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还好,一提留宿,赵肃免不了想起那个荒唐的夜晚,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色。
这点微妙的变化哪里瞒得过一直在留心他表情的朱翊钧,连忙表明自己端正的立场:“这回带来的纯粹是桂花甜酒,后劲不大,连馒头和汤圆也可以喝几口的。”才怪。
赵肃却是不上当:“臣自家也有陈年佳酿,还请陛下一尝。”
“甚好,朕待会倒要尝尝!”岂料朱翊钧答应得异常爽快,爽快得让赵肃都有点惊诧。
莫非皇帝真的只是顺道来拜访而已?
他觉得自己有点小人之心了,便轻咳一声道:“若陛下得闲,正好也说说火器局火炮制造图样的事儿。”
朕今日宁愿和你谈风花雪月。朱翊钧心里嘀咕,面上却还要露出欢欣鼓舞的神色:“火炮制造有进展吗?”
赵肃含笑道:“大有进展,如今工部上有苏正和潘季驯二人督导,下有能工巧匠无数,其中还找到一个祖上曾经在前朝负责枪械制造的人,他原先就在工部,又有祖传图纸,加上前些年朝廷从缴获的佛郎机战舰上拆下来的火炮研究,我们将现在的火炮加以改进,威力增加许多,过些时日,便可大规模制造,赶得及半年后的京营演习,若反应良好,还可推行各地,给沿海和北面驻军也都配备上,臣定会严加监督,宁缺毋滥。”
他说得轻快,朱翊钧却知道他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虽然不用亲自参与制造,但这里面每一个环节,赵肃都要跟进,并且亲自过目核查。问题在于,他不仅仅是工部尚书,还身兼文渊阁大学士,内阁次辅,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奏折呈上来,需要经过他的票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赵肃虽然身体不错,可这么连续几个月熬下来,加上这次闻道台出的事情,难免心力交瘁,朱翊钧看在眼里,只觉得心疼。
“你这里,”他手指轻点了点赵肃的眼窝,“都陷下去了。”
赵肃伸手去摸,却碰到对方的手指,被朱翊钧趁势握住不放。
“估摸着是昨晚熬夜所致,不碍事,睡一觉就好了。”他笑道。
朱翊钧道:“那末你今晚就先放下这些事情,与我好好喝一杯,莫不是要等我心疼死,你才甘心?”
皇帝深谙以柔克刚,以弱胜强的道理,因而语气柔和,甚至带了点哀怨的意味。
果不其然,赵肃不仅没有别扭推拒,反倒露出愧疚的神色:“是我不好,害你担心了。”
“那待会儿多喝几杯,我问过太医了,那酒里还放了点枸杞,清肝明目,正适合你喝。”这叫打蛇随棍上。
“好。”
酒是药酒没错,可后劲比上回的酒还大,但上回喝醉,是赵肃没有防备,所以朱翊钧可以敬酒之名行灌酒之实,这次对方有了防备,就得采取点策略了。
朱翊钧从小的心眼就比别人多一窍,尤其对象是赵肃的时候,更是分外活泛,更何况,这次他也不想灌醉赵肃,只不过希望对方有三分醉意罢了。
三分醉意,已经足够做许多事情。
一开始,先自己喝三大杯,示之以诚。
然后,开始讲述作为男人,作为皇帝的种种不容易。
比如说与生母李太后的关系没法像寻常母子那般母慈子孝,母亲从小就更疼爱弟弟,而面对朱翊钧,总是端起公事公办的态度。又比如说,他终于有了孩子,御史们还时不时上疏让他赶紧去临幸皇后,争取再生一个嫡子,这样才名正言顺——虽然这些闲得没事做的人后来都被朱翊钧以各种借口贬谪到地方去了。再比如,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皇帝不是随心所欲的,每天有看不完的奏折,见不完的人,处理不完的事,仿佛每时每刻都有天灾人祸,黄河年年泛滥,西北年年干旱,朝局有了起色,又有人背地里算计股肱大臣,意图引起党争,存心不让他这个当皇帝的好过。
赵肃听他在那里絮絮叨叨地抱怨一堆,露出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流露出来的真性情,心里不由好笑,却也有点同情,他心里没有对皇权的敬畏,只以后世人的平等目光去看待。
当皇帝,除了后宫女人能多收点,生活用度奢华点,也没法真的看哪个臣子不顺眼就让谁去死。似隋炀帝、正德帝那般,固然是想干嘛就干嘛了,后世的骂声却没少过,但凡不是昏君的皇帝,都会在乎江山社稷,万世之名,无法随心所欲,何况明朝的言官,是出了名的彪悍,先帝隆庆的纵容让他们又从嘉靖帝的淫威中恢复了胆子,敢于对皇帝的言行举止,乃至私生活指手画脚。朱翊钧少年登基,起先也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经过这几年之后,他们才意识到这个皇帝不是好惹的,也就渐渐偃旗息鼓,少了许多没事找事的声音。
他凝神听着,眼见皇帝拿起酒杯又要往嘴里倒,生怕酒入愁肠愁更愁,忙抢过来,看朱翊钧还不死心想抢回去的模样,便先自己一口饮尽,如此反复几次,等赵肃把酒瓯也夺过去时,自己已经多喝了不少,脸上也有点发烫。
朱翊钧笑嘻嘻地凑过来,在他耳畔呼着热气:“爱卿,上回欠的债,什么时候还?”
