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二老爷是有工作的,这个时候不在家,华晴芳急了,怎么就动了胎气呢,
安置好冯氏,就把跟着冯氏出去的人都给拘了过来,鲁二叔刀疤脸往院子里面一站,基本上不用怎么审问,事情就整明白了。
外面都传开了,冯氏这个继母当的不贤不孝,把华二老爷给攥在股掌之中,对华家的小娘子更是看不在眼里,娘舅家都不让走动,更是把一个世家的娘子,愣是要给寒门士子匹配,都鼓动自家祖父出面了。
简直就是用华家的娘子再给她冯家换人情呢,真真是没见过如此当人后母的,一点脸面都不准备留了呢。
在家上那段家郎君确实有过人之处,当真不是普通的寒门士子能比的,这华家怎么想的非要悔婚呀,所有的人都难免要想,放着那么一个郎君不要,非得往寒门士子里面钻,当真不是这继母的手笔吗,当真是华家小娘子愿意的吗。
任谁都要怀疑一二的,看冯氏的眼神更是要多思量几番,任冯氏怎么心性坚强,毕竟只有十几岁,才听到几句,就把自己给气的晕了过去。到底连累自家祖父呢,没想到自己这个时候倒是最在意这个问题。
面对比自己还着急的芳姐,冯氏心里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冯家的娘子,而是华家的夫人了,原来自己早就不是冯家人了呢。
拽着从外面回来一脸煞气的华晴芳:“我没事,我也不会让孩子有事的,我就是一时没缓过气来。”
华晴芳安慰自家小娘亲:“没事,我也不当回事,咱们自家事自家人知道。跟这些闲人置气不值当。您呀定然要好好地养着。”
安慰了冯氏。华晴芳背后反倒是气乐了,想起段府想起段府的大秦氏,华晴芳简直就是咬牙切齿:“呵呵,我就说这丫的是个欠收拾的,当真是忘了姐的厉害了,这是嫌弃姐不记仇,没有狠狠地收拾他们是吗。”
然后对着阿福:“给我出来。赶紧去安排。就说不该听你的,早就打发了他们一家子多省心。”
阿福看着自家小娘子这一脸的煞气,那脑门子就没有松开过。这次说什么也拦不住了,自家小娘子的名声呦,这么一闹腾,有理没理。小娘子的泼辣,强悍怕也是名声在外了。怎生好呀。
看吧现在自己还是个罪人呢。就因为拦住了当初小娘子收拾人。
不出一个时辰华晴芳的马车就已经到了段府的门口了,今日段府门前也热闹,不管是赶车的,还是叫卖的。甚至都有了一个茶水摊子,当真是稀奇的很。
不知道的以为段家最近兴旺了呢。华晴芳比较满意的看着阿福,办事能力很不错吗。有模有样的。才这么大的时间,就安排妥当了。
然后霸气的一摆手:‘去叫门’听这口气就知道。小娘子不想太过正常的进府呢。
阿福那小心肝都是颤抖的,也不知道这次他们主仆要发配到哪里去。
鲁二叔可是不分是非的,当初跟定芳姐的时候那就是准备跟着官家小娘子混了,叫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敲门声,绝对的跟小娘子的声音一样的霸气:“出来个回话的。”
出来的小厮倒是有眼色,看是表姑娘,那是真心的热情洋溢:“是表小姐来了呢,您快快请进。”
华晴芳一摆手,阿福下车了:“劳烦小哥通报一下,我家夫人身子不好,小娘子就不进府了,不过小娘子念着舅太夫人,舅夫人,总忍不住过来多看一眼。说到几句想念的话语。表达一下对舅太夫人的想念。”
看门的小厮:“姐姐说的是,怎么好过府不入呢,或者您等等,小人这就让人去通传说是表小姐来了,想来夫人,老夫人定然高兴地。小娘子有什么话也好跟夫人说一说。”
这小厮们也是让人叮嘱过得,表小姐一家绝对是贵客。
阿福矜持的说道:“也好。”
华晴芳坐在车里,也不着急,自己带来的人多,阵仗大,马车在这里不走,人就会越聚越多的,是段家非得招惹自己的,不怪自己不留情面。赶尽杀绝。
至于大秦氏,小秦氏,出不出来也无所谓,有人搭台,唱大戏,没人搭台咱们唱独角戏。
反正今天她就是要闹腾的鸡犬不宁,从自己回来一码事一码事的都给段家记着账呢,恶心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终于轮到自己恶心别人了。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华晴芳就想开了,名声那玩意自己没有了,还有什么能掣肘他。
