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谁是棋子(第2卷完)

“哦。”沐轻楚苦着脸,一步一步挪到他的主卧室,推开房门

男人只着一件中衣,头发披散下来,看见她进来,语气有些不耐烦:”怎么这么慢?去调试水温。”命令的口吻。

“哦。”沐轻楚低着头走进去,关上门,心里还在担心,这个奸商会不会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拿起他要换洗的衣服,搭在臂弯上,看也不敢看他一眼,低着头往月洞门冲去。

她还记得方向,真是难得。可惜,那边并不是浴室,而只是一个小小的储藏室罢了。商湛摇头走过去。

“那边”身体陡然被一只大手按住,沐轻楚尖叫出声:“啊!你这个色狼!”

商湛没有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侧是吓了一跳,看到她迅速跳离他三步远,像是见了鬼似的,心里一恼:“沐轻楚,你在干嘛?”

声音冷嗖嗖的。

“没,没干嘛。”沐轻楚双手抱胸,将他的衣服紧楼在怀中。

商湛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叹气道:“那边是储藏室,浴室的门在那边。

看到他的眼神示意,沐轻楚大窘,脸“刷”的一下子红了,是她想的太多了,赶紧将头低下去,朝他所说的浴室方向走去。

商湛一步一步跟在她的后面。他身材颀长,虽然有些消瘦,却依旧挺拔有力。唇边忽地绽开一个浅笑,记得那时在陵都,这个小丫头为了要逃走,居然给他的甜汤里下了合欢散,他也是一时好心,把甜汤让给她喝,没想到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她抱住他又摸又亲……倘若她在清醒的时候也会主动拥抱他,不论会不会亲吻,他或计都会从心里笑出声吧。

可惜,她不记得了。从开始到现在,她就没有一次记得住的,他想要留下的东西,她全部忘记得干干净净。

走进了月洞门,转过了一条小小的白玉石长廊,热气扑面而来,瞬间将他的思想都打断了原来,他一直都念念不忘之前的她,现在她的心丢了,和陌路人有什么分别?

沐轻楚没有对三个水池产生半点犹豫和不解,所以一进去就轻车熟路地调试好了水温,这时商湛走了过来,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衣服也没有脱,便要抬脚走下中间那个大大的浴池。

“哎?公子……”沐轻楚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药草还没有放。”

“……”商湛回头看她,她的表情无比认真,可是,她怎么会记得要放药草的?不是准备将他的一切都彻底地忘记千净吗?还记得这些药草做什么”,

“不用你管!“商湛莫名地一阵恼怒,一把拂开他的手,径自走下了浴池,顿时蒸腾的水汽将他整个包围。

哼,赌气?!药浴不放药草,那沐浴做什么!沐轻楚瞪眼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气恼,一把抄过身边装着药莘的篮子,掀起,哗啦啦全部朝着他的身体泼了过去!

商湛还在赌气,陡然被一阵药草味袭击,一连串的草药从他的头上倾泻而下,红的、黑的、绿的、紫的,什么颜色都有,全部挤在他的身上和他周围的水池里,漂浮着,渐渐地散开、散开,顿时将他包困得像是个搞笑的药人似的,不,也许是滑稽的小丑,看他头上那几朵红色的小花,简直是头顶红冠般华丽。

“沐轻楚,你干什么!!”他条件反射般的转头,冲她大吼出声。

沐轻楚看着他滑稽的模样,顿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忘记了什么尊卑、什么身份,实在笑得站不住,捂着肚子蹲下身子,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沐轻楚”商湛的火气蹭地冒了上来,阴森森地瞪着眼睛警告她,不过,沐轻楚半点也没有察觉到。

她果然是好大的胆子,从前那种唯唯诺诺都散了去,更加猖狂起来了,居然敢对他,对他……”

好!她既然这么不听话,也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商湛微微勾起嘴角,长臂伸出,抓住她的手臂,微一个用力,“哗啦”一声,少女猝不及防,被一把拖进了浴池之中,溅起大大的水花。