赵肃耳根发热,眼睛半眯不眯,回了一个朱翊钧意想不到的答案。
“陛下想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他懒懒道,只手支颐,端的是眉目流转,风流多情,全无平日端肃,似乎真有了几分醺然醉意。
有道是招数不怕老,就怕没有用。朱翊钧没想到自己故技重施,还能奏效,不由伸手摸了摸他的面皮,果然滚烫。
“这是真醉了?你酒量可不行,往后出去不许喝那么多,外头有歹意的人多得是,万一碰上哪个对你心怀叵测的……子重走了之后,你身边就没人了,不行,还是得给你派个人,好随身保护!……”
他越说越觉得事态严重,赵肃听得啼笑皆非,自己下定决心了,这人倒好,还在婆婆妈妈,索性直接用嘴堵住他下面还没说出口的一大串话:“陛下,债还要不要还了?……”
“当然要,别想赖账!”朱翊钧揽住他的腰,两人双双倒向榻上,赵肃被他的身体重量一压,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来。
想让他挪开些,奈何出口的声音悉数被吞没,唇舌交融,耳鬓厮磨,极尽缠绵。
“这一次,谁来打断,我就砍了谁的脑袋……”
朱翊钧吻住他的脖颈,吸血鬼似的啮咬了一阵,又轻轻咬住上下滚动的喉结,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痒得赵肃一颤,便想后退,却早一步被按住腰际,另一只手顺着中衣滑了进去,摸入裤裆,抓住半硬不软的东西,开始轻轻揉弄。
将对方的腿拉开一些,裤子的系带已经被松开,手很顺利地在里头自由活动,或恶意或促狭地捏弄把玩,直到滚烫灼手,坚硬如铁。
若此时有人闯进来,便会瞧见男人大半个身体已经被人紧紧搂在怀里,双腿大开任人亵玩的淫靡模样,前襟大开,衣裳半露,遮掩住下面的春光,却让人觉得血脉贲张。
“嗯……”赵肃闭上眼微微喘息,嘴唇因为酒精和气血上涌的缘故而红肿微张,那人连他胸前两点也没放过,自然一一照顾周到。朱翊钧早已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儿,调情伺弄的功夫上了火候,到头来全都用在自己老师身上。
“肃肃,老师,先生,爱卿,少雍,……你喜欢哪个称呼,嗯?”朱翊钧一边咬着他的耳垂,一边调戏,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也不知是技巧太好,还是听到这些话的缘故,激得赵肃一个战栗,几乎倾泻而出,却陡然被紧紧捏住,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徘徊,极致的快乐,与极致的痛苦。
“你真坏,还想独自享乐不成?”扯了腰带,一圈圈绕起来,系紧,还饶有兴致地打了个小结,手指轻轻一弹顶端,引来对方一阵更猛烈的颤抖,白皙面颊染上□色彩,仿佛连眼里也泛着水波,诱得某人忍不住亲了又亲。
然后手上淋了些酒,好整以暇,浅浅地探入紧闭幽口,旋着手指入内,一遍又一遍,极有耐心地拓展,慢慢增加手指数目,直到那地方被揉得柔软腻滑,这才扶着那颤巍巍按捺许久的东西慢慢插了进去,直如那水乳交融,妙不可言。
自然刚开始也不是不痛的,不过赵肃并没有醉,所以竭力忍住,只是低低闷哼一声,朱翊钧不爱看他忍耐,便使劲浑身解数,逗弄得他禁不住呻吟出声。
一时间春色满屋,间或伴随着令人脸红耳热的声音,幸而周围的人已被屏退得远远,否则单是听到只言片语,也足以手脚发软。
那腰带直到朱翊钧释放,才帮他解开,结果因为结子绑得太好,解开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周折,将赵肃折磨得四肢无力,接下来更是只能任人摆布。
待到一切结束,尘埃落定,已经是子夜时分,朱翊钧忍耐许久,头一回入口,实在按捺不住,足足摆弄了三次才放人。
从前赵肃看着完事后那些女人一般都会累极而睡,还觉得她们过于娇弱了,现在轮到自己,才知道这实在已经超越了体力极限,简直比骑一天马赶路还累,腰部以下几乎全无知觉,酸痛而麻木,连挪动一下都有困难,眼皮沉重得只想阖上。
于是他也就顺应自己的意志沉入梦乡,连对方在他耳边说的话也没听见。
“我们就这么过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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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回家过年的缘故,下一更可能是明天19号,也可能是20号,反正就在这2天,暂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