容忍凌恺和那雅呆一块儿的事实在一起工作也不行,办公室恋情在职场男女之间是分分钟都可能发生的,她觉得自己有义务来杜绝这种有碍公司运作的不良现象。
有一个更加严重更加难以启口的缘由是,她对那雅的态度已然到了有我没她有她没我的境界,今儿她是绝对不会甩手走掉留下他们俩呆在这间没有第三个活人的房间里。
郁玢可不认为墙上挂着的整排液晶显示屏能妨碍得了一对偷情的男女,因为她和她的H国情人便曾经在相似的环境下激烈地欢爱过,那种冒险带来的极致刺激简直是——爽暴了!以至于离开他以后,多少次的午夜梦里她都会重温那些回味无穷的性事。
面前以目光交流的男女在郁玢眼里自然而然便是一对恋奸.情热的偷.欢男女,那雅与曾经的自己是何其相似,只是没有她的走运,今天有她在这里坐镇休想成事!
郁玢此刻的畸形心理没人有兴趣去揣摩也没那闲空去琢磨,不论有她没她,人家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好吧,那雅。”凌恺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合金桌面,清冷干净的语音开口说道:“为了免去,你在有些人眼中的嫌疑,你就暂时先出去。”
“哼!”郁玢这下开心了,昂起脸来好似一只斗胜的母鸡眼角瞟向那雅,一副“看到没,有我在,你什么都别想”的得意姿态。
“是。”那雅冲凌恺应了一声,微微扯了扯唇角,探手拉开会议室厚重的门闪身出去,说实话她更不乐意和郁玢呆在同一个空间里,凌恺放她离开她正求之不得呢!
至于接下来的视频会议,那雅知道凌恺自有他的安排,那雅已然从他深邃如海的眸子里品出算计的味道,至于被算计的对象是谁,还不够明显吗,也只有那当事人还执迷不悟仍然在那里自鸣得意呢,那雅懒得去管这些有的没的,那一类人的荣辱与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碍事的人终于被赶出去郁玢顿时心满意足重新坐回椅子里,可不等她坐稳,凌恺不含半点感情.色彩的嗓音又响起来,“会议马上就要开始,郁玢你在干什么?”
“哈?!”郁玢还没有从刚刚的小胜当中回过味儿来,她满心以为那雅不过是普通的文秘一个,便自以为是地认为记录会议的内容谁不会啊?对她来说更是小菜一碟。
谁知墙上显示屏里的精英们一开口,郁玢就呆愣住了,她那还算灵活的脑子终于想起来那雅的主要工作是翻译,这她哪里干得了?这不,对方嘴里说的什么她是半句都听不懂,只能勉强从“思密达”这个单词儿隐约分辨出他们说的是韩语,而她认定对方是H国客户的主要线索是来自,视频里她觉得眼熟的男人与她曾经的H国情人是一家子。
当初,她和H国情人同居时候光顾着贪欢了,根本就没起过向他学习韩语的念头,话说她也不是先知不是?哪知道学会韩语今天能派上大用场?
再说了,那个男人一口汉语讲得蛮顺溜,还带着点东北味儿,两人在一起时,他都是用汉语跟她说着绵绵的情话,不熟悉底细的人没准儿真就把他当中国人了呢?
初次见他的时候,郁玢便认定他是个东北人才放心跟他交往,这样她就不用成天忍受郁太太烦人的唠叨。小半年里,郁玢最多就会上“欧巴”“欧巴桑”等这些国内韩剧爱好者嘴里头时不时冒出来的时髦单词儿。
郁玢犹如木鸡一样傻愣在那里,凌恺似乎早就料到事态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他立刻换成英语与对方交流,会议的氛围并没有因为郁玢的愣怔而冷场,她彻底被撇在角落里没有人再去理会。
满耳朵灌进来流利的英文,被人给遗忘的郁玢在心里不停地暗骂:“尼玛,死棒子早干什么去了,害得老娘出丑,存心的吧!”生意上的话题内容,郁玢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以她的英文听力水平压根儿跟不上凌恺他们的语速。
唯一努力听清楚的就是,她最初关注的那个男人,在与凌恺的视频对话结束之前极为诧异地向凌恺发出询问,问先前他身边能说一口流利韩语的小助手怎么换人了,莫非凌先生舍不得让美丽聪慧的小姑娘抛头露面不成?
