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易,你听说过海皇吗?”刘浪忍不住和易星辰交流起来。
“没有。”易星辰十分干脆地答道:“魂族迁来三界,是几十万年前的事情,那时候的三界一片混乱,人族和妖族天天开战,要是有海皇这种存在,肯定打不起来。”
“也是。”刘浪微微点头,白衫男子说的是百万年前,那时候三界大陆还未破碎成无数的小世界,陆地甚至都没出现,到处都是水,那时候发生的事情,恐怕都已湮没在时间的长河里了。
相比于刘浪的淡定,一旁的黎,下巴都掉到地上了。
鲎族的过去,也太辉煌了,甚至是统治这个世界的最强种族。再看看现在,已经沦落为,四海之内,最为弱小的种族之一。这要是被那些鲎族的祖先们知道,棺材板估计都要压不住了。
而黎作为鲎族太子,心中也满是愧疚。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白衫男子轻声问道:“鲎族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的情况?”黎一下傻眼了,要是被这位鲎族先祖知道,现在的鲎族,已经到了,谁都能踩上一脚的地步,说不定会一巴掌拍死他、
“鲎族的情况还不错。”就在这时,刘浪在旁边搭茬了,“虽然比不上您那个时代,但是,也有自己的封地,族人数量不多,却也安居乐业,如今是和平年代,讲究合作共赢,没那么多打打杀杀的事了。大家生活的无忧无虑。”
“恩人啊!”
听刘浪一本正经地扯着淡,黎险些热泪盈眶,怪不得人家一个凡人,能够天庭混得风生水起,不但身家巨富,还手握各种高端仙器,单这随机应变的能力,就甩他十万八千里。
“和平年代……”白衫男子咀嚼着这四个字,有些动容,继而扫视着周围的百万尸身,喃喃自语道:“看来当初,我们的牺牲没有白费。”
虽然对白衫男子还一无所知,但是,刘浪从眼前的情况,以及白衫男子的只言片语当中,隐约有了一些猜测。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刘浪迟疑了片刻,鼓起勇气,问道:“前辈,这片海域,时常爆发空间风暴,敢问是否和您脚下的祭坛有关?”
“你这个小辈,修为一般,懂得倒不少。”白衫男子望着刘浪,脸色泛起一丝笑意,而后叹声说道:“百万年来,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当年那段历史,恐怕,也早已被遗忘,这对死去的人来说,是不公平的,既然你问起来了,我就好好讲讲。”
刘浪和黎立刻竖起了耳朵。
百万年前的历史,这可是平常想听都听不到的,而且,从白衫男子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接下来的讲述肯定会解开埋骨之地之谜。
“我们这方世界,在亿万年前便诞生了,在亿万年中,不断有生命诞生,又不断有生命消亡,渡过了一个又一个纪元……”
白衫男子声音低沉,随着他的讲述,刘浪和黎对这方世界,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所谓的纪元,实际上,就是每一次三界大陆盛极而衰的过程,这是一件无法避免的事情,即便是白衫男子也无法说清,在海皇时代之前,三界大陆是一个什么样子,因为,就像现在的人们,不了解他们那个纪元,他们也不了解上一个纪元。
每一个纪元都是伴随着席卷大陆的灾难而结束,高阶修者损失殆尽,旧的种族灭亡,新的种族诞生,然后一点点的进化,变强,开启新的纪元。
而白衫男子很不幸,他诞生于上一个纪元即将结束之时,一伙来自域外的强者,打通了域外进入三界的通道,准备将三界生灵,变成他们的奴隶。
作为海皇的白衫男子,不得不启用鲎族传承已久的禁忌阵法,以圣器为阵眼,生祭百万仙境修者,彻底绞杀了域外的入侵者,并封印了那条域外通向三界的通道。
白衫男子讲得很平淡。
可是,扫视着周围百万尸体,刘浪仿佛回到了百万年前,百万仙境修者,其中不乏天尊强者,为了换三界一朝自由,不惜牺牲自己,慷慨赴死。
即便没有身临其境,单单想想,就能体会到其中的惨烈和悲壮。
如果不是这些人,三界大陆,现在恐怕是另外一幅光景,人族,妖族,甚至不会出现,更不用说两族之间大战,以及天庭的建立。
可是,时至今日,却没人知道他们。
“前辈你……”听完之后,黎默默无语,而刘浪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我什么还活着对吧?”白衫男子好像能够读懂人心,一下就猜出了刘浪心中所想。
“是。”刘浪点点头。
“其实,我早就死了。在禁忌大阵开启的一瞬间,我就死了,别人生祭的是大阵,而我,生祭的是阵眼,为了保证禁忌大阵的正常运行,我舍弃了自己的肉身与灵魂,和圣器合二为一,成为圣器之灵!”白衫男子语气平淡,望着脚下的祭坛说道。
“圣器之灵?”
刘浪脑袋轰地一声,此时,他才明白,真实之眼,之所以无法看穿白衫男子,不是因为白衫男子的修为达到了圣主境,而是因为,白衫男子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生命体。
作为器灵的白衫男子,已经超出了真实之眼的甄别范围。
“但即便是圣器之灵,也不可能不死不灭,我在这里守护了百万年,已经到了离开的时间,能够在最后一刻见到你们,我很欣慰。”
白衫男子将过往的一切,讲述完毕之后,显得轻松起来。
“一百多万年过去了,祭坛之下的通道,已经在世界之力的作用下,被彻底地封死,而代表着鲎族辉煌的圣器,也该重见天日了。”
白衫男子望着刘浪,说道:“其实,你比黎机灵多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更想把这件圣器交给你,但是,这件圣器,乃是鲎族先祖,以身祭器,炼制出来的,只有拥有鲎族至强血脉之人,才能将之炼化。所以……”
白衫男子的目光,转移到黎,“所以,你才是它的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