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焕文又告诉我们,在他的印象中,景德镇官窑也没有墨文堂这一说法,而且都是以干支纪年,属于纪年款,就算是有堂名款,也是与纪年并用,比如康熙辛亥中和堂制,倒是民间常用堂名款。可要说是民窑所制,这品相又的的确确是官窑手艺,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里面的玄机。
大家七嘴八舌,猜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一致结论,反而越讨论越觉得诡异,七巧天集门完好无缺,六八绝户锁也不可能被开启两次,但偏偏里面却出现了康熙青花瓷,那这只瓷盘简直就成了魔盘。
大家聊着聊着,眼见已经到了后半夜,司马厅长让孙玉阳住在这里,负责保护我和黑老五的安全,他和桑佳慧等人需要回去向上级做汇报,并对那个瓷盘做技术检验。
临走时,司马厅长要走了我手里的阴山海澜石、游沙、和田玉精和那个刻有恨字的三角形铁板。
黑老五十分不情愿,一个劲儿说这趟白去了,好宝贝都给充了公。
司马厅长笑笑,说:“老前辈,等我们检测完,这些东西就是您的了。”黑老五这才转忧为喜,不停地说有点意思。
司马厅长等人走后,我和黑老五立即倒头大睡。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直到第二天晚上,我才被孙玉阳叫醒吃饭。起床后,我就觉得身子甭提多舒坦了,先前的疲劳一扫而光。
在别墅内一连住了四天,司马厅长和桑佳慧始终没有与我们联系,也不知道汇报得如何、那只瓷盘是否检验出眉目。孙玉阳一直陪着我们,不许我们走出房间一步。
虽然每天好吃好喝好住,但我仍是等得十分心焦,眼下爷爷生死还不知道呢,我哪有心思在这里待下去。
看我成天念叨爷爷,黑老五叹口气,有些失落地说:“还是老楚福分大,有孙女养老送终。我这辈子也就拉倒了,估计到死那天,连个埋土的人都寻不见。”
这还是我头一次看到黑老五如此伤感,不过也觉得他真是够可怜,这么大岁数无儿无女,以后一个人生活可咋办呢。我拉住他的手,说:“五爷爷,您别伤心呀,不是还有我嘛。等找到我爷爷,我一起伺候你们俩人。”
黑老五似乎很受感动,不住地抚摸我的头发,连声说“好丫头、好丫头”。他那种老怀大慰的神态,让我再次想到爷爷,心里忍不住酸了起来。
第五天晚上十点多钟,桑佳慧突然急匆匆地赶来。我十分高兴,抓住她的手问检验得咋样了,我啥时候可以出去找爷爷?
桑佳慧的表情还是那样平静,只说让我们现在就跟她回省公安厅,一些检验结果非常有意思。黑老五问她是不是盘子有古怪,难不成真出鬼了?
桑佳慧点点头,说不单是那个盘子,还有更有意思的发现呢。看她老是学黑老五说有意思,我心里好奇极了,立刻与黑老五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着她和孙玉阳坐车来了省厅。
由于是深夜,省厅主楼大门紧锁,也没开灯,看着黑沉沉怪怕人的。我们将车子停在外面,从旁边小门进入。走楼梯上到五楼,司马厅长正在办公室门口站着,应该是在等我们。
他把我们领进屋,我看到陈唐、罗焕文都在,神情好像还挺兴奋。他们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散放着许多文件,还有十多张照片。我扫了一眼,竟然是地下看到的那具干尸,还有那柄细长的腰刀,应该是桑佳慧当时拍下来的。
司马厅长起身将房门关好,走到我和黑老五面前,说:“黑老前辈,兰兰,这几天休息得还好吧?今天请二位过来,一是想跟你们说说关于瓷盘等物证的检测结论,二是希望能够再次得到你们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