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晌午,万里长空如洗,清澈的蔚蓝之中没有一朵浮云,偶尔飞过几只飞禽,甚是悠闲自在,茫茫天地任我遨游,好一片盎然生机。
还是那处深渊,还是那面断崖,熙熙攘攘的人群只增不减,闷热的空气让人烦躁不安,夏早低鸣阵阵,林间松柏葱郁碧绿,有些实力稍弱者纷纷聚在树荫下避暑,微动的树梢象征着淡淡的轻风,根本无法消除酷暑的炎热。
“狗娘娘养的天气,连些许的风都是热的,还让不让人活。”
类似这样的咒骂声时不时的在人群中传来,结果引来一阵阵的笑骂。
无形的热浪侵袭着所有人的身心,若不是顾及自身的颜面,那些高位者都想出口发发牢骚,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好像没有人逼着他们呆在这里吧,也没有人命令他们与上天为敌在这里傻站着,还不是贪婪在作祟,想分从他人手手分一杯羹,人往往就是如此,哪怕有半分好处的事都不会轻易放过。
天行健,小不忍则乱大谋,贪小便宜者要吃大亏的,瞧瞧,好戏马上开始了。
翻身入渊者不计其数,但有幸能潜到深渊底的人屈指可数,就当所有人等得心烦的时候,一位驾驭着飞剑冥灵的中年冥师折返而回,好不容易回到陆地的他终于松了口气,淋漓的汗水如断了线一般滑过略显苍白的脸颊,全身的衣物更是如同水洗过似的,还没来及的向他的家门禀报,就一Pi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显然疲惫之极。
见有人返回,无论正邪门派纷纷向这边靠拢,天气本就酷热难耐,那人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中间,岂不是更加郁闷,这也是没办法的,别说他现在有没有力气还手,就算有也不可能与这么多的门派翻脸,只好随他们的便了。
“让开,让开,我天剑门的弟子归来,关你们个屁事,去一边等着。”
说话间,一位年近七旬的老者从人群中挤出来,骨瘦如柴?恩,对,就是骨瘦如柴,满头的银丝倒是梳得很整齐,诸多褶褶的皱纹验证着岁月的无情,最引人注目的是老者的那双眼睛,不敢说惊人睿智,犀利锋芒,但却清澈如镜,炯炯有神,只怕非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被老者这么一说一挤,许多人都很不服气,吵骂鄙夷之声一阵接一阵,毕竟天剑门只是一个不入流的九等门派,好多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还谈什么尊敬不尊敬。
见老者走过来,还在喘息的中年冥师赶快起身,躬身道了声“师傅”,表情之中歉意十足。那老者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理会旁边那些人的出言不逊,拉着那人就向外走,他想的倒是好,四周那么多虎视眈眈的人能轻易放过他们吗,中年人可是第一个返回的人,怎么着也要透露点消息才是,否则那些人怎会如此善罢甘休。
“老头,这就是你的不对的,你的徒弟是第一个从深渊中回来的人,不妨把下面的情况说一说,大家也没别的意思。”
“对,对,若论打架,你们以为能挑得过这和多人吗?”
也不知是哪家来的傻蛋,虎头虎脑的跟了一句,结果下一秒就被抛出了人群,哪凉快哪趴着去吧。
老者眯眼看了看人群,深邃的眼眸轻微跳动,但凡与之对视者无不心惊胆寒,暗叹道:这老头的眼神怎么那么阴沉。
接下来老头的举动更加令所有人诧异,前一秒还平静无比脸上骤然怒气上涌,举着苍老的手掌指着人群,闷声道:“铁刀门的小王八蛋,你非要让我天剑门丢脸是不是,眼睛是不是长到屁眼上了,看我徒弟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潜到渊底,还能看到什么,啊?”
