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域,一家名为‘青叶’的茶楼内。
陈落望着桌子上沏好的两杯茶,茶不是店家沏的,而是太升长老亲手沏的,一杯乳白色茶水,一杯暗黑色茶水,不由挑了挑眉头,看了看旁边站的笔直的古悠然,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太升长老,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小友,请。”
太升长老端着看起来有些破旧的紫砂杯轻品一口,似若很享受的样子,又有些意犹未尽。
陈落笑了笑,端起乳白色茶杯品了一口,而后又端起暗黑色茶杯品了一口,正品味着两种茶的区别,这时太升长老的声音传来
“不知小友喜欢哪一种茶呢。”
“都不喜欢。”陈落很干脆的回应。
“哦?”太升长老含笑望着。
“白茶是好茶,入口之后沁人心扉,亦让人十分清爽,如太阳初升,让人朝气蓬勃,这可能是我喝过最为正宗的茶,但是这种茶太有朝气了,而我又是一个懒人,不太喜欢太有朝气的东西。”陈落并没有隐瞒什么,有什么感觉就说什么,道:“至于这黑茶,入口之后如高山流水,荡气回肠,让人热血沸腾,可谓是欲仙欲生欲罢不能,这种茶太刺激了,同样,我是个懒人,也不喜欢太刺激的东西。”
陈落这番话听的太升长老神情一怔,而后摇头失笑,道:“小友对这两种茶的感受绝对是老朽听过最真实最诚挚也是最特别的评价。”
“我不懂茶,甚至很少喝,至于评价更谈不上,只不过是喝过之后的感觉罢了。”陈落笑了笑,道:“我喜欢喝酒,因为酒能醉人,醉酒之后自由自在,放下一切顾虑,抛开一切束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呵呵,酒虽好,不过,可是会乱性的
“乱性又如何,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放纵一次又何妨。”
“好,说的好,好一句放纵一次又何妨,小友心境之洒脱之狂野堪称之最,实在是让老朽佩服的很,恐怕也只有这等心境才能修的无与伦比的霸势啊。”
太升长老品着茶,与其说他在品茶,倒不如说是在品味陈落说的那番话。
“不知小友对霸势了解几分。”
陈落摇摇头,道:“一分也不了解。”他是真不了解,只知这玩意儿来自灵魂,可以震慑灵魂,除此之外,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连自己是如何修出来的都不清楚,好像逆天而行成就虚妄灵魂后,这种存在就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这本笔记里面有不少关于霸势的记载,虽然帮不了多少,至少可以让你对霸势更加了解。”
太升长老从袖子里掏出一本看起来有些破1日微微泛黄的水晶书,表面印有光明圣火,看见这图案,站在旁边的古悠然神情微微一凛,她虽然不知这水晶书里面记载着什么内容,可是认得这图案,属于光明殿珍藏的珍贵古籍,古悠然不明白也想不通太升长老怎么会把如此珍贵的古籍送给陈落。
“真是多谢了哈,我正愁该怎么去修炼呢。”
陈落没有客气,连一丝客气哪怕是谦让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将水晶书收入怀中,看的古悠然直皱眉头,更让她觉得诡异的是,太升长老面带笑意,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非但如此,太升长老还掏出一块令牌,道:“小友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大可直接拿着这块令牌来找我。”
看见令牌,古悠然瞳孔一通猛缩,险些失声尖叫出来,这也怪不得向来沉稳的她会差点这般失态,实则是这块令牌不是其他,而是光明殿的客卿令牌啊,这玩意儿乃是一种强大身份的象征,通常光明殿为了拉拢一些隐世多年的超级高手才会给予一块客卿令牌,其权利之大,大到无法想像,即便古悠然这种大统领见到客卿令牌也只有叩头的份儿。
他老人家把光明殿珍贵的古籍送给这小子也便罢了,怎么还送他一块权利极大的客卿令啊,任凭古悠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呵呵,老前辈真是客气了。”
陈落这次虽说谦让了一下,但也只是谦让了一下,谦让的同时也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不动声色的将令牌收了起来。
“不知小友以后打算走一条怎样的路。
陈落把玩着属于太升长老的执法令,过了片刻,抬起头与太升长老对视着,道:“我说顺其自然,您老相信吗?”
“顺其自然?哈哈哈……”
不知为何太升长老忽然笑了,而且笑的很爽朗,爽朗之中却又夹杂着一些无奈。
两人又聊了很长一会儿,聊的也多是不咸不淡无关痛痒的话题,至少,古悠然是这么认为,不过她知道自己或许听不懂,但是太升长老肯定懂,而且看样子好像陈落这个家伙也懂。
直至陈落离去,太升长老望着桌子上那一杯白茶和黑茶,只是望着,而后深深叹息一声,叹出心中诸多无奈,旁边古悠然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长老,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呵呵,你是说笔记吗?就算我不送他,不久之后还会有人送他,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没有人送给他,他也会自己悟出来,与其如此,倒不如顺水推舟,做个顺水人情。”顿了顿,太升长老又道:“至于那块客卿令牌,只是我们光明殿向他表明的一个态度罢了。”
堂堂大光明殿向陈落表明态度?古悠然忽然觉得有些错乱,就算表明态度也是陈落向光明殿表明态度啊,怎么现在反着来了?