可以说华府的人上门,那是大秦氏预料之中的,矜持的坐在上位:“表小姐呢。”笑的那个回味悠长。给脸不要脸,我上门提亲你们不应,如今呢,还不是过来我段府,说不得华府如今要上赶着结亲呢。
可就是这华家人不识时务,到了如今还要拿捏,难道还要自己去府门口相迎吗。闭着眼睛:“好了咱们是长辈,再说了咱们是主家,怎么也不能让受了委屈的外孙女在门口呆着,你去迎迎好了。”
小秦氏如今对华家的亲事心思淡了很多,自家五郎的人品什么样的媳妇说不上呀,干嘛非得栓死在华家那一棵歪脖树上,看华家的侄女,小秦氏就各种糟心,可以想象往后段府的生活因为有那么一个儿媳妇会带来的各种不如意:“娘,她一个小辈,还用媳妇去迎吗。”
大秦氏:“谁让咱们是在慈善的人家没有呢,好歹是外孙女受了委屈呢。”蠢货如此都点不透吗。
小秦氏拧着头皮出去了,哎每次看到华家侄女就出状况,哪里能跟母亲想的一样呀。
到底小秦氏招呼了张氏府上的另外两位夫人相陪着出来了。
才打开府门,小秦氏就心肝呀的叫唤上了:“可是我的芳姐吗,怎么就不知道进府呢。我的心肝呀,可是受了委屈,让舅母好胜心疼,你舅婆知道了不定怎么心里难过呢。”
华晴芳在马车里面鸡皮疙瘩的都出来了,自己不是给段家来搭台的吧,自己还没开演呢,这段府的人就唱上了。果然是大秦氏的侄女。这本是都是数一数二的。
让阿寿扶着下马车。几步走上前去,同样的深情演绎:“舅母”
小秦氏被这声舅母弄得后背一片冰凉,怎么还真的受了委屈一样。适应不了芳姐这个态度呢。
跟着迎上几步:‘好孩子有什么话。咱们进府说。’
这时候小秦氏才发现今日府门口不同于往日的热闹。
华晴芳看看四周,如若就此跟小秦氏进了府,不管自己进去如何的清净,恐怕不等明日外面就会谣传继母虐待自己。哭着跑回舅家求助的谣言蜚语,
可惜大梁朝没有个新闻部。不然这段家可是搞这个的好人选,可惜了呢。
华晴芳:“舅母,母亲身子不好,芳姐离不开呢。不过来了舅母这边,芳姐不好进去打扰,本想在门口打个招呼给舅母问声好就走的。这次就不进去打扰了,改日再过来拜见舅婆及各位长辈。”
小秦氏:“我可怜的孩子。怎么就这点时间都没有呢,华府那么大,那么多的奴才,怎么就轮到你一个小娘子亲自动手,孝顺也不是这个孝顺法呀,拖累了身子可怎么好呀,你祖母不心疼,舅母跟舅婆还心疼呢。”
一句话,华家上下的长辈不慈不孝都给骂进去了,小秦氏可是记着华家夫人们的各种不客气呢,有机会如今要各种的扇回去。
华晴芳:“不敢当舅母如此说,祖母跟长辈们对芳姐可是时时刻刻疼在心里的,从无一丝怠慢之处,孝顺长辈那是小辈的福分,怎么就会拖累了芳姐呢,芳姐今日过府也是过来还舅母一样东西。’
说完看向阿福,阿福在边上恭敬地递过来一块玉佩。
小秦氏心说什么意思。‘还’字从何说起呀,自己有给过这丫头这种东西吗:“什么东西,什么意思。”
华晴芳神情哀怨,表现的很舍不得,心下却在冷笑,你不知道没关系,我给你解释:“舅母这块玉佩是当年母亲跟舅母交换的那块。记得舅母跟母亲前几日说过的。”
小秦氏心下愣了一边,有过吗,那不是段家杜撰出来的吗。懵了呀。
还有就是那玉佩也太粗糙了。这孩子作假怎么也不挑拣一番呀。实在拿不出手的很,又不是破落户。
华晴芳:“舅母,虽说当时母亲没说什么,可到底把这玉佩一直让芳姐随身带着,母亲的遗愿,芳姐是定然放在心里的,可如今芳姐心下实在是苦的的很,只能给舅母还回来了,是芳姐没有福气。不能在舅母膝下承欢。”
华晴芳说的也很有技术,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关于亲事的话,毕竟这种事情女方说出来不太好。
小秦氏虽然蒙,可也知道这个时候是把这件亲事给坐实了的机会,不能错过的:‘你这孩子,万事有舅母在呢,再说了,当年可是你母亲跟我亲自给你们两人定下的亲事,即便是你的祖母、母亲现下不同意,也不能由你一个小孩子出面呀。’
