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非常害怕,但我还是把牙一咬,坐在门口,轻轻将身子滑入水中。桑佳慧立刻揽住我的腰,带着我游远一些,避免头顶水流冲击。
我们互相牵扯搂抱,浮浮沉沉漂在水中。我抬头看着条条水龙,心中暗暗念叨,希望大水快些涨到尽头,解开头上石板就可以逃跑了。
足足泡了将近一个小时,我冻得浑身冰冷僵硬,上下牙直打战,已经有些扛不住了。幸好水位也涨得飞快,这时伸手已经可以摸到洞顶了。
头顶都是一块块规整的正方形青石板,显然就是天宫格杀阵的底部。可摸了半天,我又犯了愁,这些石板是典型的单向机关,只能自上面翻转,从下面根本无法开解进入,除非手里有铁锤榔头,或许还能砸出一个洞。
黑老五也瞧出了问题,忍不住大骂道:“完犊子了,估计咱爷儿仨真要喂王八了。”
桑佳慧让黑老五抱住我,说要再找找看。她四处游了一圈,突然停在左侧洞壁,鼓捣了片刻,招手让我们过来。等游过去后,我看到紧贴洞顶处有一个扁平形状窟窿,非但没有往外冒水,附近水流反而噗噗灌了进去。
眼前发现异常,黑老五立刻用油灯照看起来。洞口大小刚好仅容身体钻过,里面黑糊糊的,也不知道有多深。黑老五扭头对我们说:“还好有个耗子洞,钻吧,俩丫头。”
此时水面几乎没过脖子,就要淹到嘴巴了。容不得多想,他们先将我推了进去,又将油灯递过。
洞内异常狭窄,呈直线状斜斜向上延伸,只容得一人俯身趴在里面。洞壁凹凹凸凸,很是粗糙,石层中夹杂着不少闪亮的碎石,在油灯光亮的映照下,好像漫天的星星闪闪发光,非常漂亮。
我趴在里面,左右摇头,正看得入神,就听黑老五在洞外大叫:“兰丫头,我的小妈儿啊,做梦呢吧,还不往前蹿蹿,你五爷爷要淹死了。”
我立刻回过神,手脚并用,努力往里匍匐爬进去几米,给他们二人留出足够的容身空间,黑老五在后面又急喊:“快快快,使劲爬,使劲爬,水进来了。”
话音未落,我忽然感到身下一湿,淌进来一股冰冷的水流。想来是身后那巨大溶洞已经灌满,水压力量巨大,催得水流涌了进来,而且转眼间就在身下积了十几厘米,还在不断快速上升着。
我半个身子浸在水中,又冷又怕,一手尽量将油灯举高,全力朝更高处爬去。
隧道漫长无比,一路笔直向高位延伸,很少有转折回旋。我们三人谁也顾不上说话,只是吭哧吭哧地低头猛爬。也不知道爬了多久,我就觉得身后水流渐渐弱了下来,不过仍旧缓缓上漾。
又爬了一会儿,我实在累到不行,手掌膝盖被硬石硌得酸痛无比,都已破皮流血。我趴下身子,喊道:“累死了,累死了。五爷爷,歇一会儿吧。”
桑佳慧在后面也说:“是啊,我看水势也不强了,咱们缓缓乏儿。”黑老五“嗯”了一声,说:“那就歇会儿。兰丫头,把油灯给我照照。”
我反手将油灯递过,桑佳慧接住又传给黑老五,也不知道他用来照些什么。就觉得身后亮光抖了几下,黑老五的声音传来,“好家伙,这是凿出来的窃珍渠啊。有点意思,有点意思……不对,不对,妈的,看来真有人提前下手了。”
我和桑佳慧同声问他:“什么窃珍渠?”
黑老五说:“就是有人挖洞进来过。桑丫头,你也照照,看这耗子洞的墙壁。”光亮稍稍移近,估计桑佳慧正在观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