“太升长老,你刚才借助一黑一白两杯茶,不正是想试探一下他对光明和黑暗的态度吗?”
“的确如此。”
古悠然又问道:“如若我没猜错的话,他的回答好像是既不会倾向于光明,也不会倾向于黑暗,他想要自由,毫无束缚的自由,对吗?”
“很对。”
“对于这种阵营不明确,而又极具危险的人,我们光明殿采取的手段向来都是能拉拢就拉拢,拉拢不成直接关押,关押不成直接诛杀,可是这个家伙现在摆明了不准备投身于光明,您非但没有采取行动,怎么还向他表明态度?”
“对于一个潜力极大,极具危险,阵营不明确,甚至可以说倾向于黑暗,对于这种人,我们光明殿应该是将其关押起来的,其他人行,可偏偏唯独陈落不行。”太升长老又叹息一声,道:“悠然啊,事情要比你想象中复杂的多的多,这个人的存在实在太特殊了,特殊到世界之内,甚至天地之间都有很多无法想象中在暗中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我们光明殿若是将他关押起来,呵呵,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至于我们光明殿为什么向他表明态度,倒不是我们想给他态度,而是这小子想知道我们的态度,所以,也只能给他一个态度
“他想知道我们的态度,所以我们就给他一个态度?什么意思?”古悠然听的云里雾绕,有些头大,亦有些无法了解。
“悠然,你调查过陈落回到金水域的情况,知道陈落在明明知道小罗天会找他麻烦的情况下,为什么还会去?”
“他想为他的老师王克报仇,他的修为或许没有了,但其拥有霸势,自然不惧小罗天那帮人。”
“这不是重点。”太升长老道:“以我们光明殿收集的资料,以及对陈落的了解,正如他所说他是一个懒人,而且以他的性格,也懒得去搭理小罗天,更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至于为他老师报仇,如果他想报仇的话,以他的性子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报仇,所以,他根本没必要去,可是结果呢,他偏偏还是去了。”
“呵呵……”太升长老无奈的笑了笑,道:“你以为这小子在小罗天闹这么大动静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教训一下小罗天吗?还是为了给他老师王克报仇?这些或许都有,但都是顺手做的而已,他真正的目的是想把我们光明殿吸引过来,这小子或许对霸势真不了解,可是他心里清楚,如果动用霸势的话,一定会被当作邪恶异端,这个时候我们光明殿就必须出面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能为什么?这小子无非就是想趁此机会试探试探我们光明殿的态度。”
“他为什么想要试探我们光明殿的态度。”古悠然自认为自己还算聪明,可是今天这些事情让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无知。
“这个小家伙在逆天而行之后也一定感觉到了异样,感觉到有很多人在暗中盯着他,他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不自在,更别说还是陈落这小子。”
“这小子肯定会琢磨如何把暗处这帮人揪出来,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个时候偏偏小罗天蹦出来了,自然而然,这小子就想出这么一个点子,先把我们光明殿给炸出来了。”
“他这样做,一是想借此机会试探试探我们光明殿是一个什么样态度,从而通过我们光明殿想把暗处那帮人引出来,他想知道究竟谁是自己的敌人,如果我们光明殿这次借助这个理由将他关押起来,好,那他就知道我们光明殿是敌人,从今往后可能就会提防我们,如果我们将他关押起来,那些暗处的人肯定会有一些按耐不住出来,这个时候他也会知道谁在暗处,不得不说这小子的如意算盘打的啊真叫一个漂亮。”
“太升长老,您刚才又送珍贵笔记又送客卿令牌的,如此说来,我们光明殿对陈落的态度是友好?至少让他感觉我们光明殿对他没有恶意?”
“本来我是这么打算的,可是当送出去那块客卿令牌时,我就知道小瞧了这个王八羔子。”太升长老摇摇头,又叹息一声,脸上挂着数不尽的无奈,道:“老朽玩了一辈子鹰,这次玩被鹰啄了一下,这小子比老朽想象中要精的多啊,当他理所当然的收下那块客卿令牌时,老朽就意识到,他是拿住了我们光明殿,知道我们光明殿不敢对他怎么样,至少,在形势不明朗的情况下不敢,他是拿住了啊……唉。”
“太升长老,我们真的拿陈落没有一点办法吗?”
“没有,所有人都在关注这小子,明白的不明白,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在关注,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向他示好吧,怕示错了,灭了他吧,又怕灭错了,左右为难,谁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