外面围着看热闹的的人哗然。豪门恩怨呢。华府跟段府果然是有亲事的。
现在外面的人可不光是华晴芳找过来的了,看着这里的人多了,边上路过的,专门过来看笑话的人多了,国人都有这个爱好,就是爱热闹,这个大家都明白的。
大秦氏这个时候出来了,满意儿媳妇的方才的表现,大刀阔斧的站在门口:“可怜的孩子,说的什么话,万事还有舅婆给你做主呢,都到了这里在门外像什么样子,快快进来,有什么话慢慢说。”
很给力的出场,正是时机。
说完从段府门口出来的家丁婆子可是多了,场面有点壮观,不知道的以为要动武呢,
华晴芳心说换成原来的自己,可就被人硬请进府了。这大秦氏果然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华晴芳的马车被段府的人围上:‘请表小姐进府。’
鲁二叔带着人在芳姐的身边站立的稳稳的,都没人能上前一步。
华晴芳站的依然那么俏丽,仿佛看不见外圈围着的一群丫头婆子还有家丁:“舅婆好长时间不见了,芳姐想念的紧,今日怕不能进府与舅婆一好好说说话了,芳姐过来是还玉佩的,芳姐这就告辞了。”
笑话这亲事是既然坐实了。是说没就能没的吗:‘你这孩有委屈怎么就不知道说呢。万事还能逃过一个理字吗,乖孩子尽管在府里住下,剩下的事情交给舅婆就好’
大秦氏是知道芳姐不是东西的。这孩子到这里来闹腾,或许是真的喜欢自家五郎,毕竟自家五郎的人品,相貌。大秦氏那是真的有信心,就不信有小娘子能不喜欢的。
即便是华晴芳是真的来闹腾的,大秦氏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要这小娘子进了段府,大秦氏都有本事让这丫头一直到嫁人那天在回她华府转一圈。当年的段氏可不就到死都在她的手里攥着吗。
今日本来那大秦氏就做好了硬请的的准备。这种机会可不是时时都有的。
华府的小娘子进了段府的门,任京城的富贵人家谁不给自家点面子。就像那冯府跟华府的亲事,中间有多龌龊。现在的冯府跟华府还不是一样要在朝中相互拉一把。看看如今的冯府,不过是寒门之家。竟然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这里面自然有华家的关系。大秦氏每每想到这里就痛的慌,那都是她段家该有的荣耀呀。
不肖的想着如今的冯御史哪里还有当初的耿直。
华晴芳:“舅婆体谅芳姐,毕竟是长辈,有些话芳姐不能说的。”这猛然一听,就是芳姐对华家的长辈们心里有了怨恨和意见了。
大秦氏只觉得自家五郎通透,暗地里竟然把这个没有规矩的丫头迷得昏头转向的:“你这孩子,你这孩子,听话,段府虽然不及华府如今在朝中有依仗,可也不能让外孙女被人拿捏住的。”一片的长辈舔犊之情。说的那个叫人心下恻然。
华晴芳:‘哪里就是拿捏住,都是长辈自然都是为了芳姐好,可芳姐也不能只顾着自己不考虑长辈们的名声呀,舅婆有些话芳姐不能说,您就让芳姐走吧。’
大秦氏:“你这孩子就是厚道,长辈们也有晕头的时候,怎么能让你委屈呢,你跟五郎的婚事,那是你舅母跟你母亲亲自定下的,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改的。你母亲可就是剩下这么点心事了。我那可怜的瑞雪呀。”
华晴芳跟着泪眼朦胧:“当真如此吗。”
大秦氏擦擦眼泪,很肯定的点头:‘自然是如此的,’
华晴芳:“本来芳姐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是亡母遗愿,可看着舅婆如此为芳姐着想,芳姐怎么能害了舅婆一家呢,这段家,这五郎哥哥在如此的好,芳姐也不能嫁呢。”
舅太夫人听着语气不对,眼睛就眯了起来,现在鲁二叔可不是围着自家小娘子呢,人家把段家的府门给把持住了,就在华晴芳跟大秦氏扯皮的时候给攻占了。悄无声息的人家就占领了。
华晴芳没有别的意思,让这段府的一门主子不能进门就成。姐今天遭禁死你。
大秦氏声音都变了,小声喝问:“你想怎么地”
华晴芳可不用小声说话,他还怕人听不见呢:“好歹段家也是我母亲的娘家,芳姐总觉得要给自己母亲留下点脸面,如今为了我娘,芳姐也不能进段府呢,”