沐轻楚在水里扑腾了半天,也找不到支撑点,这汉白玉的浴池太滑了,她穿着鞋子根本就站不住脚,连连喝了好几。带着草药味的洗澡水。就在她快要被水淹没的时候,身边一只大手好心地伸了过来,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握住,拼命地朝那个救生源靠去,惊慌不定地攀住了那人的肩膀,伏在他胸口剧烈咳嗽、大。喘息,自己却半点没有察觉到有多么不妥。

“你还要抱着我多久?”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戏谑的笑声,似乎很是高兴。

沐轻楚大惊抬头,这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她居然像是八爪鱼似的攀在了奸商的身上,头伏在他近乎半裸的胸口,而在被药草遮住的水下,她跨坐在他的腿上,就好像他是游泳池边的扶杆,姿势暖昧至极。

“你、你、你想怎么样?”沐轻楚慌乱地往后退,却怕自己找不到支撑点又会成为落汤鸡,可是,男人的脸越凑越近,她不自觉吞了吞口水:“公子大人,我知道你丰神俊朗,英俊潇洒,但是,我、我可不是随便的女人,我、我卖身不卖艺……不、不、不,我卖艺不卖身……也不是,我什么都不卖!”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男人却笑意更深,大手抚上她白瓷般的细腻脸庞,感觉到她的身体一颤,他笑得更加开心了似的,另一只手楼住她的纤腰,身子陡然一转,将她反身抵在了浴池壁上,暧昧地凑近她耳边:“你不是随便的女人,可惜,我是

说着便低头将她因吃惊而微张的樱唇含在了口中,温柔而不失霸道地吻着她,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连她的心跳声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是了,沐轻楚,是你教会了我很多有些事情,我需要隐忍十年,不断地扩大实力,只为了有一天能够颠覆这天下,报母妃的血海深仇。

不,准确地来说,他只是要毁了南越,灭了北秦,因为,南宫雨乔是天下第一祸水,生她养她的南越罪元可恕,而北泰,也是同样不可原谅,因为北堂引是它的继承人,而那个第一祸水的女儿安平暮雪将会是它的女主人!

这一切,他都不会原谅,平生最恨的女人就是南宫雨乔!

然而,有些事情,他现在知道了:如果不去争取,如果只是隐忍,如果不早点说清楚,那么可能就会被别人趁虚而入。到那个时候,他可不能保证自己的身体还能不能坚持下去,一直撑到踏遍天涯海角找到她的那一刻!

沐轻楚大惊失色,被他束搏在池壁上半分也动弹不得,可是,最让她震撼的不是他的粗鲁轻薄,而是他的吻

霸道有之,温柔有之,疼惜有之,似乎是隐忍了好久好久,终于将满腔的深情一齐爆发,和风哥哥温柔细腻的轻吻完全不同。

周围全部都是药草的味道,甚至他的头发上、湿漉漉的衣衫上还沾染了药草,心里陡然一阵悲凉,原来这个男人真的是喜欢之前那个沐轻楚的。居然连她这样放肆的挑衅都能够容忍,甚至还笑得那么开心口

可惜,商湛,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她。

即使身体相同,灵魂也绝时不一样。

于是,她开始大力地挣扎,虽然他的身体犹如铜墙铁壁,她的反抗根本半点作用也没有,可他还是在她挣扎的时候停了下来,幽深的黑眸睁开,锁着她的眼睛,企图找到一点过去的记忆,哪怕一点点也行……”

“商湛,你认错人了!我们之前从来都不认识,不管你把我错当成了谁,我不是她!“沐轻楚毫不畏惧地瞪着他的眼睛,大力地擦着自己红肿的唇瓣,头发上湿漉漉的水珠一滴一滴地流下来,将她透着红晕的脸庞映得更加绝美。

商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突然身体一颤,记起了之前那个大夫说的话:“夫人玉体娇弱,**不可过频,倘若受孕,怕夫人会承受不住。“

轻轻叹了一声,**,他们可是清清白白的。他则是想要不清白。只是,她现在无心,他也没有这个趁虚而入的癖好。

颓然松开了少女的身子,往旁边的池壁上一靠,商湛淡淡道:“出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再进来,给我擦背。”也不回答她之前说的什么错与不错,他跟她根本就说不清楚。倒不如不说了。

“知道了。”沐轻楚当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了他,心里也很不舒服,撇了撇嘴,艰难地爬上岸。

这个奸商,无聊是不是,偏偏要把她也拖下水!很好玩吗?可是,她现在算是有求于他,既然心里面有鬼,也就不能不顺着他了。

鞋子太湿,走在白玉石的走道上,差点滑倒,男人的声音突然从浴池里传出来:“把鞋子脱了再走。”

沐轻楚看向他,他背靠着池壁,根本就没有看她啊!怎么,他背后有眼睛的?

