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朱无视牵着素心漫步在小道上。
经过暗一一番暗中查探,完全排除了各种隐患,朱无视才安心带着素心出了门。
然而,来到陶老二家时,朱无视却后悔了。
“咚咚咚”短暂的敲门后,朱无视推开了院门。
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眼前,屋里院外,乌压压一大片人,坐着的,站着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少说也有几十号人,朱无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陶家村地方偏僻,平日里少有人来。这次一来便是京中贵人,更是郎才女貌,一双璧人。自从清早探访回来,陶老二便跑遍全村,大肆渲染了一番,号召大家一同迎接贵客。
大家也都好奇,能被陶老二渲染成仿似天人下凡的二人究竟长什么样。
果不其然,朱无视刚推开门,喧闹霎时停滞,众人都直勾勾地向来人看去。见朱无视气宇轩昂,风度翩翩地立在门口,村民们都睁大了眼瞧,女人们更是张大了嘴,一副看不够的模样。待看到身后淡雅脱俗的素心,女人们不禁赞叹,男人们更是瞧晃了神。
朱无视轻咳一声,试图掩饰尴尬,牵起素心的手,“不如……我们回去吧……”低声说着,脸上一直保持着一丝笑意。
“噗嗤”素心低头掩嘴一笑,“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能让朱铁胆心惊胆战、手足无措的时候!”轻声戏谑道。
“……”朱无视一时无语。
大伙儿的反应让陶老二自豪无比,嘿嘿,我没说错吧?见二人站在门口低声交谈,不禁高声道:“当家的,快带上你家婆姨过来吃饭咯!”
素心拉了拉朱无视,“来都来了,还要退缩不成?”眨了眨眼睛道,“难得与民同乐呀!”说完便拉着朱无视往里走去。
与民同乐,朱无视自然是想的。但是一想到刚刚进门时众人停滞的表情……他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只是不愿这么多双眼瞅着他的人儿看。
晚饭在院子中央用着,陶老二与朱无视坐在正中位置,素心则坐在朱无视身侧,旁的则是村里年纪稍大略有声望的长者。其他男人和女人们则三三两两,有人靠着柱子,有人坐在台阶上,还有的席地而坐。大伙儿肆无忌惮地欣赏着这对“天人”,交头接耳地嘀咕着,不时发出三两声喟叹。
“当家的是京城人士?”正对着的白发老叟抽着烟,口音浓重的问道。
“正是。”朱无视点点头道。京城大户云氏,世代经商,家中兄弟数十人,远赴各地走商。作为家中幼子,打小不受重视,凭着一股韧劲,让众人刮目相看,成为家中顶梁。
传奇云氏,故事编的天衣无缝,村民无一不被唬得惊叹不止,一旁的素心内心感慨,如此一本正经理直气壮的胡邹乱编,还能够面不改色,果真不是一般人。
“您家婆姨呢?也是京城来的吗?听这口音也不像呀,温柔得很!”陶老二女人紧接着问道。
嚯,这可不好接,还得配合他传奇云氏的故事。素心低头斟酌,突然感受到桌下的纤手被温暖的大掌握住,抬头撞上朱无视递了个“包在我身上”的微笑给她。
“她不是!年少时走商途经江南撞上的,光是一眼就上心了,便给带回家中了!”朱无视言之凿凿道。
众人惊讶的高声“咦”了一声,“年少时遇见……”“那大概也有十来年了吧!”“那不是自己养大的媳妇么!”……众人议论纷纷道。
“那可不是,让我好等哟,守着她多少个年头!前些日子才把她给娶进了门。”朱无视玩笑道。
如此情深,女人们艳羡不已。
“这么说,二位还是新婚呢!恭喜恭喜!” 陶老二拱手道,大伙儿也跟着道喜。
素心一时羞怯,低垂下头。
“当家的,我陶老二大老粗,说句实话您可别生气。”陶老二顿了顿,“刚见时,我和我家女人都以为她是您的女儿!没想到您却开口说她是您的婆姨,可把我俩给惊住了!”挠了挠头乐呵呵地说道。
“是啊是啊!”陶老二女人附和着,“婆姨是江南的,难怪生的如此秀,人也温和的很。”
朱无视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素心疑惑,这是何意?却见他瞥了自己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您说的一半一半,她呢,温柔确是温柔,可也总惹我生气,差点没把我气死呢!”
腿上忽的一阵痛痒,桌子下的纤手不着痕迹地在那大腿上随手一掐,他却装作仿似没感受到似的,面色不变,仍是一本正经。
“啧啧,瞧当家嫌弃的,其实心里头疼的紧哟,好歹也是等了十来年的人儿呵呵。”陶老二取笑道,众人也都跟着哄笑。
直肠子,话糙不绕弯,反倒让朱无视觉得舒坦。“这可不错,她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就算再等个几十年我也乐意!”自豪不已道。
铁汉柔情,天赐佳人。这可彻底激发了大伙儿的好奇心。不过,云爷如此传奇人物,又气派不凡,家里头怎么着也得三妻四妾吧?“当家的,您家里还有其他婆姨吧?”陶老二女人接着问道。
“没呢!吾妻唯有一人,此生不再有旁的。”他看她,眼里尽是柔情。她感怀备至,心中汹涌澎湃。
深情而又专情,女人们好生羡慕,男人们也佩服不已。
晚饭用的差不多,桌上话题也被朱无视带远,从家长里短渐渐引向收成赋税。难得能与百姓融成一片,他也趁此机会了解子民的生活。
“这几年日子可比以前舒适多了!”陶老二接着说道:“收成多了,赋税也少了,衙门里头那些人呐也不再压榨咱们,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嘿!本还有些异族人来捣乱,此番明军大胜,估计他们都吓破了胆滚回老家去咯”
朱无视听着,淡笑着颔首。百姓安居乐业,也不枉自己这几年来起早贪黑的勤政。
月上中梢,大伙儿开始犯困,有人已是哈欠连连,朱无视仍孜孜不倦地问着,心中暗暗谋划着。素心在一旁陪着,不时为他递上一杯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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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一对佳人手挽着手,缓步往他们的小屋走去。
男人低头认真思索,女人也在回想着刚刚那完美的故事,似真似假,云氏夫妇,宛若一场美梦。
梦里,她未曾昏睡,他也不曾孤独,二十年的陪伴,二十年的等待,终究修成正果。
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那句“父女”的调侃,不禁“噗嗤”一笑。
“笑什么?”他回过神来,扭头看她,浅笑着,深邃的眸子里深情似水。
“笑你呀,爹~”狡黠的笑,故意拉长了最后的字。
朱无视脸色一沉。“胡闹!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竟敢这样喊他。
“我不是您养大的嘛,云爷!”入戏太深,且享用这甜美时光,不愿自拔。
“那也顶多算你哥!”他有那么老么!嫌弃着,却也继续配合着。“来,喊声哥哥。”
“就不!”
“喊不喊?”
“不喊!”
……
玩笑着,一路打打闹闹回到屋里。
他随脚带上屋门,宠溺地揽她入怀,四目交缠,丝丝情意涌上心头。情不自禁地,缓缓贴近对方,直到碰上彼此的柔软,深深沉沦。
一吻结束,他将她抱起,往床榻上走去。迎着烛光,怀中的人儿娇艳欲滴。
终于不再压抑,欺身而上。
“无视哥哥”……
不是新婚,胜似新婚。
看似平静的夜里,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