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道长身体随后向前俯冲,可才钻入一半,就感觉双腿一紧,像是被人捆住,下一秒,身体就被拽出去摔在了地上,
楼谚青丢掉手里那根原本用来绑周睿的绳子,逼近雷道长,面色隐在黑色之中,但仍能听出他吐出每个字时的不敢置信。
“雷师兄,你一直以来,都在骗我?”
雷道长忙道:“我没有骗你,你杀的那些人就是大奸大恶之人,我用他们的魂魄修炼,是他们咎由自取。”
“可你也杀无辜之人。”
“那有什么干系,这些人,不过蝼蚁而已。”
“蝼蚁?”楼谚青怒道:“这些人若是蝼蚁,那我这么久以来一直在坚持做的事情,你鼓励我说的那些话,又算什么?”
雷道长道:“楼师弟,你做人不能太较真,难道师兄就不能犯一点错吗?”
“你一直都在犯错。”楼谚青举起剑第一次对准了他敬爱已久的师兄,愤怒不已,“你一直都在骗我。”
身后蓦地劈下一道惊雷,乍现的闪电擦亮了天际,清清楚楚的照在楼谚青愤怒的面庞上。
雷道长颤了一下,“楼师弟,我们才是师兄弟,你不要被外人骗了。”
“我有眼睛,也有自己的判断,我问你,你究竟杀过多少无辜的人?”
雷道长为难道:“这我哪儿还记得清楚。”
楼谚青:“……”
应小川道:“其实雷道长说的没错,他确实没有骗你。”
楼谚青一怔,雷道长也是愣住,警惕道:“你又想方设法想害我?”
应小川冲他微微一笑,“没有,别紧张啊,我确实在替你说话呢,雷道长。”说完,就又对楼谚青道:“雷道长只是教唆你把杀的恶人的魂魄给他修炼而已,没有让你去杀过无辜的人,光这一点目的上,他的私心是很纯粹的。”
雷道长:“……”
应小川继续道:“真正骗你的人,是沈瑜。”
楼谚青道:“他骗我?”
“沈瑜的目的,从来就不是锄强扶弱,匡扶正义,他是想要重塑这个世界,跟天地抗衡。重塑是什么概念你懂吗?就是毁灭全部,重新打造。”
楼谚青瞳仁骤然一缩,像是被人一拳击中心口,徒然间没办法呼吸。
“据我所知,沈瑜总共有三个徒弟,我虽只与当中两个交过手,但也足够想象都是些什么货色了,俞白原,你认识吗?”
楼谚青道:“他是三师兄。”
应小川指着雷道长:“那他呢?”
“二师兄。”
应小川恍然大悟的点头,随而笑道:“那没见过的那位估计就是大师兄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那位三师兄啊,长得年纪轻轻,看起来毫无攻击性。”
楼谚青道:“三师兄我只见过两次,跟他并不是很熟。”
“你不熟,没关系,我给你介绍介绍。”应小川下巴往跟猴子缠斗的李冕扬了扬,“李冕,看到没有。”
楼谚青往李冕的方向看去,随即又收回视线困惑的看向应小川,“怎么?”
“那小子是俞白原亲手带大的,曾经二人之间的感情亲如子孙,但你知道老东西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吗?”应小川收起脸上所有的笑意,语气降低在零界点上。
“李冕是难得一遇的阳体,命火旺盛,光可冲天,俞白原觊觎,便自小在身边将他养着,就等着有朝一日时机到来,夺他的命续自己的命。要不是我及早发现,李冕就是一个死人了。而俞白原那个老不死,为了拿人来修炼,还用毒药不断地杀人。你说你的这两位师兄,哪一个是好东西?”
楼谚青已经完全震惊,说不出话来了。
“没想到,俞白原竟然私藏了这么个好东西,阳刚之躯,王侯将相命,魂魄一定很甜美吧。”雷道长目光贪婪的攥住李冕,满眼皆是向往。
应小川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雷道长惨叫一声,身体飞出去砸在了身后的树上,他捂着肚子蜷在地上,尚未有其他动作,下一秒,就被应小川狠狠踩在了脚下。
他喘着粗气猛地抬起头。
对上一双迸射杀意的双眼。
应小川盯着他,面无表情,一字一顿,“老道士,你要是敢打什么不该打的主意,我就杀了你,再捏碎你的魂魄。”
“李冕到底跟你什么关系,你这么护着他做什么?”
“那是我兄弟。”
应小川说完,就把脚插入雷道长的身子底下,跷起来踢到楼谚青的脚下。
“这人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
雷道长惨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应小川那两脚全踢在他的胸口上,已经把他踢出了重伤,不断往外咳血。
应小川没再看他一眼,招呼不远处的李冕,“小冕,不要再玩了。”
“噢!”李冕应了声,有点可惜的看着这只被他打怕了的大猴子,收手走到应小川身旁。
“走吧。”
“啊?走了?”李冕有些整理不清楚状况,看了看楼谚青跟雷道长,又看向应小川,“他们两个?”
“他们自己会处理的。”
应小川说完,就往前走去,李冕犹豫片刻,也抬腿跟上去。
……
一个小时后。
应小川跟李冕一抵达入住的酒店,就默契的去了敖翎的房间,“诶,怎么就你们两个,楼谚青呢?”敖翎打开门,吃惊的眨了眨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们去找楼谚青了?”李冕奇怪道。
敖翎理所当然的回道:“我去过你们的房间,人都不在,那肯定是去找他了。”
“嘿,你还挺聪明的嘛。”
“那当然啦,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敖翎低声,悄悄问道:“你肯定是偷偷跟过去的吧?”
李冕吃惊:“这你又是怎么猜出来的?”
敖翎看着径直走向卫生间应小川,小声道:“因为没有把握的事情,小川哥哥从来都不带我们去。”
李冕愣了下。
天霸从他的领子里钻出来,摸索上敖翎的床,找到枕头后,就打着哈切趴了下去。
李冕揉了揉鼻子,眼睛看向窗外,“那是以前,以后不管遇上什么危险,我都不会让他一个人去面对,兄弟嘛,本来就是要同甘苦,共患难的,哪有老是躲在身后让保护的道理,对不对?”
敖翎闻言,甜甜笑起来,“对,我也是。”
洗完手,应小川准备走出来,就听到了李冕跟敖翎的对话,抬手去开门的手顿了一下,旋即背靠在门上,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间,他无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