哼,要你管!沐轻楚在心里学他说了一句,却真的脱下鞋子,提在了手上,穿过月洞门走了出去。

商湛这才回过身来,看向月洞门前垂下的帘子,少女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轻叹一声闭上了眼睛,我没有把你错当成谁,你一直都只是你。或许,是你把我错当成了谁吧?

即使这样,我也绝对不会再放手。

男人又叹了一声,脱下贴在身上已经完全湿透了的中衣,朝池底慢慢滑坐了下去,让温柔的水一点一点漫过他的身体,直到将呼吸都淹没……”

为了毁掉南越,他和南海上的水盗签订了长期的交易,一直让南越的百姓处在安定和慌乱之间,时时担心着自己的安危。百姓不安宁,国家怎么能够安宁呢?他究竟是要毁了百姓,还是毁了南宫家?

“你为什么要民心惶惶不安?”少女的质问声突然从心里跳了出来,他一直都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是啊,为什么要民心惶惶不安呢?他只是为了毁掉南宫家,不是为了毁掉百姓。

要怪就去怪南宫雨乔吧,若不是因为她这个天下第一祸水,他不会被丢在极北雪原上遭受风雪的欺凌,也不会从此烙下寒疾的伤痛,而母妃也不会在等待爱子归来无望时哀痛自缢。

所以关于南宫雨乔的一切,他都痛恨,并且都要毁掉!

包括,南宫尘。

如果说,之前的公子尘一直默默地呆在康王府,与他没有半点纠葛,如今,他却和她扯上了关系,并且,还是那么亲密的关系!这样危险的男人,他能留着吗?

商湛猛地从令人窒息的水里跃起,用力甩了甩脸上的水珠,幽深如墨的眼眸瞥向沿着走道朝他盈盈走来的绿衣少女……

所有敢和他抢夺她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西去的官道上,一身白衣的男子,骑马飞奔心飘逸的长发随风飞舞,额头上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即使蜀道再难、再险,他也要去啊!而且,必须得马不停蹄!

昨日在白马寺离开她的时候,他给了她一瓶药,是在神仙谷的时候研制的,可以帮助她恢复清醒的意识,只是他自己多少有些不正常的心理,即使有药,还是觉得不如让她喝他的血来的容易、来的刺激。

不知道她在那个公子湛的身边过得好不好?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夜晚的时候惊梦连连?不知道她是不是会时而想起他?

轻儿,你不会忘记我吧?

在神仙谷十年,他已然被所有人遗忘,人人都知道他是康王,曾经是南越的世子,可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十年之后,谁还会记得他?即使他活生生地站在那些十年前曾经奉承他、追棒他的老臣面前,他们怕也是丝毫认不出他的吧?

其实,他也没有奢望太多,其他的人,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娘亲,他早就没有了任何的牵挂,如今心里陡然间闯进一个她,叫他怎么办才好?

雪白的千寻小兽窝在他的怀中睡得很安稳,好像不论这个世界怎么变化,不管是天气也好、旅途也好、风景也好这些东西怎么变化,只有它,一直不离不弃,只有它始终在他的身边,一刻也不曾离开。

千寻……”,

风若尘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兽,喃喃唤了一声。

耳边仿佛又听见了少女好听的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叫千寻?”

“你也叫千寻?”他那时候是惊讶到了。

“还有别人叫千寻吗?”少女不理解地问道,似乎是被人夺走了专利权一般不开心。

“呵呵”,风若尘突然笑出声,看着怀中已然醒来的小兽,它睁着大眼睛莫名其妙地回视着他,唇边的笑容更大了些:“小千寻,轻儿不在,你是不是也很无聊呢?”