对于对方善意的调侃,凌恺只笑笑说,既然是聪慧美丽的得力助手他如何舍得换掉?对方在视频中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彼此都是一点就透的精明之人,加上这会儿的话题已经和公事无关,郁玢好歹算是信诚的员工,没有必要将她干的这些事全部跟外人说道,凌恺便没再多解释,随即结束这次视频会议。
郁玢心怀忐忑地离开会议室,一路小跑跟上迈着大步前行的凌恺,一双丹凤眼频频向他抛去既无辜又媚人的眼风,这个以往百试不爽的伎俩却对凌恺起不了如何作用。
她不甘心,又伸手去拽凌恺的西服衣袖,凌恺陡然一回身,郁玢一把拽空,一颗心跟着倏地沉到了底。
凌恺却弯起唇角对她扯出一个笑容,说,小玢,你看这已经快到饭点了,你饿了没,饿了先用饭去,行吗?
郁玢的心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这个笑犹如过山车一般升了上来放回到原处,一时间犹如春风拂面她欢快地答应:“好,那我们一起吃饭去!阿恺,今天我想吃……”
“抱歉,小玢。”凌恺打断她道:“我不能陪你,你自己找同事一块儿去吧。”
“为什么?”温暖的春风忽地吹走取而代之的是冷涩的秋凉,郁玢有点急了,“难道你不吃饭啦,你不是已经开完会了吗?”
“会是开完了,可事儿都没办好!”凌恺淡淡地出言道。
“阿恺!”郁玢的心拔凉拔凉的,“你怪我刚才误了你的事吗?我不是故意的,阿恺,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好了,小玢,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没有怪你。”郁玢小媳妇儿一般的委屈样哪里打动得了心智坚定的凌恺,在她之前不知多少女人在他面前耍弄楚楚可怜这一招,若是少了铁石一般的心肠与冷漠强硬的手段,时至今日,凌恺光是应付那些争先恐后抢着上位的女人就够他头疼了。
“我不信,你不怪我为什么不陪我一起吃饭?”郁玢的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了,不依不饶地缠住这个男人。
“不是不陪你,我今天手上已经堆了很多工作,不加班恐怕完不了。”
郁玢听他说得加班,她的双睛一亮正想张口说要跟他一起加班,但很快的,刚刚自己出尽洋相的一幕从眼前冒了出来,她这辈子都没这么糗过打死她都不愿意再重温一遍。
她彻底泄了气,对凌恺讲几句务必要按时吃饭小心身体之类的话,而后三步一回头从他身边走开。
与她的恋恋不舍相比,凌恺似一刻都不愿再在半路滞留,转身依旧大步往办公室而去,望着他匆匆的身影郁玢顿时疑心大起,见他颀长的身形逐渐走远,她便偷偷地跟了过去。
直到望见凌恺走进他的办公室,郁玢忙小跑一段路抢到门边,往前一探脑袋立马又缩了回来,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如她预想那样是关闭的,如此甚好,方便她向里面窥探。
那雅靠在那张花梨木的大班椅子里,室内价值不菲的环绕音响送出轻柔的钢琴曲,她微微眯着眼在音量调得恰到好处的乐曲声中有点昏昏欲睡。
忽然,直觉告知有生物靠近,双眸一下子睁开,凌恺俊秀到不像话的脸以放大的尺寸出现在视线当中。
“这么惬意啊,你倒很懂得享受嘛!”凌恺微微弯着腰,话语里透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躲在门外的郁玢非常明确地认定,自打认识凌恺那天起直到现在,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口吻这般亲和的态度对自己讲过类似的话。
那雅从大班椅上溜下来,想先将音乐给关了,凌恺笑着拦住说,别管它,就开着好了!目光瞥见桌面上放着一叠新的文件,那雅解释说这是慕榕刚让她给他送来的。
方才过来时,凌恺还没回来那雅就悄悄地摆弄起他的音响,不想精神一放松被他捉了个正着,虽说最近对这位超级美男的免疫力有所提高,但还是被他近距离靠近的俊颜给小小惊艳了一下。
凌恺探手取过文件,掀起一页来望了一眼,微微讶异道:“唔,怎么是原文?”
那雅背过双手说,这是商业机密,我可不敢随意乱看。
“笨丫头,那些浑人说的屁话你也往心里去?”凌恺抬手揉乱了那雅的头发,半笑的神情与动作里透足了对她的宠溺。
藏身在门外,被他称做浑人的郁玢差点没咬碎了自己的一口白牙,忙自我安慰道,说她是浑人,那死丫头就是个贱人,表面上一付纯纯的摸样骨子里一派勾引男人的狐媚风骚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