说完拿出来一张单子:‘这事我娘的陪嫁,当初掌家的大夫人把娘的嫁妆都给了芳姐拿着,舅婆看看可有出入。’
大秦氏看不透这孩子想做什么,到底是要伤华家,还是段家。可以肯定这孩子肯定不会是往好了折腾。只不过伤谁,目前看不出来而已。
小秦氏要接过单子,华晴芳给了阿福。阿福接过单子,青青脆脆的念出来,弄得众人都萌萌的。
一直过了一盏茶的时候这单子才算是念完,边上的人忍不住:“段家果然厚道。这段氏不过是一个侄女陪嫁竟然如此丰厚。”
大秦氏脸色得意。任谁从这单子上也得说一句段氏厚道,挑不出来什么毛病的:“你这孩子说这些做什么,你娘虽然没了,段家也没有要收回嫁妆的,只当是给你的陪嫁就好。”
外面的人更加竖起大拇指:‘段家够仁意,不知道段府还有没有小娘子待字闺中,就冲这份仁意也娶得。’
大秦氏扬眉吐气:“你这孩子到底是年轻。这嫁妆却是如此的。”
华晴芳:“没有错处就好。大伯母兢兢业业的拿着这些东西,就怕有个万一。”
小秦氏:“你这孩子即便是怎么样,段府也不会收回来这个的。”
意思多明白呀。嫁不嫁段府段府都会给外甥女这份侄女当初的陪嫁。更让人竖大拇指了。
华晴芳:“是呢,若是芳姐回来段府,定然要把这些带回来的,芳姐信舅婆。舅母不是贪图这点嫁妆,毕竟段府置办的起。就不会看在眼里。可外人不这么想呢芳姐不能让人说舅婆府上贪财,为了要回外甥女当出的陪嫁非得把外孙女娶回来呀。”
大秦氏笑了,就这么点计量也好意思在这里斗聪明,段家会让这么两句话拿捏住吗:“你这孩子。即便是世人怎么想,只要你过得好,舅婆能在意吗。这些事情可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能操心的。”
华晴芳那个:“终归不好因为芳姐连累了段府。不然芳姐心中总是难安,将来的日子怎么过呀。”
大秦氏:“哈呵你这孩子。就把这些俗物放下又如何,段家娶妇难道还看中那些嫁妆吗。”
华晴芳心中激动,眼中更激动:‘就知道舅婆疼芳姐,定然不会在意这些东西的,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的,不然芳姐当真是不安心的很,芳姐知道舅婆是不贪图钱财的,段府几百年的传承,这些俗物怎么看在眼里呢,可世人不知道呀,必须先说清楚。’
大秦氏:“你这孩子。”然后藐视的看着华晴芳,多点东西,也值当的。
华晴芳又拿出来一张单子,这次不是对着大秦氏了,转头面向大众:‘我是华府的四娘子,段府是我华四娘的舅家,我一个小娘子本来不好开口的,不过事关段家高义,我这个外甥女没有别的本事,也只能站在这里为舅婆家说句话了,今日请诸位高邻做个见证而已,舅婆家才搬入京城几年,或许诸位对段家不够了解。段家乃是濠州大族的段氏,几百年的传承呢,我娘是段府二房的嫡出闺女,外祖父,外祖母仅此一女,可惜长辈们没有福气,早以仙逝,我娘是舅婆带大的。我家外祖母也是濠州大姓人家出身,而且是掌门嫡女。说起来可能大伙还有知道当年的濠州谢氏的。‘
几句话下来外面乱了:“竟然是濠州谢氏的人家的闺女呢。”可见谢氏在濠州多出名。
大秦氏脸色沉了下来,谢氏死了如此多年还要压自己一头吗。什么意思。
华晴芳笑吟吟的看向大秦氏,再次给阿福递了一张单子:“念”
从子孙桶,到庄子,铺子,房子,整整念了半个时辰。大秦氏那脸色已经惨的了白惨白的了,这丫头哪里来的这个东西,不过面上还算是镇定。
中间更是几次打断华晴芳,都被鲁二叔那长脸给逼退回去了,包括段府出来家丁,中间有出来闹事的,都被华晴芳带来的家仆给踩在脚底下了,笑话我的人可都是真功夫呢。
大秦氏倒也想得开,那么多年的事情也不过是一个丫头能翻起来的风浪,今日说不得段府要栽跟头,可这丫头又能好到哪里去,死也要把这丫头栓进来,我弄死她,大秦氏下了狠心了。
华二老爷下朝回来知道闺女去闹事了,连动了胎气的媳妇都没顾上,赶紧的追出来了,赶到段府就听了一盏茶的阿福念嫁妆单子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