“呜呜”小兽呜咽了一声,似乎在回应他,可是下一秒风若尘却发现不对劲,在前方的官道上停着几匹骏马,一字儿摆开,好像专门在等着他似的。

眉头微蹙,风若尘拉住了缰绳。冷眼看向眼前有些苍老的男人,淡淡道:“西林崇,我不是说过不要再来找我吗?”

“世子,您这是要去哪里啊?”男人一身寻常的粗布衣衫,背部有些微的佝偻,完全看不出他就是南越权倾一方的三朝元老。

“西林崇,我的行踪还需要向你汇报?!”风若尘眉头一拧。

“老臣不敢,只是关心世子的安全罢了。”西林崇像是为了证明自已,手一招,他身后的家奴将一个人推了出来,那人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顿时扬起计多灰尘。

风若尘凝眸一看,是那个跟在南宫卫身边的侍卫?他的手不是都废了吗?怎么还敢来这里?

“你来做什么?”风若尘隐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

“我是奉王上之命来告诉……告诉康王殿下……”那人跪在地上,低头颤声道。

他居然称呼他康王,风若尘勾起了唇角,是来讨要解药的吗?

“告诉我什么?”风若尘问道。

“告x告诉殿下,倘若想要保住那位姑娘的性命,就拿噬心蛊毒的解药来换。”那侍卫硬着头皮道,他也不知道自已跟踪风若尘会被这些人揪了出来。心照不宣的,他自然知道西林崇的身份。南越政权本来就四分五裂,各个家族掌握着不同的大权,而西林家和南郭家一直都不和。

风若尘脑中一轰,“你说什么?”声音冰冷狠绝,听得所有人浑身一颤。

“我……”那侍卫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他的右手都已经废了,如今得罪了康王,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去。

“南宫卫对她做了什么?“风若尘问道,他当然敢肯定那个“姑娘“说的是谁。

老天,他以为将她安置在公子湛的身边会很安全,怎么也没有料到,南宫卫狠毒如斯,连亲兄弟都可以算计,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他居然疏忽了。那么,那个公子湛究竟待她如何?他真的真的很想知道!恨不得立马折身回去找她。

“快说!”风若尘等不及地吼道,怀中的小兽惊得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恰兮兮地瞅着他。

“姑娘身上中了和殿下一样的蛊毒,王上说,倘若殿下肯交换解药,那么姑娘便可以安然无恙。否则……”,那侍卫没有说完,战战妩妩地等着马背上的男人开口。

“呵呵”,风若尘却突然笑了,“没想到南宫卫居然帮了我的大忙。回去告诉你们王上,他的国家我现在没有兴趣要,让他不用整天吃不好、睡不着。可是,我的女人他若是再敢动一根汗毛,我定然立马让他去地下见先王!说到做到!这个是解药,拿去!”

侍卫抬起头,刚好接住了他抛过来的药丸,想要再开口,却见一身白色衣衫的男子一甩鞭子,朝着西方绝尘而去,将众人全部抛在了身后,好像是根本不在乎那个姑娘的生死似的。可是,他刚刚明明说了一一再敢动他的女人一根汗毛……,”

他甚至还将解药给了他……为什么?

这个康王,真的很让人捉摸不透,莫名其妙!

西林崇看着他越来越远的影子,叹了口气,他实在是弄不懂小主人的心思。十年前,被困神仙谷,答应了永生不出,如今出了谷,却对正事不闻不问,现在策马向西是为了什么呢?

寒暖蛊毒,该如何是好?

官道上,因为骏马疾奔而扬起了大片尘沙,渐渐地有些迷了男人的眼睛。

风若尘苦笑,在神仙谷的时候,他就知道,如果轻落蛊毒现在无法可解,唯一的办法就只能以毒攻毒。但是,他太心疼她,怕蛊毒太伤她的身子了,所以,只是用自己带毒的血来一点一点压制,结果证明,她的蛊毒还是压制不住,依旧每天一次的昏睡。

现在,南宫卫歪打正着,居然对她下了毒手,寒暖蛊毒虽然也是至毒,但在她的体内,却有益而无害。也计,她就可以不用每日昏睡了,就可以等到他从西蜀回来了。

不担心南宫卫的威胁,还有另外一个缘由,其实,他知道寒暖蛊毒怎么解,潜心研究蛊毒十年,他怎么会不知道?可惜,他可以为其它人解除蛊毒,却无法救治自己,他中毒已经十年之久,那蛊毒早就已经和他的血液融合,想要解开,怕是永远不可能了。

轻儿,等着我回来,我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接你离开那个人的身边,带你回神仙谷!他兀自这样想着,依旧马不停蹄,飞奔向前。

西蜀……

真远啊。

男人抬头看向西边的流云,太阳要落山了,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千寻,我们一起去登一登这青天吧。以我的命,换她的命。你说能不能抵得过?”