人群刹那间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怪异得看着这个七旬的老头,怎么看都不像一个玩事不恭的样子,集体哄笑一声,非常默契的散开,只留下老者口中那个铁刀门的小王八蛋,左瞧瞧,右瞧瞧,对老头傻呵的一笑,撒腿就跑,那速度简直比兔子还要快。
一段小小的插曲就这样结束了,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弟子走向远处,其实天剑门与铁刀门交往甚深,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两个门派之间免不了小打小闹,稀松平常。
那徒弟跟在老者身后,看着师傅有些佝偻的背影,眼眶湿润,紧紧握了握拳头,一个莫大的绝心就此而生。
多年后,天剑门终于走上了中上位门派,门下弟子无数,而现在的徒弟就是以后鼎鼎大名的李啸云,李门主。
随着天剑门弟子的无功而返,其它门派潜入深渊的弟子也陆续而回,道道流光折射边断崖边,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变成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结果可想而知,都是与天剑门的弟子相同,根本就没有抵达渊底,可见此处深渊的确是深不见底。
许多门派在这个时候都选择了撤离,再等下去也不见得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若大的人类大军很快就剩下了几个门派的人还守在崖边,希望总是渺小的,但也总比没有希望强得多。
夕阳西下,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依旧守在崖边的仅剩两个门派,恰巧一正一邪,一个是正道的上位三门之一天门,另一个是邪脉的第二宗门鬼王宗,历来两个门派都是互相对立,水火不容,可是现在却安静的出奇,除了门中的弟子互相警惕之外,并没有丝毫动手的意思。
黑夜即将降临,火红的残阳已落西山,就当所有人等着焦愁的时候,一黑一白两道极端的流光并肩窜出深渊。
“阎兄果然好手段,佩服,佩服。”
“过奖,过奖,多年不见,刑天老弟功力大进,当真是可喜可喝呀。”
眨眼之间,两道身影闪至地面,乍一看,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大人物,鬼王宗宗主阎君阎天正,天门门主刑天,也许只有这样的人物方能到深渊底投个究竟吧。
别看两人间的谈话平淡无奇,就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不过是表面现象罢了,彼此相斗了数十载,深仇大恨谈不上,但势如水火还是很正常的,如果有高手在此,一定会听得出来话中暗含的杀机,尽管现在没有大打出手的意思,可是谁若捅破了中间那些纸,那么大战就将一触即发。
稍稍缓解了一下气息,阎天正的脸上总是带着一副无害的笑意,饱含深意的看了刑天一眼,笑道:“当今正道果然藏龙卧虎,刑天老弟若对上那人有几分胜算?”
两位名动大陆的人物没有谈及半分关于深渊底以及萧亚龙的消息,而且听阎天正的意思,好像遇到了什么高人,看情形就连他也未必是对手,这不禁让人沉思,当今天下的大人物耳熟能详,能令阎天正忌讳的好像一只手就数的过来,而且这些人大多与阎天正旗鼓相当,莫非还有什么世外高人?
正当两派弟子猜测之际,刑天给出的答案更加惊人。
“根本没有胜算可言,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数十载,老了,我们都老了,这个世界再不属于我们,哎……告辞。”
但听刑天一番话,两派弟子感慨万千,堂堂战圣会对一个人没有丝毫的胜算,这可能吗?
两方敌对的人马不欢而散,阎天正则摇头苦笑不已,他也有点赞同刑天的说法,可能真的是老了吧。
看着宗主的样子,鬼王宗的弟子们很是不解,同时也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很想知道宗主对上那个人有几分胜算,只不过没有人敢问出口。
其中一个比较靠近阎天正的弟子上前几步,他也有一个问题或者说一件事想询问宗主,这个人就是在雪山密林中与萧亚龙相遇的鬼副使,鬼瞳。
“宗主,属下前几日遇到一个奇怪的少年。”阎天正绕有兴致的看了看身旁的鬼瞳,轻‘哦?’了一声,鬼瞳在这个宗主面前好像没有什么忌讳,继续说道:“那人称是宗主的一个小友,正是因此属下才放弃与正道的争执,他还说出现的东西就在他的手中。”
绕是阎天正听到这个消息,前行的步伐也不禁为之一滞,随之释然,不过任谁都看得出他的背影已显苍凉,鬼瞳已经知道了答案,跟在他的身后不再说话。
人人都说‘收之桑榆,失之东隅’,四郎啊四郎,有一得必有一失,渊下激流汹涌,你是否还能得到幸运女神的亲睐,大难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