“风雪无常,花月无边。

相遇难忘,雨下乔时。”

幽静的绿竹林里,依旧是一派清幽的意境,竹林里鸟儿叫得很欢畅,叮叮咚咚的泉水声从不远处的山涧传来,完全是世外桃源似的幽静闲雅。

男人一身灰色长袍,站在竹林之前,风吹起他银色的发丝,平添了几分飘渺的气质。对着翠竹吟过这几个短句之后,长叹出声

相遇难忘,雨下乔时。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夏天,是他生命里最美好的时候。

因为,他们在雨中相遇。

那时候,他去月阑山拜会故人,顺便游历天下。那天,在南越的都城越州,原本靖朗的天气突然变了,一场暴风雨哗哗而至,他没有带伞,便走到石桥下面躲雨。本应该是沮丧的心情,被陆然撞进怀中的女子抚平,可是,心却跳动得更加厉害了,不由自己。

因为,他明白,这一生都在寻找的人,出现了。

“你叫什么名字?”

他又焦急又突兀地问,生怕她下一秒就会离开口

少女一身水红色轻纱罗裙,睁着澄澈的眼睛看着他,半晌,指了指头顶的桥板,又指了指外面的雨水,他以为她不会说话,连忙道歉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小姐你失语了。!”

少女却是娇俏一笑,眉心那颗水滴犹如天生的红宝石般鲜艳夺目,一瞬间将他所有的心神都吸引了去,再找不到自已的灵魂。

“雨乔,我的名字。”她掩唇笑道。

声音温柔而纯净。

他那时候呆了呆,反复在口中咀嚼她的名字,雨乔、雨乔,终究是太柔弱了些,半晌也便傻傻地笑了:“子期,我的名字。”像是要故意学她说话的语气似的,一模一样的字数,不多不少。

少女笑意深深:“高山流水觅知音,你可是那个子期?”

听了她的问句,他便更呆了,高山流水遇知音,她可是在问他?

相传,古有琴师俞伯牙一次在荒山野地弹琴,樵夫钟子期竟能领会出他琴曲中的含义。俞伯牙惊道:“善哉,子之心而与吾心同。”钟子期死后,伯牙痛失知音,捧琴绝弦,终身不操,后世便以高山流水比喻知音。

“子期只是个山野樵夫,倘若伯牙小姐不弃,愿听小姐鼓琴奏曲。”他说的是真心话。

“倘若伯牙不会奏曲鼓琴呢?”她存心要?难他。

“那子期就陪伯牙小姐掉琴共赏夏雨碧荷。”他笑道,指了指桥洞下的碧池,大朵大朵火红的莲花开得真灿烂。

少女笑了,随他一起看向碧池中落下的雨水,雨水打上伞盖似的荷叶,再滑落到池中,荡起点点因圄的涟漪。少女突然道:“我不喜欢下雨天。”

“为什么?”他奇了,她的名字都和雨水有关,怎么会不喜欢下雨天呢?他那时候被突如其来的爱情撞了腰,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也没察觉到自己的问题有多傻。

然而,那时她似乎也是傻的,这样的问题居然会回答他,他看见她咬了咬唇:“因为,一下雨我就不能出门了。可是,就算不下雨,如果我一出门马上又会下起雨来,因此我就更加不能出门了。”所以,一直高院深锁,一直不得自由。

“我喜欢下雨天。”他就那么冲。而出,“从今天开始。”

其实,他是想说我喜欢你的,不过,她就是雨,也没什么区别。

他记得少女原本黯然的眼睛攸然亮如辰星,唇边的笑意,眉间的水滴…,从那一刻起,他知道,此生除了她,再也没有别人了。很多时候,不是愿意等下去,而是不得不等下去,因为知道能让自己这样爱着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第二个了。所以,他等了她很久很久,一直在等酬

可是,等来了什么呢?

一封绝交扒…

“主公!”整齐的声音陡然在背后响起,将男人的思绪拉了回来,转身,见一众黑衣人齐齐跪倒在地,他们回来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男人身材挺拔,想必年轻时候也是个俊秀人物,饶是现在,也丝毫不减雄伟的神姿。

“属下死罪!”又是一声整齐的回答,黑衣人全部低头不敢说话,最前面的黑衣人统领禀报道:“虽然将夫人的灵骨带了回来,可是暮雪小姐在神仙谷坠崖,属下该死!没有办好主公交代的任务,愿以死谢罪!”说着便迅疾地一掌劈在了自已的脑袋上,立刻倒地而亡。

余下的黑衣人连眼睛都没眨,只是静静等待着他的发落。

“将他带下去厚葬了吧。”男人一挥手,黑衣人吊起来的心全部都放了下去,抬起头领的尸首退下了。

男人轻叹一声,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吗?看向石桌上黑衣人放下的包裹,他突然不敢去看了,因为无法相信,他深爱的女人会躺在这么小的罐子里受尽寒冷之苦。她是患有心疾的,怎么可以受苦?

可是,他还是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揭开淡青色的瓷罐。”颤抖着手将细碎的骨灰握住掌心一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这怎么可能是他的雨乔?

她永远那么温柔、那么善良、那么钝洁,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不会说话的冰冷灰土呢?

不,他不相信!七年前不肯相信,现在仍旧不肯相信!她没有离开他,并没有离开他!男人的脸上突然现出瘊狂的病态,大手插入瓷罐中间,想要像从前那样,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

手指触到一个硬物,男人狂乱的心神像是见了鬼一般痴狂,微微用力,将那个埋在她骨灰中的东西带了出来

莹透钝净、洁白无暇的一块上等羊脂白玉。

也许,一般人看到了这个东西,或许不会认识,但他却是最清楚不过了。掌心大小,环佩形的镂空纹饰中间嵌着一块玉锁,反面那朵莲花心上刻着篆体的字

“寻“!

千寻锁……相传,得千寻锁者得天下,人人都想要得到的宝贝,居然会埋在她的骨灰之中。

“哈哈哈……”男人突然大笑出声,笑得泪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安平存审啊安平存审,没有想到你对她用情至深到如此地步对外面谎称玉佩早已丢失,连号令天下的东西居然都毫不吝啬地送给她!爱美人不爱江山,你能做得到,我自然也能做得到,可偏偏,因为你是国主,所以你的一切行为都是高尚的,我便什么资格都没有吗?

江山我不要,她,我却也永远不能得到!

为什么!

爱我的女人,我爱的女人,为什么要被你困在深宫?为什么要被你限制一生?!

男人将羊脂白玉紧紧握住手心里,原本冰冷的玉一下子变得温暖起来,果然是人间至宝!

我不甘心,从来都没有甘心过,即使不要这千寻锁,我也可以让天下生灵不得安宁!因为,有人的心比我还要冷硬,而且他既年轻又有活力湛儿,义父不能做到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做吧,务必替我毁了这天下!义子也好,棋子也罢,我从来没有限制你去做什么,只不过,你要做的事情,刚好便是我要做的罢了。

一步一步,天下大乱,会不会很有趣?

雨乔,我毁了你和安平存审的女儿,你会不会恨我?可是,你已经不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我爱你,可是并不代表我也爱你的女儿。

男人癫狂地笑,高山流水觅知音,伯牙小姐不在了,你要子期怎么独活”

雨乔,没有了你,这个世界的美好我全部都看不下去,那些幸福的人凭什么幸福!快乐的人凭什么快乐!既然我痛苦,那么天下人谁都不准快乐!情绕梦中索,梦环情处深。

前世为何世今生为她生。

雨乔,归来吧,就算入我的梦境一次也好。相遇难忘,

雨下乔时……

(第2完)

第3卷东楚安平预告:楚楚的身世之谜将会揭晓,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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